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高鸣:想潜到水底去看一看》刊载于《小说界》2022年04期)
电影《回南天》南京场放映后,轮到主创与观众互动。导演、编剧高鸣突然掏出手机,说就在刚才,又一次看了自己这部电影,忍不住用手机写了一段话,想分享给大家——
“工作没有了,情感又厌倦了,我们的出口在哪里?我们不断地对外试探,互相伤害,它是真正的出口吗?因为自己情绪的下沉,对负面情绪敏感,很容易看到群体被困住的状态。我在想,人到底是被什么困住了?是被环境困住了,还是被彼此困住了,还是被自己的心魔困住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认真的人。专访中,他也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不时翻看朗读。看得出是认真做了准备。
《回南天》是一个具有地域性的片名,用高鸣的话说,南方人听到这三个字“会有本能的体感”。回南天潮湿闷热,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笼罩着,渴望挣脱,但又挣脱不了。这也正是电影中四位主角的状态。
电影创作的初衷源于高鸣的个人经历:有段时间他患上轻微抑郁症,“跟电影里梁龙饰演的龙老师状态挺像的,把自己关在一个地方,不愿意去面对社会,不愿意去面对朋友,甚至不愿意去面对日常。”整日里无所事事,两眼放空,很想睡觉,但又无法睡着,一闭上眼睛就是放电影般一幕一幕的幻象,“现在回忆起来仍旧感觉浑身都特别累”。
后来,他开始跑步。
有这样的情绪在,《回南天》注定了不会是以叙事见长的电影,高鸣用碎片化的方式将四个人下沉的情感拼贴在一起,“甚至只有负面情感,没有正面”。电影中两男两女四位主角,被他设计成花朵的四个不同状态:“从含苞到开放,再到开过了,然后凋谢。”
除了跑步,有段时间高鸣为了缓解抑郁的情绪就去钓鱼。在湖边,他忍不住幻想:“水底应该也是一座城市,对于鱼来说,它就是鱼的城市。”他说:“我特别想潜到水底去看一下,水底世界是什么样?”
于是,高鸣想,那在上帝的视角中,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就是一个大的湖泊,每个人都是游弋也是被困在其中的一尾鱼,“那些高楼大厦就相当于湖底我们看不见的岩洞”。有些钓鱼的人如果钓到不想要的小鱼,往往就把它们甩在湖边,“我有一种特别的感受,觉得这些就是在城市打工被甩出来的人们,而那些在湖里游得特别自在的鱼,就是所谓的成功人士”。
关于鱼的这些思考和遐想,他也都用在了《回南天》里。电影中,鱼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和意象。主角家中的鲫鱼从水池跳到了瓷砖地上扑腾;女配放生金鱼,结果因为金鱼无法在湖水中生存,死去之后尸体浮上了水面……
《回南天》的剧本高鸣写了两年多,共十六稿。他需要将自己的心理情绪转为文本,再由文本转为影像,“其实非常困难,只能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一步步接近自己冥冥之中想要的感觉”。好在,最终出来的影片状态他还是满意的。“《回南天》其实相当于我心里的一个砖头,我必须把它搬掉。否则,我觉得自己可能跨不过去。”
有人曾经问导演哈内克,说他的电影暴力血腥,担不担心会把观众教坏?哈内克说:“只有看过电影里的残酷和暴力,你才知道生活的美好。”高鸣说:“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回南天》,你只有认知到了生活中的下沉,才知道你浮出水面以后的呼吸是多么宝贵。”
拍完电影后,高鸣说他至少现在不用跑步了。
《回南天》有一个特别奇幻却又令人感觉现实的结尾——
男主角曾经在舞台上饰演美猴王,但后来舞台被拆了,他一直希望它可以重建,让自己重上舞台,再现昔日风光,虽然现实残酷,但他心中美猴王的梦想从未泯灭。电影最后,他发现自己穿上了美猴王的戏装,浮游在城中村的半空,两边的人们吹着绚烂的肥皂泡……镜头一转,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身后仍是那个破败的城中村,四下安寂,只有一个收破烂的人骑着单车自远及近穿行而过……
《西游记》是对高鸣影响很大的小说。他自小学习绘画,拍电影之前就已经是深圳当地小有名气的平面设计师,“所以我从小就建构起了特别图像化的思维,然后它给我造成了一个阅读指引,就是会对有想象力,或者说出其不意的作品特别感兴趣。”
他当年不但喜欢看《西游记》,画美猴王,收集所有关于孙悟空的连环画,“甚至尝试过自己重新画一套《西游记》的连环画。”
儿时的高鸣还会拿着《西游记》的原著和电视剧进行对比。他发现,原来小说中唐僧的形象并没有电视里那样完美。比如有个情节,唐僧被抓,妖怪要吃他,唐僧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问孙悟空该怎么办?孙悟空说:“要我救你,那除非让我做师父你做徒弟。”唐僧回道:“我做你孙子都可以!”
“我后来知道了,这就是一种影视剧的美化,而小说,更有现实中的残酷性。”
自《西游记》之后,高鸣就习惯于将原著小说和影视作品对照阅读。比如看了姜文《阳光灿烂的日子》,就想看一下王朔的《动物凶猛》;看了张艺谋的《活着》,也想看一下余华的原著;看陈凯歌的《霸王别姬》,“就会想看看李碧华原来那么短的小说,为什么能够通过芦苇老师的手改成这样一个鸿篇巨制。”
不过,最让高鸣触动的还是土耳其导演锡兰的《冬眠》,因为作家契诃夫的名字也在该片编剧之列。“我看了之后才知道电影是受契诃夫几部小说的影响,而不是单纯地改编他的作品,导演刻画出了契诃夫笔下那种中年知识分子的感觉。”高鸣因此大为惊叹,“锡兰厉害就厉害在这里,他受作家的影响,但这种影响又不是教条主义的——他有自己的东西,两者灵活运用,所以我很钦佩他。”
高鸣喜欢的另一个导演是胡波,他不但喜欢他的电影,还喜欢他写的小说。在高鸣看来,“胡波就是个天才!”
“他的处女作《小区》就很深刻。”高鸣还很喜欢胡波的《大裂》,甚至想过如果有机会把小说改编成电影就改这一部。《大裂》写了一帮年轻人一起打架、互相伤害的故事,“最后他们找到了一张藏宝图,说能挖出宝贝,于是一帮人就很认真地去挖。”高鸣很迷恋这种一群人特别认真地干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其实胡波小说的主题都是一致的,就是青春期荷尔蒙过剩,但你又觉得他不仅仅在描写青春,他是有一种高度在里面的。”
就像胡波的电影《大象席地而坐》,如果没有找大象这个意向,高鸣觉得电影就会减分很多——他很在意文艺作品中这样的意象和幻象,所以非常喜欢法国哲学家、《电影》的作者吉尔·德勒兹的名言:“电影,是将人们已然感知的幻象投影到银幕上。”
高鸣随身背一个很重的单肩包,采访中,他从包里掏出了三本书——他有出门随身带书的习惯,“不然没有安全感”,每晚睡前看一点,才能安心睡去,“否则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缺点什么。”
他看书很慢,“可能有点阅读障碍,很容易跑神”,于是想出一个办法,“逼着自己读出来”,在家里,他经常和女儿一起给对方读书。
“阅读对于导演来说太重要了!”高鸣认为阅读文学是对人类的灌溉,导演的视野、眼界,甚至创作方法都可能被文学所开拓。“阅读可以改变,可以温暖,可以软化,可以让人变得有温度,可以让人变得平和……”
采访那天,他随身带着的那本书是雷蒙德·卡佛的《新手》。高鸣很喜欢卡佛,他无所谓大家给卡佛贴怎样的标签,极简主义也好,肮脏现实主义也好,在他看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觉得卡佛描写日常生活中的困境,以及两性关系,“还包括对于情感的态度,对自己的态度……”这些对他都特别有触动。
《新手》是一本很特别的书,当年编辑戈登·利什将其中3篇篇幅缩短70%、10篇更改标题、14篇修改结尾……整体删改幅度超过50%,后以书名《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出版,大获好评,奠定了卡佛的文学地位,但卡佛表示:“有朝一日,我必将这些短篇还以原貌,一字不减地重新出版。”这成了文学史上一段著名的公案。高鸣说,他就将两本书放在一起比较阅读,“以我的能力能不能看出他们两个孰高孰低?”
高鸣还有一个阅读认知是:“看100部书,不如拿出10部来看100遍。”他觉得这样会比囫囵吞枣般追求阅读数量收获大得多,“你能把加缪的《局外人》看50遍,契诃夫的《海鸥》《樱桃园》读50遍、100遍,我相信你的感受一定和看一遍是不一样的。”
最近,他就重读了川端康成的《雪国》。书中有一段是男主角去找艺伎,结果找到了一个乡下女孩,川端康成细致地描写了他对于找艺伎的期待,以及找到之后的反差,这令高鸣想起自己亲身经历的一件事:有次他拍完一部短片,制片人说附近有个温泉小镇,带全剧组去泡温泉放松,“结果发现温泉就是农家乐的后院挖了一个水泥池,连瓷砖都没有,你也不知道那个水到底是温泉水,还是农民家里烧的开水?”总之就是和大家想象中的美好完全不相干。接待的人说还有按摩服务,然后就来了一群中年阿姨,“穿的雨靴、裤子上都是泥巴,是刚下地做完活回来。”
“当我看到《雪国》中的情节,川端康成写得那样细腻,我为什么当时没想到要把这样的感受写下来?”他说,“其实有时候看到这些好作品,反过来就会特别自责。”
很多人最初知道高鸣是因为他2005年拍摄的纪录片《排骨》——这也是他拍摄的第一部纪录片。排骨是个卖碟的青年,一边文艺,一边现实;一边向往都市,一边无法离开农村;一边渴望爱情,一边又不能把握爱情……很多观众都被排骨的故事吸引,纷纷打听他下落。
高鸣后来也确实继续跟拍了他,片名都想好了,叫《五花》,“特别有意思的是排骨年轻时期望的东西在中年的时候都有了,但年轻时有的东西中年时又都没了,就是一个巨大的反转,然后让他又开始找不到自己。”
这些年,高鸣积累了大概三百到四百小时的纪录片素材,“可以剪三部左右的电影。”其中有一部,他拍摄了一个流浪汉,“他给自己套了一个遥不可及的身份,还在这个身份中为自己编造了精彩的生活,而且描述得栩栩如生。”“中国独立纪录片第一人”吴文光导演看了素材后说:“当我们所有的人被生活击打得一塌糊涂,也许只能匍匐前进,只有他一个人靠着语言在天空飞翔。”
高鸣很喜欢这句话。他说自己是一个对于语言感知力很强的人。同时,“我自认对触觉、对空间、对人的感知也是很敏锐的。”于是他也开始了文学创作。
这两年,高鸣离开熟悉的深圳,去了陌生的北京。“在深圳总会有人因为各种事情来找我”,在北京,他可以安心写作,“目前大概写了7个短篇小说,5个剧本”,并且打算将《回南天》的剧本也改编为小说。
关于创作,高鸣说自己写东西就是写心里流淌出来的感觉。他的电脑上建了四个和写作有关的文件夹,分别是种子、小苗、长出枝桠、最后结果。“比方说我有了一个想法,就先写梗概,把它放到‘种子’里发酵。然后,突然觉得它可以往前写的时候,我就放到‘小苗’里,等到‘小苗’开始长出东西了就到下一个文件夹……”
他的小说得到了作家毕亮的肯定,“其实我觉得自己的文字可能还是需要提升,但毕亮说只有找到最合适自己的方式,才是一个写作者的最高境界。”
在写新剧本时,制片人王磊推荐高鸣看美国作家、诺奖得主索尔·贝娄的《赫索格》。小说主角是个老教授,他的妻子出轨了他的朋友,他就郁闷地离开了。“然后他做了一个特别怪异的行为,每天给不同的人写信,但并不寄出去。”教授把信装在箱子里,提着到处走。最后回到了童年时的住所,拿到一把父亲留下来的枪,“他本来想去把老婆的情人杀掉,结果去到他俩生活的地方,在户外发现那个情人正特别认真地帮他的孩子洗澡,他就没有了杀他的勇气……”
作家让老教授写信的这一设计让高鸣非常喜欢,“给不同的人写信,然后写了不寄出去,我就觉得很有趣也很有想象力。”
说到想象力,高鸣不禁又聊起他拍的那部关于流浪汉的新纪录片。
流浪汉对高鸣说自己住在满天星大酒店中,但深圳并没有这个酒店。面对高鸣的质疑,流浪汉把他带到了大街上,说:“就是这里!”
高鸣一抬头,看到了满天星光。
他决定将这部纪录片命名为《满天星大酒店》。
( 感谢“后窗放映”对本文的支持)
相对长篇小说,高鸣说自己看短篇看得更多。有段时间为了创作,他把几位俄国作家的全集都买了,最终这些书占据了他的书架,却一本也没有翻开过,“除了契诃夫的短篇小说”。
高鸣说他至今也不喜欢看电子书,因为感觉不方便,“我喜欢用笔在书上画,还喜欢在旁边标注。”
《大裂》(胡波)与《烧纸》(李沧东)
“对比两个导演的作品,烟火气与想象力并存,不管文字还是电影,我觉得感觉比什么都重要。”
《新手》与《当我们谈论爱情的时,我们在谈什么》(雷蒙德·卡佛)
“一个作者版,一个编辑版,对比阅读,能感受到他们的博弈,一种对比阅读文学剧本与成片台本的快感。”
《雕刻时光》(安德烈·塔可夫斯基)
“电影是什么?创作是什么?感觉是什么?其实没法用文字说清楚,读它,打开自己,感受自知。”
高鸣:独立电影人。作品有纪录片《排骨》、剧情短片《阿松》。最新剧情长片处女作《回南天》入选2017年FIRST创投会年度电影计划。
前天晚上去看《回南天》线下放映会。去之前,扫了眼,豆瓣评分很低,只有5.2。 四个主角,三种让人窒息的关系,以及无处不在的压抑感。虽然在观看过程中,的确有一些让我不太喜欢的片段,但看完后个人感觉这个片子还是有不少亮点的,5.2的评分还是稍低了些。
先说说不喜欢的吧。 1. 四个主角都让我厌恶,甚至一度想冲进镜头里对着他们大吼大叫。 冷暴力的男主角,对待女友不是沉默,就是要发泄欲望般的求欢。这种简直把人逼疯的沟通模式让我抓狂。
女主角相对没那么惹人讨厌。去人家店里工作却犟着头硬是不肯遵守店里的规矩。一方面显得她过于偏执,缺少“职业精神”。另一方面可能体现她人格独立,不畏强权。(映后交流会,看到女主本人有点汤唯的气质欸)。
无病呻吟的圆圆,矫情的直播念白片段像是中学时代的青春疼痛文学。放在十年前我还勉强好这口,可现在只会让我忍不住想有个按钮可以快进跳过这一段。
故作沧桑沉默寡言的龙老师,平日高冷沉默,好似超脱凡俗,可就是对女主有某种偏爱和疼惜。这个角色很符号化,太纸片人了。
2. 三段关系里,男主跟圆圆之间的关系就像是模板化的青春疼痛文学。每个男人都希望逢着一个“丁香般”的姑娘。白裙子,忧郁,受着情伤,正等待我去疗愈。
女主跟龙老师之间的关系也非常老套,有点迎合“经历世事沧桑的忧郁大叔爱上我”的桥段?
这两段关系都太模式化了。相对而言男女主之间的城中村回南天压抑生活还真实自然一点。
再说说一些亮点吧。
1. 男女主角两个人的表现真的很惊艳,情侣间微妙的情绪拿捏得非常到位。特别是两个人冷暴力的冲突,情绪毫无造作。有一段是,男主偷看到女主跟一个陌生男人单独站在湖边,心生醋意。但他不说,回家后只是冷冷地站在女主面前,任凭女主追问他不说话的原因,他也一直闭口不答。直到他不小心失手打翻了女主刚炒的番茄炒蛋,女主的情绪也到了忍无可忍的顶点,顺势拿起锅铲,把锅里正炒着男主最爱吃的鱼铲倒了垃圾桶里。这一段非常精彩,能感受到那种冷暴力不断升级的压抑,就像是天边传来的隆隆雷声,你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窒息感。
2. 美猴王那段自己念念有词的即兴唱腔,还有圆圆跳舞的那段配乐,非常惊艳,声音和动作融为一体(映后才知道这个配乐是后期根据圆圆的舞蹈动作而制作,声音卡点,与画面融合极其自然。很厉害的编曲配乐师呀!没看过的小伙伴不妨留心一下这一段)。 圆圆那段舞也很精彩,像是努力想要挣脱一个无形的绳索束缚,就好像要挣脱她那同样被无形束缚困住的、无解的人生。
3. 结尾部分设计很巧妙。现实魔幻主义的“美猴王悬浮在空中游泳”,就像鱼缸里一尾像挣扎出去而不得的金鱼,与电影中很多金鱼意向有呼应。于此同时,周围群演在无声地吹着泡泡,也像是鱼缸里一尾尾吐泡泡的金鱼。其实这个城市就是一个巨大的鱼缸,每个人都是鱼缸里的金鱼,生活没有出路。
4. 最后要说,这部片子对于“回南天”潮湿的气氛感营造得很出彩。以至于观影过程中,好像会感受到皮肤潮湿粘腻,空气湿哒哒的气氛。
总之,还是有不少亮点的,男主角演员很精彩~
《回南天》这部片子由万玛才旦、耿军监制,高鸣导演,《椒麻堂会》的邱炯炯导演也在其中客串,可谓是大师云集。因为一直有在关注工厂大门的片子,3年前的平遥影展便有所耳闻,大概两个月前就想写,如今是重看了第二遍。和又闷又长的文艺片不同,整部电影充斥着霉雨的味道,即便不听台词,那些如油画般质感的镜头,一开篇的乌云密布一下子就勾住我们的心弦,把我们带到了一种幽暗神秘又压抑逼仄的氛围中去。这部片子和传统的叙事结构又有所不同,简单的人物,复杂的交织,需要我们身临其境用自己的“情绪”去感受。
故事发生在深圳,男主小东和女主杜鹃是一对交往多年的年轻情侣,他们之间的故事永远存在于那个潮湿闷热的出租屋里,以及他们初相识的小舞台。
现在的他们相互纠缠在一起却始终保持着距离,小东没有耐心倾听的杜鹃的想法,杜鹃一次次误解小东内心的梦想,小东在园园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把她当做自己逃避问题的出口,杜鹃被花店老板龙老师的神秘感以及工作上各种奇怪的要求深深吸引最后妥协。
他们在小剧院相识,当时小东是当红小生,杜鹃是天天看着他表演的检票员工,他们或许也有过一段幸福美好的生活。可或是不成熟,或是不面对,经不住现实和时间的考验,他们陷入了情绪和心理困境的泥沼,各自追寻着救赎与解脱,在殊途同归的同时,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真正靠近他们内心想要的那个世界,以及他们幻想中自以为是最美好的那个人。
小东是一个破旧游乐场的保安,从小演猴戏在剧院里长大,随着戏剧的没落,剧场赚不到钱改建成游乐场。他留了下来,被迫选择了一个几乎看不到前途的工作谋生,一边精心策划期待着小舞台的崛起。
可如今就连当初带他出山的师傅,也只能在大街上扮成美猴王和游客合影耍棍来勉强维持生计,最后不得已离开家乡的时候将猴王的戏服赠予他作为礼物。
他心中重返舞台的梦想并不被女友杜鹃理解,觉得猴戏和小丑杂耍并无区别,没必要纠结到底是台上台下,这也是他们感情破裂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对于这个计划,油腻的老板也总对他的想法敷衍了事,一边给他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重建小舞台,一边盲从趋势将游乐场改造成了美食城,在没给出任何通知的情况下,小东失业了。
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和他一样有着舞台梦想却因为病痛在直播平台做起暖心姐姐的园园,听她在讲述自己过往经历的同时,他的眼里充满了光,像是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他们一起布置房子,她欣赏他珍藏的那幅灯牌,愿意为他表演,他高兴地朝她走去,却没想到一切只自己的一厢情愿,通过逃避一段感情渴望从另外一段感情中得到弥补和释放,终究无法打开她内心封闭的大门。最后除了自己,他什么也没拥有。
杜鹃很喜欢花,她的梦想是开自己的花店,而自己的付出与关爱却总被男友熟视无睹,珍爱的花草绿植被当成泄愤的工具。她比小东相对成熟一些,善于变通不会一根筋,抗争的同时知道该把自己的棱角放在该用的地方。
她原本只是一个单纯喜欢插花的姑娘,一开始听到来这工作居然还必须在这洗澡的奇葩要求时,内心产生强烈的不满与反抗。但她并不是一个果断的女孩,弱小的她面对这一切自然陷入更大的不知所措,花店老板龙老师一边安排人强制要求她洗澡,一边安慰她一切都会习惯的,却几乎没有和她说原因是什么。
龙老师这样的人善于体贴和关照,他不喜欢花却开着花店,就像杜鹃喜欢插花却更钟情于叶子和草。而当自己的生活节奏被击破,这种新鲜感的味道灌输进来,和一成不变的情感生活纠葛在一起的时候,杜鹃开始产生错觉,逐渐被神秘的气息所控制吸引——既然逃不脱,也无力想要去逃脱,那不如学着去了解去找到答案。
她一边想要进入龙老师的内心世界,同时又无限渴望修复和小东之间的关系,在新与旧之间不断地拉扯,渐渐被情绪的枷锁捆绑,迷失了自我的方向,忘记了最初为什么选择这个人,又为什么足以确认这就是自己喜欢的生活。
女二园园和男二龙老师在一出场两人便戴上了一副经历过岁月蹉跎的面孔。因为电影是从男女主两个主观视角出发,所以关于他们的人设或是曾经的经历都是一些碎片化的组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也和小东园园一样有着各自纠结的点,很难说他们会不会就是小东和杜鹃的未来式。
园园是一个极具神秘感的女人,家里的一切陈设全是清一色的极简白,一眼望去只有一口鱼缸一张床,还有天台那口湿漉漉的废弃浴缸。
内心深处和小东一样向往着舞台,独居的生活令其极度幽闭,因为病痛不得已放弃了自己的事业,靠忍受疼痛难耐的腹泻来减肥,她总是在直播里自说自话,片中有一段她和小东各自长达5分钟的炫技solo,非常美,是我认为全片的高光时刻,在那一刻我觉得她是有被小东的热情感召的。
只是小东抗争的是水里的生活,而她早已习惯了待在那里(从一开始“她总是将金鱼放生,第二天小东又将那些死鱼捞起”便可印证),很清楚地明白那不是爱情,他们注定成为陌路人。
那一刻的火花或许是两个同道中人的惺惺相惜,或许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欲望爬上了梦想的舞台是非常可怕的”,她不敢踏出那一步,也没有能力可以对感情负责,身边经过的人或许都是她继续活下去聊以慰藉的工具,她算是这部片子里最坚定的人,她选择了自我。
花店老板龙老师(梁龙 饰)依旧如此,给所有的员工设置了一个上班前“必须洗澡”的规定,喜欢在下雨天淋雨,他有一个狭小黑暗但却比其他任何地方都温暖的地下室,可即便是在那里他也难以找寻到真正的快乐。
导演对于“洗澡”的回答是这个花店以及那间地下室是他能够相对自洽的空间,是给所有接近他精神世界的人的一张门票。他看到了杜鹃身上的委屈或许不一定是因为工作,而是一系列复杂的情感,从而和她产生共鸣。
他本质上是一个自负的人,同时又常常陷入精神内耗,如果用花来形容,那几乎就是一朵已然渐渐枯萎的花,在他的眼里,下面的生活就是一滩死水一堆破烂,只有隔着遥远的距离在山上看着这些东西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像是金鱼上岸,获得了一丝喘息,全片核心点题的话也从他的嘴里说出——“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渴望着上岸”。
可即便在他的生命中,有无数个杜鹃这样可以无所顾忌在办公前洗澡、或是陪他一起上山淋雨的人陪伴左右,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本是生命的不同状态,又怎能奢求TA能给予自己多一些理解与包容。
深圳是一个被时代巨浪裹挟着往前走的城市,更替与变化是这座城市的名片,时间不会等着所有人一起齐步向前走。欲望在膨胀,我们想要的东西很多,那么被时间留下来的人就会陷入孤独陷入低潮。而他们每个人的孤独都是不相通的,他们渴望去寻找自由,寻找爱与被爱的资格。
回南天和我们深处人生低谷时的情绪非常地类似,这也是我认为除了《过春天》之外,最能代表“深圳”的电影,他记录的是实实在在的“深圳人”。这部电影也很好地帮助我们审视自己的生活,你总能在其中简单的四个人身上找到属于自己曾经的影子——被动的年轻人总是喜欢在口头上说想要成为一个更好的大人,却用躁动不安的心和空虚的现实条件来拒绝变得更好,拒绝接受现实的考验和情感的调适,最后你的自由也变成了你的束缚。
成长是痛苦的,成熟是有代价的,或失去梦想,或失去爱人。当自己的内心对梦想有美好的盼望,最终杀死他的可能不是任何东西,而是自己的欲望想象超越了自己的执行力,然后就想要回避成长。逃避也就注定会把他们带入另一个深渊——就像电影中我很喜欢的一颗特写镜头,小东放开了手上捧着的鱼缸,任由金鱼坠入一个更大的鱼缸,它逃了出去,以为可以呼吸到更新鲜的空气,以为自己得到了解脱,其实只是被困在另一个更大的鱼缸当中。
文章的最后还想简单提一下片方在宣发预算不够的情况下,导演找到了他的一百位设计师好友把电影海报活生生做成了一个云展览,非常有质感,每幅海报都称得上是一个绝对精美的艺术品。·(向右滑,参观云展览详见文末“阅读原文”)
那时候我们误打误撞赶上了北京的最后一场放映,导演人很和善,真诚耐心地回答了每个观众给出的疑问,哪怕是什么什么东西代表了怎样的意象这样的世界无解大命题......他曾经是平面设计师,后来拍过纪录片《排骨》,在家蛰伏10年后,结合着自己近几年封闭的情绪,以及深度观察着深圳这座城市的变化,创作出这部片子,主创人员也多是亲眼见证着自己跟随着这座城市变化起起伏伏的一群人。
主演也都是没有太多经验的新人演员,在前期筹备阶段,导演刻意安排他们在潮湿晦暗的城中村体验生活,天天见面,让他们对彼此厌烦,情绪积压到了一个临界点,逐渐接近片中角色的状态才正式开机拍摄。
这部电影最吸引我的一点还有声音,非常耐人寻味——且不说整部电影总是被回南天时的乌云密布所笼罩,似乎每一帧画面都被覆盖上下雨的痕迹,片头雨声淡入,片尾雨声淡出,给我最直观的体会就是明明是在北方,我却湿漉漉地看完了一整部电影。有一些很妙的声音设计的点,比如两场的衔接处同样都是水流声(“洗菜”和“下雨”),导演就用了同一段拟音将两个场次巧妙地串联在一起,一层接一层,高效完成了人物在内心情绪上的外化体现。
自己去过现场知道吊威亚的难度,全片最后一场戏,美猴王在空中飘浮“游泳”的超现实镜头,场景是在一个非常狭小的巷子口,不是置景,威亚车开进去非常有难度。导演给我的回答是没有用到后期合成,演员用威亚吊起,固定着不动,反之通过镜头的移动也能让他在空中看起来非常地顺滑,实在是精妙!!!
愿我们所有人都能顺利“渡”过回南天,拥抱更温暖灿烂的晴天
我喜欢它。
对我来说它是一个我见过,经历过的一段青春,一部电影。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接近倦怠期了,而现实跟生活还是那么局促,紧迫。
他们就像是在同一面湖水,但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面湖水里自顾无暇、各自溺水的人。
隔着五指的距离,谁也救不了谁。
他们就要完蛋,他们眼睁睁看着彼此一步步下沉,坠落,并且完全无法挽救,甚至连一次次挽救的争吵和呼喊都显得那么无力、各执一词又南辕北辙。
是的,就这么荒谬无望,这就是大多数时候我们在感情里的状况和结局。
从真诚的相濡以沫开始,结束于深刻的自我沉溺,还有一个叫倦怠的魔鬼环伺一旁,呵呵冷笑。
所以他们一定会各自遇上龙老师和圆圆。
一个可能是有过原罪过去充满不安全感怪癖的中年男人,一个可能是被深深伤害过想逃离世界的自闭的女舞者。
我说可能是因为,当我们处于一段感情中,同时又开始一种新的可能性的时候,我们是无法完全了解他们的,我们了解到的仅仅是一种可能性。
在飞速进化的深圳,一切都在快速的前行,驳杂,拥挤,焦灼,两个普普通通的年轻男女越走越远,背离彼此,这就是《回南天》。
对我来说,电影从来没有文艺商业之分,有的电影可以交给观众,收获共情,有的电影则要交给时间,沉淀命运。只要它是真诚的,沉浸了我们对生活的理解和渴求,用导演的话来说,给那些疲于奔命的人找到一个出口,也许这个出口依然无解,但是当小东飞行在巷子里的时刻,他是善意的。
生活并不是总是如意,常常困顿,飞行的那一刻起码是昂扬的,充满他装扮的人物的神性。
小川绅介说:“观众并非傻瓜,原因很简单:大家都在拼命地活着。”
当《回南天》公映的时候,它完成了一部电影最终的命运,给更多人看到。
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感谢每一个观众,尤其是不解和批评,因为它可能不是一部高兴的电影,尤其在疫情还未见光明的当下,需要48小时核酸才能进到电影院,抱歉让大家不开心了,谢谢你们的珍贵的时间。
我是制片人黄旭峰,不会比你们更了解懂得电影,但是热爱诚实,真情实感。
中国南方新浪潮。钢铁水泥筑就的城市森林中,每个人都如同困兽般举步维艰,在回南天的潮湿水汽中迷失方向。影片的视听设计也彰显出粘稠的质感,富有神秘气息的“蔡明亮时刻”与高鸣添加的某些幽默元素并存,也预示着杜鹃与小东二人情侣关系的濒临破裂。几近无言的开场段落做到一镜到底,角色的肢体动作不夹带任何叙事,它是情绪的流露与放大。最小主义的剧作结构将影片的戏剧张力降至最低,高鸣显然希望捕捉到在摄影机前流动的情欲,并以此取代传统的叙事形式,但这势必会提高一定观影门槛,受过大量阅片训练的导演高鸣也将拍摄工作作为“词典”——暧昧的象征系统——的编写,收入各种符号意象:美猴王与小丑;金鱼与鲫鱼;鱼缸与鸟笼;红酒与啤酒......如若龙老师(是把梁龙的名字颠倒一下吗?)视登山远眺为上岸,杜鹃也于此与其苟合——尽管只是抚摸手掌——使得影片成为一部几乎“没有性感场面的性感电影”,那么山下的深圳城区便是一汪池水,角色如同金鱼几经转手终回故里,禁锢于回南天的黏糊中。2022.8.3
当一群人 沉入水底
当一艘船 变成一条鱼
我们的生活 出现了问题
《回南天》广州首映场,一位年轻观众,用近乎真挚却无奈的语气,追问着导演,那么,怎么不给电影希望,主人公的出口,到底在哪里?
銀幕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安全出口。後場還有一個。
而似乎逃到生活,並不是一個出口。
回到电影,导演并不啻于将他私人一度的致郁状态(经历covid三年对于这种面壁情绪其实太好进入不过),折射于四位与生活不应的深圳人上。他们的性格光谱,既不呈现为白,或者黑,而是受迫于现实中交流无能的灰色与暗度。整出电影,有如回南天的雨滴与水珠,所形成的墨迹测试。
多场沟通交流对话,都被有意省略和打断。而身体与身体的交合,全部被贬抑为障碍不能。直播形式代表着越快,越近,24小时365天在线,我们从未如此亲近——近到依然有一道透明薄纸般,无法打破的墙。
被按在地上,逃不过五指山,或者丢进水中,等待沉沦。人生终究早晚会被打败,寻常人以为,这是最坏结果了。然而,电影总会告诉我们,它还是有不可测、无法估量的“深度”,就如同还有地底,还有水下。
大家所看到的,导演以构思,创作,拍摄一部作品,作为人生的出口。我所知道的,小东的原型人物参考之一,也已经从素人,变身为一名演员。
《回南天》本身,就是“手法即是结果,过程即是目的”的创作案例。
要么不说话、要么不好好说话,故弄玄虚、无病呻吟,国产文艺片通病这片全包。主角用开水浇绿植、虐待金鱼…真的要被气死了!
导演是真的没有才气。视听缺少风格化的同时叙事也缺乏连贯性,中间夹杂着大量生硬又做作的符号元素与奇观,演员之间毫无默契可言。潮湿也只是表象,真正的问题是作为影迷型的导演把电影塞得太满而内核又太空,最后乱成一锅粥。
关键词:国产、文艺、中年男导演。
比较震惊的是策展人居然在放映前说出了“希望喜欢的多夸夸,批评的留到上映后再说”这种话,这什么奇怪的风气?且不说适合不适合,下面的观众听了反感不反感,现实点说这种想法对影片发行本身的伤害风险也相当大,某著名影片不就一片赞扬声,结果制片人错估票房形式漫天要价结果电影最后连公映都黄掉了?估计策展人是会看豆瓣的,望以此为戒,不要再干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傻事了。
我记忆中最潮湿的回忆,是在南方最热的时候。阳光无法伸手触摸的地方,会静悄悄地生出锈来。我的细胞中滋生出了卑微与无聊,懦弱与无能。我本是美猴王,但沦落街头却成为了小丑。在潮湿的世界中,每个人都是一条游来游去的鱼。
...说的比拍的好
回南天,苦,闷。两位无产阶级主角谜一般地怀有中产阶级的矫情。心性高没什么问题,但是心性高到矫情就尴尬了。比如说洗澡——即便有其他暗示的可能性——委屈吗?是象征那种年轻人初入社会经历的别人不懂但自己尤其耿耿于怀的委屈吗?可以是,但是绝对没表现够。尤其是女一和女二,到底在干嘛?矫情得我都懵了。对女性角色的描绘是这样,还指望男的懂她们在想什么?每当新兴导演拍点有的没的,还搞碎片化剪辑,大大小小的隐喻,我就呃啊。和朋友理了一下,看得出来有很多想表达的,但各个碎片都不了了之了,还没吹出泡泡就破了,比较疲软。我挺迷恋把生活文字化、影像化的,哪怕不加其他修饰,也是聚焦,于是现实就变成了梦;但是吧,就挺僵的。你要是不能迷惘成诗,就只是梅雨天墙壁上的霉斑而已。这种无力或许也是主旨之一。但是不够。
如果你能欣赏粘稠,压抑与焦灼的情绪,我想你也一定能进入这部电影,正因为它的情绪传达是相当准确的,因此才能把这种人物陷在泥潭里出不来的状态呈现出来,挣脱出来的那一下是鱼缸,瞬间暴雨,泡泡,然而现实就像那一声声修彩电修手机的喇叭,提醒你还在泥潭里。
太平了,美猴王和花店都因为缺乏细节而流于表面,可信度太低。至今不明白为什么杜鹃跟小东同居却每次都拒绝做爱还一副被骚扰了的样子……太多单薄的剧情了,无论对人物还是深圳这座城市的挖掘都不够,作为观众至始至终不能浸入故事。
软糯潮湿的情感关系,长时间的语气停顿,都是生造的、悬空的、脱离了现实的,可却用底层的原料堆叠出一个诱人的气候,于是需要多花一点时间把水珠擦净。四个主要角色,相互之间从始至终没有建立起任何可信的关系,对神秘(龙老师)或病态(圆圆)的性格建构都太过肤浅。男主角可看作所有扭曲的人物的一个缩影,一个“坏情绪”的产物,一个被社会阉割了的性压抑者。拍的是都市人的生存困境,放出来却是青年导演的方法困境。看完陷入了深思,我们的创投系统到底在鼓励怎样的作品……
#BJIFF10#都叫回南天了,都不拍点潮湿的氛围吗?用了这么多水的意向都没有回南天的闷骚劲儿?就这清汤寡水的?故事写得何以创投胜出啊?想必项目方案肯定做的很好看。以及为什么把女性角色都写得如此绿茶婊?
导演试图用他的意象和元素牢牢困住他的演员,可是演员居然还沉浸其中,做着自以为高级的戏码。
在潮湿的南方,压抑中的城市年轻人在寻找适合自己的语言。然而一切显得那么徒劳。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哪怕最熟悉的人也不会轻易的袒露。金鱼,困在鱼缸里能活,然而放到了湖里,看似给了自由,却只能是死亡。舞蹈,直播虽然解忧,还需要打开窗户跳起了自己的舞。欲望,有欲望却得不到舒张。狭窄城中村的街道,长出水来的地板,悟空变成了小丑。
南方新浪潮笑死哈哈哈哈哈
氛围有,浪漫倾向也有……缺点不必说,但亮点我都感知到了。
6.27广州映后。导演开始先拿作者电影说事,说不一定要每个人都看懂,他觉得拍得很清楚。我举手说,确实拍得很清楚,一对深漂双双精神出轨谁看不懂啊,问题是在于片子拍得太浮了,像手摸雨水,手摸鱼缸这类空镜头太多了,出现一两个倒罢了,全片多由此类镜头组成,显得矫揉造作、空无一物,给观众的体验就是缺乏真诚。导演回复如果我觉得这类镜头都是空镜头就没啥好跟我聊的了,以及表示这部电影其实环环相扣,希望跟我拉片讲解……我差点两眼一黑。还没提该片台词脱离实际(“你快乐吗”“你知道皮肤高潮吗”)、情节由于空泛堆叠无法说服观众(女主梁龙忽然手贴脸)、男性自恋意识过强(男主没上一次床很惨但自立自强还是要当美猴王;女主忽然跟中年老男人心电感应一起淋雨看风景)等问题,主创开始拿情怀回怼。导演啊,想当老塔先要学会接受批评!
想想我过两天还要采访导演,写一篇吹捧的文章我就想打自己的脸😭 我理解导演的概念,在南方沉闷的潮湿的天气里讲述年轻人心中压抑不得志无处释放的情绪,对于水的运用贯穿了整个电影,从人工湖水,到雨水,到露水,到鱼缸的水,这些都是挣扎的不同表达。但是导演真不是灵气自带型,片段的拼贴和配乐,到演员的调教和台词都足以看见他努力但没有才华…
大概是这个阶段最讨厌的文艺片调性了
设计感过强,通篇cliché。但年轻演员看得出很有可塑性。
又一部潮湿的情绪电影,一对精神和肉体都渐行渐远的深漂情侣。一个美猴王变小丑,一个不洗澡不能插(花)。情侣无爱也就罢了,可为什么他们各自的精神出轨对象也都纤尘不染呢?XD 深圳这么苦闷寡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