X

影片由北美知名独立制片公司A24出品，《环形物语》《驱魔人》导演缇·威斯特执导的恐怖片《X》上映后北美口碑一路大爆，甚至收获了“2022头号恐怖片”的称赞。但与中国观众“网盘见”后，豆瓣评分直接跌到6分下。“雷声大雨点小”、“不够血腥”、“反杀不爽”的失望差评比比皆是。

就像A24近年来颇具风格、创意的恐怖类作品，如《遗传厄运》《灯塔》《仲夏夜惊魂》一样，《X》也不是一部只会洒血浆、狂尖叫、比谁更恶心的重口片。

影片选择返归到B级剥削片盛行的上世纪70年代，有意识地利用复古风格与迷影元素，通过一个AV剧组惊悚的下乡拍片经历，探索衰老、性欲本身所蕴含的巨大恐惧。

而尺度方面的“不如预期”，或许也是中美口碑差异大的关键原因。

《X》最大的看点或说噱头，其实在它不讲体面，把色情片与恐怖片放到一起拍的“下三路”故事创意。

影片发生在1979年美国德州乡下，始于一个充满美国梦的行业剧情——一群年轻男女，为了节省成本，特意来到这里的农场拍摄一部名为《农场主的女儿们》的成人电影。

小小剧组里，制片人想大捞一笔、演员想成为超级巨星、摄影则想把AV拍出艺术感...这群野心勃勃、年轻气盛的嬉皮士，就这样毫无顾忌地闯入了这个风气保守、人迹稀少的乡村地界。

招待他们的农场主，是一对隐居老夫妇。两人一个是参与过两次世界大战的退伍老兵，一个曾是风姿绰约的芭蕾舞者。

年轻时的两人热情、鲜艳又美丽，但韶华易逝。如今的他们，身体还算硬朗，可岁月还是吸食了大部分生命力。

两人面容枯槁、头发花白，易碎的骨架勉强挂住褶皱的皮肤，走走就晃荡出死气。就像这座精心打理的农场，田园风光再宜人，也架不住长期离群索居所带来的莫名荒芜感。

这群年轻人的到来，显然打乱了他们一潭死水的生活，也诱发出压抑已久的生命欲望。

毕竟，这几个举着摄影机拍AV的年轻人，实在是百无禁忌且欲望充沛。他们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当着恋人的面与他人做爱，丝毫不考虑旁人眼光，也无视放纵所造成的社会影响。

想成为大明星的毒瘾少女麦可欣也是如此。

穿着清凉地在庄园晃荡，随便跳进野水塘裸泳，全情投入地扮演色情片女主…这种勃发的生命力与放肆的态度，显然刺激到了年老色衰的老兵妻子。

是幸运又是不幸。这位老妇人疲软、萎缩的肉体之下，依然埋藏着强烈的欲望。渴望爱、渴望年轻的激情与身体，渴望“返老回春”的偏执意念，牵引出她对这群年轻人的憎恨。很快，剧组成员们发现自己陷入了一场绝望的生命之战。

因此，整个剧情用一句话就可概括——性生活无能的老夫妻，面对这群爱乱搞的A片剧组成员由妒生恨，遂诛之。

在此设定下，影片的吸引力其实也是杂糅的。以色情片为主导的前半段，不乏年轻肉体的活色生香。随着剧情演进，调转为恐怖片，上演了一出嬉皮士作死领便当的屠杀。

从前者的呻吟里勾出性欲，从后者的尖叫里砸出暴力，影片动用戏中戏的模式，不讲废话地把两者结合在一起，也颇为准确地抓住了它们作为B级片的精华要素。

从杀人动机来说，片子没有既往恐怖虐杀片的超现实神秘力量的干预，而是落地到极为日常的身体发肤、人之大欲。

如此放大的“写实”欲望探索，反而在某种程度上显得荒诞不经，成为不少观众感到不耻的点。

的确，老妪的反派形象，在各式恐怖片里从来不少。她们或是控制欲极强的母亲如《惊魂记》，或是阁楼上的疯女人（鬼魂）如《坠入地狱》，总归带着点家长式的尊严。

但在这里，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曾经年轻过，但已老去的女人。杀人的目的也不是用某种妖术返老回春，而是对年轻“一个都不放过”的憎恶。

甚至有网友戏谑地感叹，全片最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不是一个接一个的血腥屠戮，而是两个老人“明知不行却要硬要上”的激情床戏。

毕竟，任何人都不可能在活像两具僵尸互啃的场面里，看出一丝性感诱惑。当老妇画上浓妆、表露欲望，已是一种恶心时，这种性场面所制造的畸形观感，就更让人身心不适。

更加要命的是，观众也知道，这些欲望自有合情合理的地方。毕竟，每个人都会老会死，而食色亦是本性。身体与灵魂无法贴合，目睹生命流逝的悲剧，也是一种必然。

女主一人分饰两角（同时扮演年轻的麦可欣与年老的珀尔），“自己杀自己”的设定，更加凸显出衰老、死亡的宿命感，成为故事层面上恐怖感和悲剧感的关键来源。

女主一人分饰两角

除了设定“冒犯”、“低俗”所带来的惊悚效应，影片在剧情勾连与人物塑造上也相对精细，强过不少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要用各种死法吓人的粗放型恐怖片。

问题也在于此。为了剧情铺垫，片子的前一个小时，其实都没有什么恐怖大手笔。女主野湖游泳被鳄鱼尾随、车轮碾过死牛尸体这类场面，都是低段位桥段。

而这种大招放太晚的操作，或也成为不少网友吐槽“不恐怖”的原因。

但这种表现人物、呈现日常拍片细节的处理，也不是在浪费时间。他们的放荡、野心、妒忌、不和都在这些段落里得到表现，从而更接近一群有合理动机的普通人，而不全是惯常恐怖片里“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脑残嬉皮士。

而且，在这样一部腥膻又血腥的恐怖片里，还贡献了一场高质量的对话戏——一群人坐在客厅，大谈AV工作者的职业观，以及“性感”本身所携带的攻击性，而这也预先揭示了他们之后的死亡命运。

金发女演员一语成谶

墙面图画透露金发女演员死因

好玩的是，影片借着拍色情片的设定，还提供了一些搞笑的段落，比如女演员指导摄影师选机位、在众人面前假装高潮等。结合后面的大屠杀剧情，颇有“绞刑架下的幽默感”。

比较让恐怖片影迷惊喜的，是影片的复古质感与一些相对出彩的虐杀段落。

尽管影片色情+恐怖的出身非常“廉价”，但服化道上还是力求还原美国70年代的时代面貌。

戏中戏里的胶片材质画面，人物的服装、口音、闲聊的内容，老宅的建筑以及室内布置…看着都不露怯。

室外、室内

低端A片的戏中戏画面

而且，片子也埋藏了不少经典恐怖电影的“彩蛋”。一群年轻人开着车驶入德州遭遇杀人魔的主体结构，明显在向《德州电锯杀人狂》致敬。

金发美女受虐、尸体沉塘的小设定，也能琢磨出《惊魂记》的趣味。而老妇的首杀——匕首多次刺向摄影师喉咙，血溅车灯，随后在一片猩红中独舞的场面，看着既复古又不乏新意。

从虐杀戏份来说，整体设置不算新颖，不少情节对于恐怖片爱好者来说，甚至都可以预测。观众怒打的差评，也和这一点相关。

但影片在恐怖感的营造上还是保持了行业水准。

无论是地上的铁钉、湖里的鳄鱼、床下的女主所激发的惊悚悬念；还是突然砸下的一斧头、猛然轰出的一发子弹所制造的“Jump scares”，可能满足不了恐怖片老饕，但换给入门型的观众看，还是能收获一些惊吓爽感。

除了形式手法上的复古致意，影片在剧情上，也有一个现实的环境依托。1979年的美国，正值水门事件、越战战败之后的颓靡、空虚时期。传统的家庭伦理、道德伦理的约束亦开始瓦解。

性解放、嗨毒品、求自由的嬉皮士心态不光表现在大胆的女主身上，亦从那位女录音师，从抗拒A片到跃跃欲试的心态变化上，得到展现。

而老人对这群年轻人的仇恨，除了本能上的嫉妒，也不乏代际乃至文化冲突的隐喻。尽管社会议题的明晰程度，不如《逃出绝命镇》对种族议题的讨论，但整体还是有阐发空间，并非空中之物。

片中这群年轻人，在家庭录像带强势崛起、院线B级片日渐式微的现实形势下，想通过一部廉价的色情片，实现登堂入室、寄生上流的“美国梦”，也更显荒诞可悲。

片尾，警察拿着他们的遗物——摄影机，猜测拍的是一部“变态的恐怖片”倒也成影片搞笑又准确的注解了。

女主角的梦想会实现吗？

警长的神总结

整部片子看下来，可能从恐怖招式的新意水平来说，难以喂饱资深影迷；尺度上，也不如常规西式恐怖片的“强血腥暴力”。但由“人性真实引发的恐怖”，在某种程度上，也有一定的深度和代入感。有兴趣的朋友还是可以验验货。

原文首发于微信公号：影吹斯汀，阅读原文：一边搞情色一边飙血浆…中美口碑争议的年度恐怖新作，到底行不行？

文/motion

这部电影是我去看电影的时候盲选的，没看预告，也从标题上猜不出什么，当时只是为了打发时间随便挑的，以为所谓的18A不过是血腥暴力。

接下来随着影片故事的逐渐推入让我从一开始的昏昏欲睡到睁大了眼睛，故事线很简单，基本上就是一群年轻人找了个老夫妇的农场借了人家的地盘拍A 片，但是这种勃发的生命力刺激到了垂垂老矣的老妇人的心，她疲软的肉体之下不折不挠想要挣脱的思想在与那些沉沦肉体的年轻人激烈对抗着，当然你也可以简单理解为一对一开始床死的老年人干翻了整个A片剧组。

但其实我是觉得悲哀的，看到老妇人穿上美丽的裙装出现的时候，她已经风华不在了，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使她衰败、灰暗。她只能通过其他手段释放她的欲望。当她在血泊中舞蹈的时候，bgm不再惊悚反而变得悠扬华丽，她宛如漂荡在舞池中的白天鹅，惊悚刺痛人眼球的红色只剩下哀戚。

她的老公最后还是向她表达了爱意，虽然他们好像是这个影片中最大的恶人，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到了《Young And Beautiful》里面的歌词，就算年华老去，容颜不再，但还是有个人能待她眉眼如初，岁月如故，这难道不足以抚平她心底的忧虑和创伤吗？

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还有影片中反复强调的美国梦，和想要成为电影明星的女主等人，她们的追求就像虚幻的泡沫一样，她们拍摄的画面和沉沦肉体的姿态和苍老的皮囊不断切换，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每个人心底的欲望都在呐喊，讽刺了为了美国梦前赴后继的年轻人，带给观影者极大的刺激与反思。

我从未想过惊悚和se情能结合得如此妙不可言，同时又能反应出当代的社会问题，这部影片真的带给我了独一无二的观影体验。

很久没有看过这么优秀的恐怖片了，《X》和它的前传《珀尔》就像同一个人在不同时代的两种命运: 珀尔和玛克辛都有自己的成名梦，而且出身都不怎么样，珀尔有母亲变态的控制、有作为前赴战场的霍华德妻子要对丈夫忠贞的责任（传统的道德约束）然而现实是珀尔缺少家庭的爱和温馨、更没有人欣赏她……面对自己的梦想破碎，珀尔在家庭的禁锢中的压抑最终爆发，但是长期的传统约束、家庭禁锢和母亲的控制导致了珀尔畸形的人格，她敏感、害怕失去，到了病态的程度。 《X》中的女主玛克辛则是另一种命运，玛克辛除了自己的成名梦其他什么都可以不想，新时代的年轻人不再受道德约束的煎熬，为了成名梦其他都不重要，她可以尽情释放欲望、不受任何约束和压抑、就像脱缰之马尽情在草原奔跑，玛克辛的男友完全支持并帮助她成为色情明星，“只要摄像机开着，那就只是工作”。 前世今生两部电影就像是在诉说时代的更迭，传统的家庭责任、道德约束就像绊脚石，不挪开它终将一事无成，而最终人们选择放弃传统约束，新时代取代了旧时代，就像《X》中玛克辛杀死了珀尔。 《珀尔》中女主在片尾笑的那个长镜头给人的震撼不亚于《惊魂记》《闪灵》中的狞笑！！！从故事到演员演技都可以说是近年来少有的优秀恐怖片。

衰老之所以可怖，是因为它接续着死亡。如果说生是一个可知世界，那么死则隐藏了一个不可知的异世界。死总让人感到惊惧，因为它不被触及、无法探索。也难怪乎有那么多恐怖片，都要在死上做文章，以此刺激观众的恐惧心理。

衰老的身体与年轻的身体形成了鲜明对比，后者是生命力旺盛的绝对象征。越年轻的身体，越能经受得住耗损，青年人好似有无限精力的最佳表达，便在性爱上。色情片正是对（年轻）肉体的热情欢颂，一曲畅饮青春华宴欢乐颂。

《X》在恐怖片的外形下融入色情片的内核，可谓在两者间找到巧妙结合。勾通的桥梁正是人的肉体。一方面是不甘被埋没的年轻人为博出名拍色情片，另一方面则是为他们提供拍摄场地的濒死老人，两股力量之间产生了有趣碰撞。

引发危机的是老妇人重新燃起的性欲。她从女孩身上看到过去的自己，并发现被掩埋的欲望，这种欲望由于无法在老伴身上得到满足遂转化成了毁灭的力量。她对年轻女孩产生嫉妒之情，企图借助毁灭对方的方式，保全内心的平衡。

如此看来，《X》还是一部女性主义电影。它讲述了老年人、尤其是老年妇人被忽视的欲望，并以暴力的形式象征性表达出来。这是一部少见的真实刻画老人心理境况的电影，而不是那类由中年导演凭空想象老年人处境诞生的电影。

本来懒得写了，但又觉得有些触动，在看到一些影评后还是想要记录下我当下的想法。

首先，我认为这个电影中最闪亮的一点就是凶手杀人的原因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或者形式上的的“sex-equals-death”，不是保守观念或者宗教意义（故事发生在Texas）上对于性解放和纵欲的仇视、攻击和批判，恰恰相反，杀人的原因是对青春、对生命力、对性的渴望和嫉妒，是对青春远逝芳华不再的不甘。年轻人因为拥有青春所以挥霍青春，电影中几个年轻人汲汲名利，纵情享乐，精力充沛，白天奔波“工作”，晚上喝酒聊天，而两位耄耋老者鸡皮鹤发，蓬头历齿，潦倒龙钟，活着却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老妇对自己往昔的追忆是对青春、对美、对性和爱的赞美和缅怀，这种赞美和缅怀则转换为了对女主（肉体）的觊觎和对年轻人的嫉妒和杀意。其实这种杀戮应该更增加了老妇个人的悲剧感——因为即使消灭了眼前令人嫉恨的年轻肉体，她自己也无法重获青春。同类主题在历史和文学中不仅仅是杀戮，更有攫取和掠夺的妄想，比如企图用年轻人的血肉延长寿命获取力量——当然都是妄想。电影中可怜可怖又可悲的镜头大概就是老妪的求欢和老年夫妇的（）镜头，极端地表现了人类对于老去的恐惧和无奈，这对于看电影的人是很残忍的，因为没有人不会老去。

另一个有意思的点是几个年轻人在饮酒聊天时交换了一些爱与性的看法，因为口音难辨我没有完全理解，但联系上下文大概是在谈爱与性的分离。电影实际上也表现了这一观点。于年轻人来说是及时行乐，他们各为男女朋友，却相互并不介意伴侣在 dirty movie 中与其他人发生肉体关系（导演小哥是个例外），所以爱不全在于性的专一（不是鼓吹滥交的意思）。而在老年夫妇身上则表现为另一种形式，老头对老妪的爱浓烈而持久，但他们的肉体却衰老腐朽，所以爱也并不在于性的存在。即使是导演小哥，他的纠结点似乎也不在于对女友的独占，而是他觉得女友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保守）姑娘，却被他拖进了 dirty movie 的泥潭而堕落（被玷污）了。

导演小哥的负气离开其实反而像是特意给他找了个契机落单然后开启后续的杀戮，回想起来是比较突兀的。后续的屠杀和反杀是此类恐怖片必备，虽然可怕但乏善可陈。如果说电影哪里有些好笑，大概就是几个年轻人在“搞事业”（拍 dirty movie）的时候展现出的一种荒诞的事业心和工作状态。黑人小哥朴实地做着体力劳动，而两位女主角“Farmers‘ Daughters”则表演得做作而又卖力。

看 X之前，建议先看pearl，两者有起承转合，而且x里面很多梗需要先看pearl才能看明白，另外看了pearl后，再去看x就会对里面人物的行为有更多的理解，而不是像周围影评说的那样，什么关注老年人x生活，他们看的是个p！

再说说x里面导演剪辑真的是鬼才，比pearl更华丽更亮眼，成功被炫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