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报上的片名logo已值得玩味——太子站的「太子」二字来自以爱江山不爱美人闻名的爱德华八世,《国王的演讲》主角乔治六世即是接了他的位,而男主也叫Edward,影片通过台词明示:女主莉芳当时仍然相信这个童话式巧合,但Edward终究不是住在白金汉宫那位,灯牌logo的中英文片名排布暗示,太子只是香港的太子,它位于金都之下。
金都商场作为婚姻的象征,背后是一套现代社会叠加着传统观念的规训系统。童话不过是缓解现实压迫的幻觉,太子只会在经济和行动上永远服从母上旨意。此类符号的重置成为人物弧光构建的程式——从脚后跟能否着地以区分陆港人,引出内地人从不会飞的鸟类进化来因此更向往自由的理论,到最后莉芳领会了自由,杨树伟却说没有人是鸟类演变的,这是一次符号的重置。
从要拯救一只翻身的乌龟,到发现连未遭受苦难的乌龟都不能拯救,亦意味着女主争取多一丝自由空间不可得,到连现时的自由都被侵袭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有一处细节:莉芳对杨树伟说「你知道微信的对话会被监控的吗」,却被对方的「妳现在不一样被妳男朋友监控」驳得哑口无言。这是作者将内地人作为她者视角,导出的一次对港人本身自由观的审视,莉芳的问题是从她人获得的、不带自身经验的话语,反而已有这种经验的杨树伟可以反过来质问她的生活,因为作为内地人的他可以直觉性地抓取这种相通之处。因此,只有个体通过生活实践获得实在的自由,一个群体才有机会去争取未来的自由。那么回过头来,暴露的衣物要丢掉、准岳母常擅自带人看房、未经商量地准备摆酒,这些被擅自做主的任人摆布仍能接受,而养龟是她试图通过拯救其他被困生灵抒发自己渴望的出口,今日连「养龟的自由」都不可得,她才明白,只有自己先争取到自由,才有权利解救她人。于是,当男主愿意去买一只翻身龟、试图理解自己之外的人的时候,她已进入下一段路程,这又完成了一次符号的重置。
符号的重置需要的前提是理解的错位。各种琐细问题在漫长同居(压缩的空间)中被搁置,理解的错位未曾被交流弥合,愈少交流则隔阂愈深,2:35:1的画幅更凸显了这种隔阂;当结婚与假结婚两个主事件使时间也被压缩、而婚姻本身也意味着占有的时候,占有与隔阂的冲突便暴露在摄影机前了。于是,我们只能看到亲密关系逐渐演变成压迫与挣脱的形态,而它亦可置换到陆港关系中,实际上我们对「中文」这个词的理解都有本客的视角之别,才会出现公安问「会说中文吧」,女主以为是指粤语、点头后开始讲的诙谐细节,我瞬间想起去年警察记者会上央视记者用普通话提问,翻译官回答本次记者会以中英文双语交流。「你变了」「系你唔了解我啫」……理解的错位充斥着一段关系,有一方从来没有意愿进行平等的交流,严肃的理解,个体间、群体间的情感才如此疏离与贫瘠。
这部港片即便有内地人、港人及对自由的探讨,却很难得没有落入政治寓言的窠臼,我们在其中找不到对位同隐喻的入口,但不可说它没有进行社会表达的企图。不要忘了,这是一部女性电影,当然不能以杜琪峰、邱礼涛的方式解读它。《金都》从女性的身体感受出发,不那么在意结构的工整,以人们足以共鸣的种种经验细节串起一类生活,在仍将旷日持久的陆港关系中输出了同样重要的表达。
采访、撰文/法兰西胶片
(香港电影今年审查也开始严了,你怎么想?)“怎么想?都是跟大家想法一样,我觉得没有任何一个创作者喜欢审查吧。没办法,现在香港也开始要审查了,不一定是法律的,有很多都是自我审查,大家都很恐怖。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子,搞这么麻烦,我不理解,这个制度有什么好处?我也不同意为了审查打擦边球,我不喜欢。”
(如果《金都》是在去年香港风波之后创作,会怎样?)“如果《金都》是2019年的故事,杨树伟就不会犹豫,不用老婆怀孕他就会放弃香港了。现在看来,《金都》是一个有点过时的剧本,然后也会有一些香港人觉得不好,觉得为什么你把内地人写得这么友善。加上我跟大陆合作过,他们觉得我是要讨好内地,这么写,是为了卖出一个比较好的价钱。我是有点不开心,他们不能用作品,或者是他们以为他们对作品的理解去推论我的立场,或者是我的人品。”
再过3天,就是电影《金都》首映一周年的日子。
它上一次被隆重提及,还是在疫情期间的香港金像奖线上颁奖直播中,主席尔冬升宣布该片获得最佳新晋导演和最佳原创电影音乐两项大奖。
关于《金都》背后拍摄历程,点点滴滴,一年来已有无数采访可以看到,一搜一大把。
但在我看来,黄绮琳还有很多观点没有表述。
就在上周,联系到导演黄绮琳时,她正在台湾准备金马的剧集创投,一直在酒店做常规隔离,过了采访这晚,就结束隔离,重获人身自由。
对,《金都》就是在讲重获自由。
政治自由,选择自由,表达自由。
我尽可能从身为一家大陆电影自媒体的角度去聊,谈到她对内地社会政策的看法,她说:
“我觉得中国内地的很多政策,都是用利益方法去解决问题,就好像《我不是药神》火了,它就立马要去改变(审查方向),这真的是整个社会管制的方法跟风格的问题。”
我也想从一种电影表达的起点去聊,谈到《金都》本身讨论的婚恋终极意义,她说:
“婚姻科学性我有想过,结婚是不在科学讨论范畴里的,其实基因才是人们基本的需求,是因为他想把基因流传下来,但是结婚真没有这个必要,所以这个也有一点影响我的观念,我觉得结婚不是人们必须的,但生孩子比较重要。我还没结婚,有时候我也会在想,跟朋友说,要不要借种。但是我非常肯定,我妈妈会崩溃的!”
从30周岁那天生日,快到中午时,床上双眼一睁开,人生巨大受挫感席卷而来,落泪中马上起床写《金都》剧本,而核心目的,是想让所有来观影的情侣、夫妻一走出电影院就分手,对,就从那一刻开始。
黄绮琳注定要成为一名导演。
一个内向到连巴士到站都不敢喊下车的香港青年导演。她拍电影,也通过拍电影,了解了自己,了解了世界上其他人的看法。
不多说,8000字的采访,读起来花点时间,直接上干货。
法兰西胶片:《金都》出现网上资源后,你有没有什么新的感受?
黄绮琳:反而比我在香港公映的时候,看得人更多。尤其是一些行业外的朋友,他们都说很多人在截图。
法兰西胶片:现在挺为付费发愁的?
黄绮琳:我其实想到一个挺有趣的发行方法,也听过一个内地朋友说,如果跳过审查制度的话,可以用字幕提供扫码这个方法,就可以直接付钱。
法兰西胶片:那你是不知道,我有个导演朋友,叫蒋能杰,他在疫情期间就是这么操作的,但是要低调,不然上级会找来。
黄绮琳:这个挺好,也是一个新的发行方法,真的是不能太高调,太高调就不行。
法兰西胶片:反正,现在这环境不是很让人舒服吧。
黄绮琳:其实香港的创作情况也差不多。
法兰西胶片:香港无论怎么样都还好一点。
黄绮琳:越来越差吧。
法兰西胶片:我听说今年年初新的政策出台后,香港电影审查也严了。你会怎么想?
黄绮琳:怎么想?都是跟大家想法一样,我觉得没有任何一个创作者喜欢审查吧。没办法,现在香港也开始要审查了,不一定是法律的,有很多都是自我审查,有一些是圈内的机构,因为他们害怕产生大的利益损失,也不敢去播一些比较敏感的题材,所以就大家都很恐怖。
其实我是挺直接的一个人,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审查,因为即便有这么多审查,我们的电影在地下也很流行,豆瓣也有很多人在评分,大家也都在看啊。
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子,搞这么麻烦,我不理解,这个制度有什么好处?我也不同意为了审查打擦边球,我不喜欢。
法兰西胶片:打擦边球,也是因为北上的导演挂靠的资本包袱太重。
黄绮琳:我了解,其实我也有做过一些跟内地合作的项目,一个叫《叹息桥》的电视剧,这个剧今年在内地很受欢迎,阿里巴巴他们投资的,我也去他们那开会。
法兰西胶片:你去过北京望京那边开会?
黄绮琳:对啊,开过一次,我是编剧,跟viutv的人还有导演一起过去开会。
法兰西胶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氛围?
黄绮琳:当时阿里巴巴应该是看了我们团队上一套剧《玛嘉烈与大卫 绿豆》,觉得想合作,就通过电视台找了我们,然后就跟他们见面,我觉得他们其实也想做一些不是很模式化的内容。
见面感觉还好,他们很尊重我们那些创作者,而且也有很高的自由度。我们写这个剧本,其实他们内容上是一点审查也没有的,也没有强逼我们要用什么内地演员。我感觉他们中间应该花了很多力气去保护我们吧,保护我们剧本跟创作。
出来的效果和口碑也不错,豆瓣评分8.9,所以我不觉得我没有机会跟内地合作,没有机会拍一些能过审查的东西。
但我想表达的是,我不理解为什么大家要花这么多力气去弄得这么辛苦,自己为过审拍得辛苦,送审也辛苦,有些电影拍出来也不能上,人们要花力气去翻墙,去地下看电影……为什么要花这么多工夫,审查开放一点的话,能赚到钱的话,这个体系会发展得更好呀。
我不理解,单纯地不理解,这么痛苦。
法兰西胶片:我该怎么跟你阐述这件事情呢,其实这是一个官僚的问题,很简单,《我不是药神》火了,但触犯到某一个层面的利益,那今后类似的题材不能搞了。审查不是一个原则,它是一个机动式的对策。
黄绮琳:很可怜,其实中国现在有很多很好的独立电影人,也有欣赏他们的人,但就不能好好地发挥。
我最近在想,很多人说合拍片令香港电影低落,为了去拍一些迎合内地观众的电影,放弃了香港,但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80、90年代,他们也喜欢在内地拍戏,是因为那边有很多香港没有的风景,大山、大河,有宫廷可以拍,他们看重的是资源。到了合拍之后,看重的是钱,所以看重的东西不一样,就会变质。
我喜欢跟内地合作,是因为内地比较有潜力支持多元化的作品。香港的小众可能真的很小众影迷,只有那几千人,但是内地的小众影迷可能有几万、几十万,那就可以去做一些不太主流的东西。
我说这些话也不是去迎合,就这种比较另类的东西也不能正式发行,不能正式过审,所以也是一种矛盾吧。
法兰西胶片:你有没有留意大陆的同辈的青年导演?
黄绮琳:我看中国内地的商业片不是很多,如果同辈的话,我也只认识一些很独立的,跟我同一个学校出来的杨正帆,他有拍过很多去影展的电影,有一部叫《你往何处去》,是用车内的镜头去拍,真得是很小众。
我觉得《过春天》也很好,香港观众会觉得它是大湾区电影,不是香港电影。但是我觉得好看就是好看。
法兰西胶片:我一直想问,当然也有人问过你,就是《金都》去年杀青之后,香港才发生一系列风波。如果电影是在风波后制作的,它会有什么不一样?
黄绮琳:很明显,如果故事是发生在2019年,就不会有内地人想来香港。我确实在浸会大学念电影的时候,有很多同学都是大陆人,他们每次都会讨论要不要拿那个身份证,因为他们读了3年,留下来,4年就可以了,那时候我2012年毕业,他们也觉得先不拿,再等一下看看,过了两年,到了2014年,好像情况好了,他们又想拿,然后又不拿,他们也是在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走。
所以,如果《金都》是2019年的故事,杨树伟就不会犹豫,不用老婆怀孕他就会放弃香港了,不拿了。
现在看来,《金都》是一个有点过时的剧本,然后也会有一些香港人觉得不好,觉得为什么你把内地人写得这么友善,这么好。
法兰西胶片:反而是一个内地男性的想法点醒了香港女性。
黄绮琳:其实他也是我浸会大学同学的一个原形。
法兰西胶片:我知道,就是你当时的男朋友对吧?
黄绮琳:哈哈哈,不敢说,他也是导演,现在混得挺好的。那时候,他确实问过我,愿不愿意跟他结婚。
其实,内地早不是以前小时候爸爸妈妈拿衣服去乡下的那个年代,现在和过去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但香港这边的人就觉得我写得很假。
好像我怎么写都有失偏颇,因为整个电影就只有一两个内地角色,无论我把他写成什么样,都不对。
法兰西胶片:不仅仅是大陆和香港的关系,大陆内部也是各种观点分裂,整个世界都在分裂,咱俩现在半夜聊天,美国那边大选正好也出来了,整个国家一半一半。
黄绮琳:本来我是不太想这些,我在写完剧本之后,我的监制,还有些香港导演也有提醒我,觉得我这么写,香港观众肯定不喜欢。
因为有些人没有兴趣去了解一个内地人的角色,也有人觉得为什么要把香港人写得这么差,那时候有很多人提醒过我,说不如把他改成韩国来的,或者日本来的,但这个题材是假结婚,不写内地人不实际啊。知道是很难写得好,但是也一定要写一个内地人。我那时候不理他们,我觉得没有这么大问题。
反正也是有一些人反对我,加上我跟大陆合作过,他们觉得我是要讨好内地,觉得我这么写,是为了卖出一个比较好的价钱。
法兰西胶片:第一部电影就给你贴标签了。
黄绮琳:听了这些评价之后,我是有点不开心,我觉得他们不能用作品,或者是他们以为他们对作品的理解去推论我的立场,或者是我的人品,我是挺反对这种东西的。
当然现在我也看开了,如果你整体看一个人,确实,我有去北京拿一个地下的影展的奖,但是我也有先去台湾的金马奖呀,那你要怎么标签我呢?
我想说的是,电影就是电影,它拍出来,无论你怎么标签,或者它票房多少,有没有去内地赚大钱,电影是不会变的,是永恒的,拍出来就是这样,所以我也在调整心态,不太想别人说什么。
你们随便看。
法兰西胶片:那么,你妈妈怎么看这部片子,你们有没有什么沟通?
黄绮琳:我妈看的电影不多。
法兰西胶片:但她肯定是看了《金都》的吧。
黄绮琳:有看,但她其实比较喜欢《沦落人》。
法兰西胶片:哈哈哈哈,普世赢了。
黄绮琳:对,她看完《金都》之后可能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就只是担心,我是不是不结婚了。
法兰西胶片:哈哈哈,又回到你们母女最焦虑的问题。
黄绮琳:对,现场有几个观众有笑出来,她就比较安心,好像大家挺喜欢《金都》的,也OK啊,但是她对内容想不了太多。
法兰西胶片:你有关注过疫情期间大陆这边出台一个政策嘛,被骂上天,叫离婚冷静期。
黄绮琳:有听过,因为疫情期间只能在家里,吵架、离婚。
法兰西胶片:你怎么看呢,说狠一点,就好像不太了解人性似的,以往像什么计划生育这些就不提了,就是这个政策的内里,《金都》也有同样元素。
黄绮琳:反正我觉得中国内地的很多政策,应该是整个社会的体制的问题,就是所有问题都是用利益方法去解决,就好像《我不是药神》太火了,他会带出一些问题,就立马要去改变这个东西,这真的是整个社会管制的方法跟风格的问题。
我也没有觉得你刚才说的冷静期很特别,之前我有听过一个假离婚的,就是因为买房子比较便宜,也是很荒唐,假离婚最后变成了真离婚。
法兰西胶片: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大学本科不是学的生物学嘛,然后你又被催婚困扰,你有没有想过从人体机能的科学上去看婚姻这件事,你幻想过这些吗?
黄绮琳:我在念生物的时候,还没对婚姻有这么大的讨论,因为那时候还小,20多岁,家里也没那么着急。那时候只是觉得,成绩比较好的人都会选理科,会考之后,就要去选择大学读什么,那时候也不知道有电影这个东西,就是觉得学生物可以学到东西。
不过你刚才说婚姻科学性,我有想过,结婚是不在科学讨论范畴里的,其实基因才是人们基本的需求,是因为他想把基因流传下来,但是结婚真没有这个必要,所以这个也有一点影响我的观念,我觉得结婚不是人们必须的,但生孩子比较重要。
法兰西胶片:那你也是这么奉行的吗?未来可以生孩子,但不打算结婚?
黄绮琳:我觉得结婚没有生孩子那么必要,我还没结婚,有时候我也会在想,跟朋友说,要不要借种。但是我非常肯定,我妈妈会崩溃的!
其实小的时候没有觉得结婚不好,就算到了大学之后,去出席朋友的婚礼,也觉得是美好,直到轮到了自己就觉得不美好了。
法兰西胶片:其实我知道你最初拍《金都》有一个很深的目的,你就想让所有情侣或夫妻看完这个片子就分手、离婚,对不对?
黄绮琳:对,算是一个电影原则,很叛逆的感觉。
法兰西胶片:那你是进展到什么时候,不再这么做了呢?
黄绮琳:不是不那么做,是我失败了,拍完之后,没有觉得很锋利,就比较柔。
法兰西胶片:明明有怨恨,为什么不呈现,是什么把你拉住了吗?
黄绮琳:我不觉得它没有那么恨,但就是拍出来感觉比较柔。
法兰西胶片:你之前说过,你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处于一个分不了手的状态,这是怎样的爱情关系啊?它有影响到《金都》吗?
黄绮琳:有,我是一个不太喜欢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所以很多时候,一开始一段关系,其实没有想得很清楚,没所谓吧,就在一起了,一起之后发现很多问题,但是我也不会去吵架,去提分手,于是就很长一段时期会觉得不如你先跟我分手,但我也不敢先提出。
法兰西胶片:你不敢先提出,是怕对方会对你怎么样吗?
黄绮琳:我是不想做坏人,这种关系不是自己想要的,然后也不出声,就算了算了,我等有一天他自己说就好了。
法兰西胶片:刚才和你聊感情,感觉你超级内向啊,但你做导演是要去统筹一个剧组的,你是需要统治欲、管制力的,这在你身上矛盾吗?
黄绮琳:我起初也觉得很矛盾,因为印象中导演是一种很威风,在片场很大声说话的那种人。但我是很害怕,很害羞,连坐小巴都不敢喊下车,是太内向了。
但是我觉得,我发现导演其实有两种:一种是曹操;一种是刘备。我更像后者,因为我看上去很弱嘛,所以副导演啊,包括一些前辈,他们每个人都很想帮我,觉得她好像很可怜,不如帮她一下吧。
像邓丽欣,她是一个很有经验的人,她说《金都》是她第一次主动要跟导演沟通,以前都是导演一见到她就冲过去,今天怎样怎样,我们的故事怎样怎样,但是我不出声,我就坐在办公室里,然后她要先跟我聊天,所以产生了另外一个效果,会让别人再投入一点。
法兰西胶片:做导演有没有把你的一些特殊性格打开?这个怎么就达不到我的要求呢,于是现场爆炸。
黄绮琳:拍摄中间也有一些是觉得达不到我的要求,在现场要发脾气。但我不是那种很凶,在现场要骂人,骂得他们很怕,我就是自己崩溃,要副导演帮我想,制片帮我想办法去搞定事情。
遇到这种情况,我最大的结论就是:这个人下次不要合作了。哈哈哈哈。如果见到哪位工作人员下次没有合作,那主要是上次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法兰西胶片:有没有具体的一场戏,崩溃了,自己都要爆出口了?
黄绮琳:其实是很小的一次,就是阿芳她有一个客人拿了一件脏裙子,上面有一些血迹,那血迹其实我在剧本第一稿就有写,就很小的一块。做服装的同事,他说他会照做,但是现场,还是没有做得很像真的血迹,可能血迹有难度?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能没有,这个是剧本写到的。
法兰西胶片:他是做了很淡的颜色吗?
黄绮琳:颜色不对,然后现场他就随手拿一杯咖啡去弄。
法兰西胶片:咖啡?
黄绮琳:对啊,我就很生气,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镜头,我拍了3次,因为每一次都不是我想要的效果。
还有阿芳的那件衣服,就她开头跟结尾那件,那件衣服一拿出来就显得太普通了,它肯定要选一个比较有记忆点的衣服。因为我第一次拍电影,太多东西要兼顾,特别是衣服上面的事情没有都照顾到,所以是有点遗憾。
法兰西胶片:其实我在想,金都这个地方,它在你心里,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吗?它有其它想象的空间吗?《金都》要是一部奇幻片会是什么样?
黄绮琳:有很多人说《金都》应该拍恐怖片,因为整个商场比较旧,而且确实有很多人说那边比较恐怖,说有很多要出生的小朋友会在那边待着,选他们的父母。
法兰西胶片:我靠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黄绮琳:我很怕啊,我还真的拍了一些《金都》恐怖的镜头,晚上关了灯,阿芳她觉得那些公仔很恐怖,就快两步地离开,那时候是想拍一些她对婚姻的恐惧,但是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合这个风格,就没有放进去。
法兰西胶片:从金都跑回你家,要多久?
黄绮琳:一分钟,就隔一条马路,我家窗户就可以看到,隔了一个绿灯道。
法兰西胶片:片中有很多吉姆·贾木许的电影海报,还有《暖暖内含光》,都是你的挚爱吗?
黄绮琳:老实说,海报都是美术选的,但是他刚好选了一个,也是我很喜欢的一个编剧,查理·考夫曼。
法兰西胶片:他有很多疯狂的想象,又都基于一种社会情绪,我也很喜欢。
黄绮琳:对,我喜欢他之前帮别人写的剧本,他不是单纯的一个导演,他是我偶像,我也是从编剧到导演,做完导演之后,我也会想帮其他风格的导演去写剧本。他有个新片叫《我想结束这一切》,也是很抽象,很多人没看懂。
法兰西胶片:说到导演这个职业选择,你说30岁生日当天,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于是就开始写《金都》剧本,我想知道你当时那一刹那的状态。
黄绮琳:那一刹那,我是躺着的,就是睡醒睁开眼睛后,想起自己30岁了,我真很悲伤,哭出来了,20多岁跟30岁相差很远。
后来参加电影发展基金的首部剧情片计划,这是很早之前就有的想法,我跟《沦落人》的导演陈小娟是朋友,她获选之后,跟我说这个计划很好,很鼓励我参加,所以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参加的想法,但还没想出来要做什么。
就是在生日那天,觉得不行,我要做一个关于这样的故事。
法兰西胶片:那你当天是一大早就醒了,奋发图强吗?
黄绮琳:应该不会很早。
法兰西胶片:哈哈是到了中午吗?
黄绮琳:我的房间跟阿芳一样,如果有日光的时候,其实对面的玻璃会反射一些光进来,对面的玻璃是粉红色的,所以我的房间在不是下午的时候,就会很红,整个屋子很诡异。
法兰西胶片:我还以为那是你做出来渲染气氛的。
黄绮琳:郭子健看了这个电影,他就说,这个肯定是住在太子的人才写得出来,因为他也住太子,他一看这房间里奇怪的灯光,一听环境声音,就知道了。
法兰西胶片:你和郭子健很熟的吗?
黄绮琳:之前有一个短片叫《落踏》,有去过意大利乌迪内远东电影节参加新浪潮短片比赛,那时候郭子健的《救火英雄》也去了,其他人放完之后就走了,只有我们两个香港人留在意大利,所以那几天都是他在意大利去照顾我,就认识了。
后来也有一个朋友的电影,就是《刺杀黄大仙》,他做监制,我做编剧。
法兰西胶片:你俩还有这么一个故事,不过他现在都是内地的大制作。
黄绮琳:对。话说回来,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欲望去拍很大的制作,或者一定要跟内地演员合作。
法兰西胶片:咱们再往回倒,你说你之前不是很了解电影,不了解电影,你也会看电影的,你看电影从小到大的经历是什么样的?
黄绮琳: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是看很多成龙的电影。
法兰西胶片:你是成龙粉丝啊?
黄绮琳:我哥跟我爸是成龙迷,特别是我爸爸,我们一家四口是每一部成龙的电影都会进电影院去看。
法兰西胶片:那你喜欢吗?
黄绮琳:我喜欢,其实他们打架的时候,我就会走神。
法兰西胶片:走神……
黄绮琳:对啊,因为有时候打很久,我没有兴趣去看打这么久,每次看完之后,我妈妈就会说又摔坏了很多汽车,很浪费,很不环保,哈哈哈,我爸爸就看得很兴奋,那些车子真得撞烂了,我们就一家人去陪我爸爸去看电影,看林超贤的,反正很多香港动作、警匪片他都喜欢。
法兰西胶片:那你从小除了随爸爸的兴趣去看电影,主动去电影院你会选择什么呢?
黄绮琳:比起我同年代的其他同学,他们都会说不看香港电影,只看外国电影,我自己比较喜欢香港电影,比如说爱情片。
我那个时候不好意思说,我觉得香港电影比较容易看明白,不是我英语差,我是觉得文化有差异的时候,你不能完全去了解一部电影,但是讲广东话我就比较有信心去了解这个导演想要表达什么,所以其实我是挺喜欢看香港电影。我爸爸也喜欢看许冠文的电影啊,我也看那些喜剧,很喜欢。
法兰西胶片:你刚才说爱情片,有没有影响到你的片子?
黄绮琳:好像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看《星愿》。
跟几个同学一起看,看完之后,出了字幕,我旁边的女同学,她还坐在那边哭,我是很惊讶,为什么会哭这么久,我觉得感动,但是我没有她哭得那么久,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激动。可能那个同学是留级生,她是大我一岁,可能她比较早熟。后来我再翻出来这个电影,发现有道理,确实是很传统的结构,挺感动的。
法兰西胶片:你喜欢周星驰吗?
黄绮琳:如果是周星驰的电影,我觉得最好的是《国产凌凌漆》,这个我是翻看最多次的。
以前没有网络,不知道什么叫经典,或者流行,是觉得这部片每一段都有设计,有一些反转,又搞笑,又感动,又很有爱,什么都有,就是很丰富的电影。
法兰西胶片:那部片对大陆的描写,也是相当厉害,死刑的时候贿赂长官。
黄绮琳:那一段很搞笑,但那时候我对这些没有懂这么清楚。
《金都》其实有一段我是没有拍出来的,就是杨树伟不是他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生嘛,其实这个是不能去检验的,但是有朋友告诉我,只要你付小费给医生,他是会告诉你的。
所以如果我真的把这一段拍出来,大家肯定不会像90年代笑得那么狠,他们可能也会说,现在不是这样了,怎么要抹黑我们。真的不是经不经历大陆生活的问题,是不能写,现在大家的状态都是很敏感。
法兰西胶片:其实还有一个比较敏感的描写,就是在派出所面试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公安的形象。
黄绮琳:之前有内地平台对《金都》感兴趣,想发行,但他们是建议剪掉这一场,因为那个服装什么的都不合格,审批的话,不能拍他们的衣服,虽然淘宝可以买到他那个衣服。
法兰西胶片:衣服这都是小事,关键你会怎么刻画这么一个形象,后来发现也还好。
黄绮琳:对,其实也没有想要把那个公安形象写更深入一点,所以就跟我之前说的,个别导演说我在讨好内地。
*本文首发微信公众号:第一导演(ID:diyidy),更多导演专访欢迎关注。
又一部婚姻劝退的电影,凭借并不高高在上的视角,接地气的陆港环境,以及最熟悉的粤语语境,令我对这个故事有着特别的亲切感。作为一个也曾在婚姻大门前徘徊许久的观众,这部电影让我尤为感触。
金都大厦是一个香港的专业平民婚庆商场,相恋多年的男女主都在里面上班,也就近把家也租在了金都楼上的住宅里,他们的工作与生活都离不开金都,所有的故事也自然都围绕着金都发生。男女主在一起已近八年,早就如同夫妻一般生活,正当他们也茫茫然随约定俗成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却以女主十年前参与过一场过桥移民假结婚为导火索,让生活自此坠入了漩涡,再无法恢复到从前的平静中。
女主阿芳的性格虽没有经典港女的缺点,却仿佛走向了另一个懦弱的极端。也许受疏离的父女关系影响,她习惯性迎合别人,默默忍受着生活中各种不如意,对自己的恋人,自己的未来婆婆,甚至是街上乌龟店的老板,她一直以这样卑微的态度来面对,直到在与男友关系即将升级,最矛盾的问题不得不面对的同时,遇上了描绘“自由蓝图”的“假丈夫”杨树伟,令她逐渐觉醒过来。与之相反,男主Edward彻头彻尾继承了港男最让人生厌的一面,他愚蠢又自以为是,妈宝而懒惰,思想传统之余,习惯性地控制着女友的一切。他限制女友的衣着,不经女友同意就丢弃掉他认为不合适的衣服、宠物,他把生活中的琐碎都丢给女友处理,又同时霸道地私自安排着两人的未来,时不时的短信轰炸,求婚仪式上硬塞过来的戒指,硬接上去的吻,还有争吵时盖住双耳歇斯底里的狂叫都显示出他的幼稚不堪,这根本不是一个即将组建家庭,成为一家之主的男人应有的表现。
当阿芳为乌龟被随意丢弃动怒时,Edward的回答是乌龟没什么好养,还不如养猫养狗养小孩;当阿芳反问到了年纪就随大流结婚是否有意思,Edward的理解是对方想要一个童话式婚礼;当阿芳最后提出想男友承担更多家庭责任时,Edward立即反驳道他的心思全花到求婚派对上了。我觉得无论是感情还是工作中,当我们做的事物既没收获意想之中的回报,却反过来将我们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的,都是一场悲剧,而更悲剧的是这种差异的原因在于我们对每一个事物都没法理解到对方的点上。“如果让他选我坐巴士被撞死,还是跟你暧昧,他一定宁愿我死。”Edward既不自信,也缺乏信任,造就了他难以发自内心去尊重阿芳,也自然而然地无法以同理心去认真考虑对方的想法与需求。
从前,没有契约约束的恋爱关系尚能让阿芳如温水煮青蛙一样忽略掉鱼缸里一点点被蚕食的自由,但当一个反面参照物出现,加上契约意料之外地快速逼近,让她开始有意识地去感知自己即将要为婚姻付出的代价。其实,我觉得我们不必强行把婚姻与自由对立起来看待,像结局中,原本选择婚姻的阿芳选择了放手离开,而原本认为婚姻就是不自由的杨树伟却选择了婚姻,可见自由并不只存在于LA,婚姻也不就是自由的坟墓,他们最终收获的自由显然并不一样。
婚姻只是一种形式,带给阿芳压迫感的实际上是她的妥协与Edward的步步紧逼,是这段不合适的二人关系。这无论是在从前的恋爱中,还是未来的婚后生活,其实都存在。而在一段合适的二人关系里,彼此应该能真实地发自内心要给予对方美好,而非以占有对方为目的,那无论是恋爱还是婚姻,我们都能留出自由呼吸的空间。从前常说要过二人世界,其实二人各有各的世界,才算是真的二人世界,也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把象征美好的“囍”字演绎成海报上的四个“苦”字。
不经意间,我最迷恋的校花Stephy也走到了中年,看到她禁不住百般思绪涌上心头。经历过那么多年感情磨砺,分分合合,她在银幕上的演出也越来越顺手拈来,水到渠成,眉目间仿佛就是在叙述她自己的故事一般,可知道这当中是否曾有万刀甲的影子浮现过呢?
精彩,保守推荐,不收藏。
大家好,我是带着眼镜拿着话筒的阿拉斯加,片片。
以刻画女性为主的影视作品,近几年虽然层出不穷,但佳作寥寥无几。
打着“女权”幌子,实则物化、标签化女性的烂片也是一数一箩筐。
每当我碰到女性题材的电影,第一反应绝不是期待。
而是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东西?!
所以,带着审视的目光,抱着严谨的态度,我点开了今天要聊的电影。
由黄绮琳执导,邓丽欣、朱栢康主演的电影——
金都
故事发生在香港弥敦道的金都商场。
女主角阿芳,就在商场里的一家婚纱店工作。
这里每天都有待嫁的新娘,穿上一套又一套婚纱。
婚纱的讲究也很多,第一次结婚穿纯白色婚纱,二婚就得穿珍珠白。
至于新娘子们为啥要把婚恋史穿在身上?
这种传统从哪里来的?
没人知道。
在婚纱店工作了这么久,阿芳也即将迎来属于自己的婚纱。
她的男友阿华也在金都商场做婚纱摄影,两人相恋七年八个月,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本来婆婆已经决定帮他们小两口付首付,阿华也有结婚的意愿。
可阿芳心中却有个让她谈婚色变的秘密,她在认识阿华之前还有过另一段婚姻。
有些人可能会问,结过婚有什么,离婚后照样可以寻找真爱啊。
但阿芳惨就惨在她的上一次婚姻,没有爱情,只是一场交易。
10年前阿芳急需一笔钱,而交易对象需要香港居住权,两人结婚全靠中介一手操办。
只不过阿芳没想到,中介顾头不顾尾,竟然中途跑路,没给阿芳办离婚手续。
这可怎么办才好?她可不想犯重婚罪。
阿芳急的满头包,急需和朋友商量对策。
就在此时,黑色幽默的一幕发生了。
平常一点浪漫细胞也没有的男友阿华,居然给她准备了惊喜求婚。
阿芳感动之余,又带着些欲言又止。
欲言又止中,又带着些无可奈何。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阿芳只能申请单方面离婚,但申请单方面离婚至少要两年诉讼期。
阿华比阿芳更想结婚,他肯定不能接受,没有任何原因就推迟到两年后领证。
就在阿芳走投无路,想要和阿华坦白的时候,竟然偶遇了她的交易对象,小杨。
只不过小杨暂时不肯离婚,他还想利用阿芳办理单程证(香港居民居住证)。
小杨说只要两个礼拜,等他的单程证批下来,马上就和阿芳办离婚。
由于十年前中介不靠谱,导致阿芳一直是已婚状态。
所以现在阿芳对小杨的提议,也充满了怀疑。
回到家中,阿华带来的消息又让阿芳犹中晴天霹雳。
婆婆不仅算好良辰吉日,要他们明年九月领证,还要办阿芳最讨厌的酒席。
看来没时间申请单方面离婚了,阿芳只能同意小杨的办法,两人再做笔交易。
阿芳帮小杨拿到单程证,小杨再和阿芳申请离婚。
为了这张单程证,小杨需要一些夫妻共同生活的照片作为事实依据。
两人来到家具卖场一顿拍照,假是假了点,不过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和小杨短暂的相处,让阿芳觉得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小杨自由、随性,认为阿芳那么着急走进婚姻的坟墓,简直毫无乐趣。
阿芳则看不懂小杨一心拿到单程证,只是为了以后去旅游方便点。
两人聊到一半,阿华给阿芳发来消息。
他不经过阿芳同意,只因为自己觉得暴露,就扔掉了阿芳的短裤。
小杨用旁光一看,更是无法理解,阿芳为啥选择管这么宽的老公。
随后,为了通过香港和内地公安局的面试,阿芳被迫开始和小杨互相了解。
阿芳告诉小杨,她还有个哥哥,她作为女孩在家里最不受重视。
10年前她离家出走,急需钱交房租,才和小杨假结婚。
和小杨的接触,让阿芳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香港虽然经济发展超前,可思想却好像还停留在上个世纪。
什么时候结婚、办酒席、以及婚礼的布置一律要听婆婆的。
阿华从头到尾都是甩手掌柜,除了传达老妈的懿旨,剩下的时间都在打游戏。
如果没有意外,阿芳和小杨的重逢,阿华应该永远都不会知道。
可就在试穿敬酒服的这天,阿华无意间发现了阿芳和小杨的婚姻登记表。
连短裤都不肯让女友穿的阿华,当场气到爆炸。
阿芳自知理亏,只好把真相告知阿华。
出了这么大的事,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无心准备婚礼。
阿华又犯了疑神疑鬼的老毛病。
小杨来接阿芳回内地公安局面试,阿华冲下楼非要跟着去。
最后却因为来不及办回乡证,只能看着女友和内地帅小伙离开。
这一趟面试并不顺利,单程证迟迟办不下来。
阿芳和阿华商量,不如酒席照办,领证环节就假装做个样子给婆婆看。
阿华实在是无法接受,阿芳和八杆子打不着的小杨是事实婚姻,和自己却要装样子。
看着阿华得理不饶人,还朝自己大吼大叫。
阿芳也崩溃了,多年以来对婆婆和男友的忍让,让她终于在阿华面前讲了真话。
她不喜欢被婆婆支配,不喜欢被阿华约束,也不想在被困在小小的公寓里,看不到任何希望。
两人大吵一架,前路只剩两个极端,要么分手要么立马结婚。
这时,小杨给阿芳带来了她一直期盼的消息。
小杨的女友未婚先孕,他决定不再等单程证。
而是直接和阿芳办离婚,再和女友结婚。
小杨放弃了自由,选择负起家庭的责任。
阿芳却开始犹豫了,从提出结婚到现在,她已经身心俱疲。
她不知道之前那么想结婚,到底是和阿华真心相爱,还是年龄大了为世俗所迫。
阿芳把这个问题抛给小杨,可小杨本来就和她不熟,根本没法给出相应的回答。
那么阿芳和阿华到底有没有结婚呢?答案是否定的。
婆婆没经过阿芳同意,随手扔掉她养了很久的小乌龟,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乌龟是阿芳在这个家里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是她的快乐源泉。
阿芳意识到,在男友和婆婆心中,婚姻就好像生活的必经之路。
不管新娘是她阿芳,还是阿玲阿花,好像和谁结都不重要,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就好。
故事的结尾,阿芳终于认清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不是谁的婚姻标配,不是酒席上的一个摆设,她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于是,当阿华买了新的小乌龟回到家中时,阿芳只留给他一条信息。
这个大男子主义的妈宝男,从此之后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金都》这部电影,探讨了现代女性在结婚进行时,会遇到的种种问题。
阿芳遭遇的困境,看似都是由于她10年前假结婚,闹出的笑话。
可事实上,要不是这桩乌龙事件,阿芳可能永远也不会直视内心真正的想法。
有很多人也许会问,阿芳不仅有在乎她的男友。
还有个肯在寸土寸金的香港,为她付房子首付的婆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但在我看来,阿芳理所应当不知足。
男友的在乎,建立在不尊重阿芳的基础上。
婆婆肯付首付,本质上也是为了儿子,和儿媳妇没啥关系。
阿芳莫名其妙成为自己婚姻的配角,男友阿华和强势婆婆才是主角。
直到自由的代表小杨出现,阿芳才慢慢的意识到,结婚只是人生的选项之一。
只要她想,她就有放飞自我,追求自由的权力。
电影也通过阿芳,提出了几个女性成长道路上必经的问题。
个人的感受,和周遭亲朋好友的看法,哪个更重要?
当爱情变成温水煮青蛙,女性该如何跳出随时可能“致命”的舒适圈?
女性到了三十加,一段稳定的婚姻是否就成了必需品?
对于这些问题,阿芳的解决方案很简单。
她像十年前离家出走时一样,再度逃离了阿华身边。
可当电影照进现实,大部分人还是无处可逃。
《金都》做好了抛出问题这部分,最终却没有深入探究,还是令我感到有些遗憾。
阿华真的一无是处吗,如果阿芳愿意沟通,有没有改善的可能?
小杨带来的只是自由吗,他和阿芳截然不同的思想,能不能碰撞出更奇妙的火花?
或许电影在结尾处给阿芳,给观众更多值得探讨的选择,也不失为锦上添花。
这部电影没有高投资,没有大明星,也没有花里胡哨的营销噱头。
可导演黄绮琳还是凭借《金都》,获得第39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新晋导演奖。
她同时也兼任编剧,用细腻的笔触,描绘出女主角阿芳的矛盾与解脱。
让我非常期待这位导演接下来,会不会带来更多情感向的作品,让我重新找回对港片的新鲜感。
我很少聊女性视角的影视作品,但每一次说起,都是感触颇多。
我想每个人都有相对陌生的领域,但我愿意去学习,去了解,为大家带来更多元化的内容。
如果你想看我解说更多女性主题的影视作品。
点个在看,我就会收到大家的心意。
今天就到这里!
拜了个拜!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助理:咚咚
豆瓣的热议话题:我们需要怎么样的婚姻教育。
其中一名答主获得超多点赞。
她说:结婚三个月,依然不懂我是为何而结婚。
这是很多女性会面临的问题,似乎我们还不懂什么是婚姻就被匆匆卷进婚姻——
金都
豆瓣:7.6
香港,金都大厦。
这是一座售卖婚礼商品闻名的大厦,在这里你几乎可以一条龙购买结婚用品从礼服、婚庆、喜帖、喜糖....一应俱全。
张莉芳(邓丽欣 饰)在金都大厦的婚纱租赁店工作,而她相处7年的男朋友Edward则在金都开了一间摄影工作室。
张莉芳是个懦弱的女人,总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从不懂得拒绝别人,
在乌龟店看了一眼仰翻的乌龟,就被店主硬塞了一只乌龟。
男朋友Edward扔掉她暴露的衣服,心里有怨言阿芳也说可以。
即使被迫接受了乌龟,也被迫被婆婆送走。
似乎阿芳和很多女性一样,没有主导权也不愿意表达。
这天准备下班回家的阿芳突然被拦住,男朋友当着所有同事朋友的面,单膝下跪向阿芳求婚,希望她嫁给自己。
阿芳苦笑,她似乎还没想清楚婚姻是什么,就要被迫走进婚姻。
但让阿芳犯愁其实她已婚,而上一段“婚姻”他们还没有彻底离婚又怎么和男朋友Edward登记呢?
原来十年前阿芳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因为早恋父母不同意她偷偷从家里搬出来却没钱租房。
她只好答应了一家黑中介,和内地来的杨树伟“假结婚”。
因为假结婚杨树伟可以拿到一张香港的居留权,而阿芳也可以得到中介给的费用来支付房租,况且中介承诺一定稳妥没有后顾之忧。
涉世未深阿芳就答应了,谁知中介倒闭杨树伟也失踪,到了自己真的想结婚,才发现上一段“假结婚”根本还没办理离婚。
如果单方面提出离婚手续办理完也需要2年,但男朋友这边已经求婚,婆婆也开始操持酒宴定好日期该怎么办才好?
这部电影获得了39届金像奖最佳电影音乐和新晋导演奖。
而导演黄绮琳喜欢港剧的应该不陌生,她是《叹息桥》《玛嘉烈与大卫绿豆》《选战》的编剧每部的评分都在8.5以上。
这部电影是黄绮琳的首部电影长片,非常女性的视角,也阐述了一些只有女性才能理解的痛。
阿芳似乎面临着很多传统女性都会面临的问题,婚姻和自由。
而很多时候女性根本没有想好为什么结婚,就迫于社会的压力,迫于家里的压力,迫于别人都这样你为什么不这样的压力下,匆匆结婚。
似乎答应求婚那一刻开始,我们就陷进了一个恶性循环,因为不懂拒绝,因为别人好像都是这样过来的,而一直在被推动着前进。
阿芳只想和男朋友旅行结婚,因为操办酒席实在太麻烦,但婆婆已经擅作主张的把一切都定好了,告诉阿芳的时候好像一个例行通知。
但就像阿芳说的:“婚宴就是花一千元看我们现场表演结婚。”
一切的过场都为了结婚,而结婚。
而阿芳问男朋友是自己想结婚还是因为婆婆的催促才结婚,男朋友则说这两方的原因都有。
难道一段亲密关系,必须要以结婚为最后的结点吗?
但这样草草的结婚到头来,离婚率上升或者把婚姻的不幸福都撒气在下一代身上。
根据民政局2020年第一季度民政统计报告,全国平均的离婚率在39.33%,而全国排名第一的吉林省离婚率高达71.51%。
很多时候在婚姻里走一遭,发现和自己想象的婚姻不同,被胁迫结婚后又早早离婚,这是离婚率高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自己都没成熟就要一步步进行人生需要完成的各项考验,随手搜一下社会新闻。
“三岁孩子哭闹,年轻妈妈竟扔河边顾自离开”
“年轻母亲抛弃幼儿,独立离开”
这样标题的新闻到处可见,自己都是孩子又怎么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从步入婚姻的那一刻开始,我们都该想明白。
女人没想明白别人都说好,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呢?
女人没想明白,一辈子只和这一个人在一起照顾家人、孩子你甘心吗?
女人没想明白婚姻不是游戏,学会和一个人长久相处才应该步入婚姻。
但电影似乎提了一个TA自己都解答不了的问题:
如果婚姻是牢笼,那自由?真正的拥有了自由又可以去哪里呢?
很多时候我们是矛盾的,但无论是选自由、单身、结婚还是孕育下一代,我们终究该明白的是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近年来,正宗口味的港片越来越少了,越来越多香港导演北上发展,合拍片成为他们创作的重心。而新一代的香港导演更倾向于拍摄低成本的独立制作,这类作品往往采用平民视角,生活气息强烈,同时大胆瞄准现实话题,勾画出香港社会和香港人的真实面貌。近年来的《踏血寻梅》、《一念无明》、《沦落人》、《翠丝》都算是代表作,而今年接踵而来的《叔·叔》和《金都》也毫不逊色,尤其是这部出自女导演黄绮琳的处女作《金都》,绝对是近年来港产片里的惊喜之作!
《叔·叔》和《金都》两部作品都异曲同工地将某个特定群体的感情生活作为描述重点,前者是老年同性恋人,这部则是适婚的年轻男女。剧本以真实细腻的笔触描写一个婚纱店女员工和婚礼摄影师拍拖多年,正准备步入婚姻的殿堂,女主角却无意中发现自己过往的秘密,导致婚事一波三折。影片以平民化婚庆圣地金都商场作为拍摄背景,大部分情节均发生在男女主角的工作场所及其蜗居的爱巢里,平民百姓的烟火味弥漫着整部作品。
叙事以女主角的视角展现,她在和真老公结婚与假老公离婚,两件“人生大事”之间奔波,幽默地刻画出香港年轻人对待婚姻的态度。女主角只想结婚后搬离原先的金都,拥有更多的自由,而男主角则对母亲言听计从,对未婚妻的控制欲有增无减。两人都对婚姻没有太多主见,始终没有想明白为何要结婚,于是深陷在各种小事里反复纠缠,在争吵与发泄中失去信任。在精准的日常细节和生活化的通俗对白里透露出香港年轻人对婚姻本质的感悟,并非进入到人生另一个成熟的阶段,反而是从一个围城跳到另一个围城,像极了女主角在宠物店看到那只肚皮朝天的乌龟后的举动。
更出色的在于假结婚情节,以及假老公这个角色,进一步印证婚姻岌岌可危的本质。结婚也许并不是两人恋爱水到渠成的结果,而可能存在着金钱交易、互相获取利益的虚伪性。这一段讲述女主角与假老公离婚的情节极富喜剧意味,金句层出不穷,导演对这种社会怪现象想必提前做了一番资料搜查和深入研究,目的并不仅限于增添影片的趣味性,更重要在于引出婚姻与自由的探究,这无疑是令作品高于同类型题材的关键。结婚后是否没有自由?不结婚就一定有自由?这种辩证的思考在女主角与假老公的诙谐对话里不断溢出,在令人反思婚姻本质时,似乎也发散出若隐若现的政治意味。
近年来,大陆与香港的矛盾冲突在不少港产片中有所反映。意外地,在这部影片中却是以一种毫不偏颇的方式呈现,令人耳目一新。曾几何时,香港人对大陆人的歧视成为了根深蒂固的常态,没想到在此却能看到大陆人对香港人的讪笑:“千尺豪宅”、“赶着结婚的香港人真老土”,还有诸如现金和电子钱包,蹲地时脚后跟着地等等,这些密集式对比呈现的观点留给观众广阔的思考空间。
不论是(表面上)女主角对结婚的抉择,还是(隐喻层面上)针对自由的论断,剧本始终秉持着一种中立的姿态,这种悬而未决的价值观给观众对影片主题有各种开放的理解。由此,举重若轻的叙事与启发性的剧本不断闪现出难得一见的导演天赋。
作为一位新人导演,黄琦琳在这部处女作里喜悦地与观众分享了她的迷影情结。从贴满家中的各种电影海报,到男主角如厕时手捧的书籍,再到拍摄男女主角同床时的摄影角度和颜色,暗号般的迷影细节填充在叙事的空隙里,既是在向影坛大师导演致敬,也似乎在酝酿着港产电影的又一次新浪潮。
永远长不大的废物港男,迟钝但至少觉醒的港女,习惯金钱先行但最终选择务实的内地男子,尽可能地放下地域刻板印象,又尽可能如实地反映了近20年来两地的新关系新矛盾,难得一见,耳目一新。
是仔才舍不得打掉…一句很刺痛的台词
劇本精彩,演員表現非常出彩,尤其入圍男主角的朱柏康,他的角色難就難在他自然演出一個毫無施力點的普通男子,你不能批評他他是這麼本分,你也不想誇他他又是這麼俗和無聊,更別提長不大沒有任何擔當。電影有一個我覺得值得玩味的地方,莉芳哪兒都能去但不知道去哪和楊樹偉知道自己要去哪但沒有這麼好去,兩個人都感覺不自由,看起來最自由的是Edward,所以自由就是不要想太多嗎?如果電影是以這個暗喻兩岸關係,倒是精準又尖銳。
男主演的真好,好久没有这么真实烦人的直男角色了。
太棒了👏!题材选的就好,聚焦一个香港女人结婚前后的各种纠结心态,却又没有局限于此,而是糅合进另一个香港社会问题,所以看出剧本实在是太扎实了,第一次看到香港电影对内地部分的戏这样真实,人物也很实在。表演上邓丽欣绝对是影后级的表现,但老实说男朋友、老公两个配角也演得相当不错👍,事实上,每个角色都恰如其分,真是太棒的香港电影了!
剧本优秀,写出港女恐婚的种种挣扎,用真假结婚的冲突,反思婚姻与幸福的矛盾、自由与身份的意义。道出男女对感情和婚姻的不同,对两岸的疏离也有港人一贯的调侃,没偏袒任何一方。在对话中不断把玩“自由”的定义,表达都蛮高级的。开放式结尾就像“娜拉出走”一样,让观众来权衡角色的选择。
螺蛳壳里做道场,太惊艳了
都市男女无聊的感情生活之下,夹杂着陆港问题的表达。一个为了香港身份假结婚的大陆人问身为香港人的女主:“你去过美国吗?没去过,怪不得你不懂自由。”话未落音全场大笑,但想到此时此刻,笑完就想哭了。
另一種政治隱喻的劇作寫法。結婚/不結婚,背後深層的其實是中港關係中的「自由」。一紙契約是否會五十年不變?「我地一直都係這樣。」結婚會失去自由,但問題是,不結婚就會想得到理想的自由?這才是劇本最有趣的地方。最諷刺的是,一個大陸人渴望拿到單程證就會覺得是自由,質問一個香港人不懂得自由,而香港人會反問自由的定義是什麼,微妙的不言而喻。龜的象徵意義,從一個地方去到另一個地方都是被困住,所以「放生」象徵著的就是女主的歸宿。但結局反而很曖昧,她真的離開了麼?點解仲要買大張的餐桌,這個虛偽的反抗是做給誰看?值得玩味。另外似乎有一條隱藏的女同感情線,其實張麗芳是深櫃?朱柏康奉獻了近年港片最令人深刻難忘的男主角演出!
同是婚姻和女性话题,好过《82年生的金智英》,甚至也不输《婚姻故事》,鲍姆巴赫在两个顶级演员加持下才完成的效果,新人导演(甚至)不动声色便达到了。
一旦男人决定要娶谁,女人唯有立刻夺路而逃才能自救,我所知道的半数婚姻都始于意外怀孕,还有不少婚姻由再要一个孩子来掩饰与修补裂痕,
终于在这一届迷影精神赏之前看完了提名的十部影片了哈哈,这部差不多可以排在我的2019港片最佳。毫无疑问,黄绮琳将成为未来香港最值得期待的女性导演。她的视角太舒服啦,不刻意去树立对立,但是又很柔和地将各种处境展现给你看。至于片中抛出的那些问题,也算是当下的一个普遍困境,好在影片并不志在替观众做出解答,而更像是某种善意的提醒。片子拍的举重若轻,小幽默大主题都打磨得很舒服,蛮难得的。三星半入四。
枕边的男人以为她要的是童话婚礼,却不知她想搬离房顶漏水的金都。协议的男人可以向她描绘自由天空,却终要回到需要采购奶粉的福州。她要拿了礼金向宾客表演相爱,签了契约帮老公收拾马虎,打开漫游将自己锁入牢笼,或是下单买下自由。不愿变成因为婚姻不得翻身的龟,只想退化成用脚后跟可以蹲立的鸟。
作为呆够七年能拿永居但根本不想拿的内地人,在香港看这部电影,我想用脚趾给女主抠个三室一厅。真的很希望香港导演别再扯到内地了。香港人对内地明明不了解,也不关心。台词有点俏皮,但是整体不太行,跟《叔·叔》不相上下。
導演最妙的地方在於她既是一個站在女性視角、對日常生活有深度思考和探索的作者,同時非常有幽默感。人生的困境和徬徨,兩地之間的差異,被她講的自然真實又俏皮輕盈。「就算有了自由又怎樣呢?有了自由,你就真的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嗎?」我想這不僅是導演的追問,也是我們這些還在這裡的人心中的追問吧。/ps,導演把福州拍成了一個農村是因為沒有拍攝許可只能在港村找地方假扮,請大家體諒一下小成本非合拍片的辛酸:)
把一个女人的贫困和出逃的过程拍得非常细腻。陆港关系只是背景,影片要说的还是极尽压抑的传统和年轻人的困顿。尤其是男女主貌合神离的情感状态,看似轻描淡写,其实笔力千钧。“我们会一直这样吗?”“会啊。”完全的鸡同鸭讲。
比较惊喜,相比同样是女导演处女作的《过春天》更加真实自然。婚庆大楼里的真假结婚,禁锢在小屋内的爱情与婚姻,陆港台甚至美国和创作上到底哪里更自由。真不是黑大陆,也许那就是人家的日常,包括对自己所反映的也很透彻,开玩笑的表现最后也能得到理解,如果都报有这样的心态明天会更好吧。舞台剧出身第一次演男主就获得提名,妈宝男承担了大多数的笑点和悲伤,但邓丽欣让人眼前一亮的成熟表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提到女主还是很遗憾,那项最佳歌曲她也应该不会出席颁奖礼现场演唱。#金马56#
你结婚;李洁冰。用微信会被监控;那你不一样被你男友监控?用婚姻故事隐喻港陆关系的变化,其实金都也罢,婚姻也罢,香港对大陆最后优越感的自由也罢,永远都是一座座围城: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
还没说我允许,你就已经把裙子扔出去。还没说我愿意,你就已经把戒指戴上来。童话也许并不美丽,王子成为母后的棋子,公主化成沉默的影子。远方也许并不自由,结婚成为幸福的标榜,离婚仿佛人生的罪状。对于那些并未做好准备结婚的男女,婚姻的形式是大于内容的,明明感觉如置深渊,还要装作身在天堂。阿芳的第一次结婚是因为无知,这一次她不想结婚是因为开始有所知,结尾没有给出答案,恰恰也是一种答案:或许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样,但至少知道不自由是什么样。先有自知,方有自由。以前常说要二人世界,婚后发觉,二人各有各的世界,才算是二人世界。多次出现的红绿灯听觉暗示很巧妙,我总觉得人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是下意识焦虑的,阿芳面对绿灯路口,犹豫着该不该走,导演抓住了这个洞察。轻灵却有力道,许久不见的港片佳作。PS:海报上的囍是四个苦字。
我看见Edward走下电梯来求婚,实在好笑,这个调度未免太棒,一是符合金都商场的设置,那台上上下下的电梯真的很有用,二是它拓展了电影要讨论的婚姻关系,没有那么的平等或平行,它好像是上行下行的阶梯,后来莉芳重新遇到杨树伟,也是在电梯上上下下,那都不是摇摆,是一种更像振荡的感觉,也是在那一刻电影进入了更深的婚姻主题的讨论,这是个巧妙的设置,把婚姻中一切冷冰冰的东西都摊在眼前,又令假婚姻拥有了一个时间期限,我好喜欢这样的错位,假的存在久了,一切都有不同的振荡,在这些面前,莉芳所迈出的人生一步,是关掉自己的手机定位,但确实是很重要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