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莫妮卡》之前,我掏出了尘封已久的《四百下》放进DVD机里面,这是FOXLORBER纪念《四百下》上映40周年出的碟。一路快进,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那个段落:安托万和他的小伙伴偷偷溜进了电影院,看到一半就逃了出来,然后顺手牵羊把莫妮卡的海报撕了下来据为己有。这时候电影正进行到一小时零一分五十三秒。特吕弗以此向6
年前的Monica致敬,而42年以后,蔡明亮让小康盯着电视屏幕上的小安托万偷牛奶的镜头泪水涟涟。环环相扣,犹如一心想吃掉自己尾巴的贪食蛇;时空流转,竟不知今夕何夕。白云苍狗,时光冲刷不掉的,是年轻人的勇气与无奈,是少年心性遭遇冷冰冰的现实时永恒的挫败与痛楚。
他19岁,她17岁。他的母亲在他8岁的时候永远离开了他,剩下他和老父相依为命;她有一群弟弟妹妹和一个整天醉醺醺的老爸等她照顾。他每天的工作是包装和运送各种玻璃器皿以及挨老板骂;而她是负责让老板摸屁股。他和她,一对浮世畸零人;他和她,合在一起就等于全世界。既然冷酷的斯德哥尔摩容不下这对小恋人的话,那么就趁着这懒洋洋的夏日阳光出海去吧。
莫妮卡其实是一头纯真的小野兽,你从她带着野性的目光还有那头好像永远都梳不直的乱发就可以分辨出来。她本不应该受到社会的制度和规矩束缚的。每当回想到她一丝不挂,笨笨的腆着肉肉的屁股跳到海去的场景,你不由得会产生这种幻觉,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事情都应该得到原谅和怜悯,因为她本不属于这个肮脏的人世间。
到底是什么让这个看似平凡的故事打动了特吕弗,打动了包括我在内成千上万的影迷。其实于我而言,答案只有一个,因为说故事的人是英格玛·伯格曼。如果还要再多说些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荷丽叶·安德森。
再也没有别的导演比伯格曼更能融汇他人的长处为己所用的了,在访谈中,他坦承《莫妮卡》自然主义的拍摄手法是受到了以马塞尔·卡内为代表的法国诗意现实主义。和他早期的其他作品相比,莫妮卡头一次真正显示出了一个大师级导演的从容不迫。他不再急于表达,宁愿完全让镜头说话,有时就在一边冷眼旁观。他不再疏离观众,开始让观众参与到人物的命运当中。于是就没有了闪回和梦境,水一般的清澈。《爱欲之港》之后,《莫妮卡》再一次把笔触放到对底层人民关怀之上,竭力的挣脱枷锁然而又对前景充满茫然。
莫妮卡,作为伯格曼塑造出来的第一个伟大角色, 她已经意识到生活与痛苦,却用罗曼蒂克的幻想来加以掩饰。她活泼可爱,像头小鹿,渴望自由,她又自私、虚荣,无力承担成人的责任。老伯继续着自己对脆弱的婚姻关系的思考。和富于浪漫主义的其他导演不同,他并没有回避现实,夏日出航的和谐浪漫终究是得让位于冷冰冰的日用伦常。
莫妮卡的扮演者Harriet Anderson,她的出现昭示着伯格曼御用演员阵容开始正式浮出水面。荷丽叶此后和老伯合作的过程中饰演了多个无与伦比的角色,包括穿越黑暗的玻璃的Karin,呼喊与细语的Agnes等。伯格曼回忆道:“ 她把视线从对手身上直接移到镜头上,就在那一刻,电影史上才首次出现毫不羞怯的与观众接触的表演形式。”
影片讲述了一个西方式的自由浪漫主义的爱情故事,从相爱,结婚,离婚,无不在体现了人格自由的魅力。但在叙事方面却糅杂了东方式的含蓄,使电影有了诗一般的美感,在现实主义的剧情中酝酿出了艺术的氛围。
此片有很多细节处理的很好:
1,对于绅士的理解:莫妮卡在偷牛排被抓住的时候,把牛排切片给她在餐桌上吃,另一边叫警察来处理。既没有给她牛排简单的放她走,也没有把那块牛排喂狗,然后毒打她一顿,交给警察这种两极化的处理。
2,人性的善良:在他们的船被恶意损害时,哈利和莫妮卡把损害者打晕后,哈利把他从水中拖出来避免被淹死。
3,哈利的姑妈:有这样一个角色,在影片年轻人的自由放纵中,守护者传统与保守。她毫无怨言的爱护着哈利,给了他匆忙步入人生社会的最好的过度
4,哈利的努力:影片中的哈利是一个很普通的男孩子,当他得知有孩子时,他努力工作,勤奋学习。不排除导演也是有教育50年代的自由主义泛滥的年轻人,但是处理的太好,使人感受不到丝毫被说教的感觉
伯格曼的早期电影,拍的时候就三十来岁。时间比较线性,包括一些情节和音乐都还挺直接的,例如他们流浪后开船回到城市里,对城市仰拍描绘地很压抑,音乐也低沉紧张。对白也挺直抒胸臆,感觉有些文学改编痕迹。
莫尼卡绝对的纯真,出游的旅程莫妮卡表现出生命力,海滩脱光洗澡是经典。但也最终也导致与家庭和社会的矛盾悲剧,也是个人人格和文明社会的不可磨合的矛盾吧。
女主真可爱,要知道之前我只看过她演的<呼喊和低语>,那是三十年后的她了,扮演一个将死之人。电影放映前有个采访伯格曼的短片,说剧本打算写一男一女,两个人工作都挺不怎么样,那就拍吧。而且导演也说拍摄时候对哈里特安德森产生了肤浅的爱,电影里也有他爱的痕迹。
在今天看来莫妮卡一部分碧池的人格(不工作,嫌弃老公赚的少,没钱看电影买大衣)和如今田园女权还真是很相似。
电影节的第二场电影。从男主喜当爹,问工友“我得买个花啊,买个啥颜色康乃馨好呢?”工友有经验地说:“年纪轻轻的,应该买个绿的!”
然后观影体验就有点崩坏了,观众笑死了,当然他们肯定知道结局了,我也因此被剧透了。还有男主看到自己刚出生的女儿,莫妮卡有点懊悔地说“有没有不开心?因为她当不了哈里二世了。”大家又笑。还有后面莫妮卡说“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一心只知道沉迷学习。”学习这个梗被笑了很多次,完全可以截图当表情包用。
这是我第一次看伯格曼的片子,而他本人又以高产著称,所以就很难从整体上去谈伯格曼的影像风格,只能是围绕这一部说几句。
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普通而又非典型的爱情悲剧,故事本身没有多少值得苍凉、忧伤、哀悼的地方,它足够浪漫却没有古典主义式的烘托。面对“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样一个母题,伯格曼使用了常见的套路,即将影片分为两个部分:爱情的理想和美好和婚姻的琐碎与残酷。但伯格曼并没有陷入先是两相对比,从而引发观众唏嘘的窠臼。他轻描淡写地将两者之间的急转直下全然呈现,大幅度取消了婚姻消磨、谋杀爱情的纠结与痛苦,但这丝毫不影响一个悲剧结局的形成。为什么?因为悲剧早就注定,在夏日激情中展现出的双方性格的暗隙,已经形成一条重要的情节线,自然也不再需要复调式地大唱悲歌,流于滥情。
莫妮卡无疑是一个典型,我们的身边不乏像莫妮卡一样的少女,你爱她、同情她、嫌弃她,但她一直都是那么鲜活。她个性叛逆却又重度依赖;她对生活、对爱情充满了幻想,却又恐惧、推卸承担生活的责任;她的爱纯洁健康、热情似火,而她本人又难以控制欲望。她不满家庭的管教、社会的猥亵,与爱人泛舟远游,在远离尘嚣的自然中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夏天。当她向着海风侧躺在渔船船头时,她是美的;当她在夕阳下与爱人依偎共舞时,她是美的;当她一尘不染、自然热烈地奔向海浪时,她是美的。她期望永远活在那些永恒的美的瞬间,忘记一切。她的脑子里没有将来、没有白头偕老,只有摆脱时空的情欲与甜蜜。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当莫妮卡的旧情人泄愤烧掉二人行李的时候,哈利的反应是登时怒不可遏,与情敌扭打成一团。而莫妮卡没有尖叫大喊,也没有去拉架,而是急急忙忙地去扑灭船上的火焰。从这里足以看出,她早已把那艘小船当作是自己滞留在夏天,享受爱情的归宿。她爱上的是爱,而不是某个人。
但夏天终将会结束,自然会结束,现实会结束,心灵上也会结束。哈利几次提出要回去找一份工作,让莫妮卡和孩子能有一个稳定且幸福的生活。莫妮卡自己的态度很是暧昧,她总是抱怨爱人照顾不了自己,还得自己出去偷肉吃;但当哈利给她美好生活的承诺时,她又不想回头投入婚姻,融入现实。所以当小船重新驶回风光如画的小城时,夏日里的莫妮卡就已经死了,尽管夏天还没有过去。两人最后的分道扬镳,既不是因为为了生计打拼造成的聚少离多;也不是因为两人年龄太小无法照料孩子,更不是因为贫穷这一残酷现状的逼迫。这完完全全是性格的悲剧,命运的无常。娜拉出走后会怎样,是一个难解的、复杂的问题。子君和涓生做出了一种回答,哈利和莫妮卡做出了另外一种回答。
影片的结尾很是令人惊叹,也说明了伯格曼日后能够成为大师绝非浪得虚名。没有大喊大叫,没有相互折磨,生活一如既往。只是在搬家的喧闹和争吵声中,哈利还会透过镜子回想起美丽的莫妮卡。而莫妮卡会不会也是这样呢?不得而知。这种充满现代主义手法的处理方式,在影片所处的五十年代早期很是罕见。也难怪伯格曼的电影会影响新浪潮整整一代人的兴起。
不良少女莫尼卡有一个愚蠢粗俗的家庭,她的酒鬼父亲和一个生育力强大的母亲在电影中很常见。这个女孩身边没有可以交谈的朋友,只有想占她便宜的男人,这些人对她所持的态度恶劣,而且她似乎对此早已习惯。她喜欢看电影,她看电影不是为了快乐,也不是为了在电影院勾引男孩,她看电影的目的很实用,就是按电影里的情调设计自己爱情中的细节,让生活模仿艺术。
这是《包法利夫人》中爱玛的狭隘乐趣。这个已经被福楼拜揭示得很清楚。但是这种乐趣如此普遍,多少代人仍照行不误。对艺术家们来说,艺术的真谛就是模仿生活,而对普通人来说,生活的意义就是模仿艺术,艺术创造出多少愚蠢的角色,生活中就有多少重蹈覆辙的傻瓜。
哈列是个正常的孩子,比莫尼卡大两岁,他五岁的时候母亲死了。他生活在一个单亲之家。他希望自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他爱着莫尼卡。当莫尼卡按电影里的情节让他来一个吻的时候,他的表演中规中矩。当她不顾一切的辞掉自己的工作,要独立自由地生活的时候,他也不顾一切的与她一起私奔。
但他不知道,莫尼卡是因为无法忍受正常人的生活才离家出走的,而他的目的却想要一个男人在外挣钱养家,妻子在家抚养小孩的正常家庭。他们结了婚,并产下一个小孩子,然后,她终于受不了了。但她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做错事以便挨上一顿打。然后,她就更受不了了。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只有用老办法,一走了之了。
如果他们没有孩子,这事只能成为一些笑料,但是一旦故事中出现小孩子,人们就很难笑得出来了。当他们的命运看起来比他们还蠢的时候,他们就处于极大的悲剧中了。他们有梦想却无论如何也实现不了。古典悲剧的主角是英雄,现代悲剧的主角都是梦想家。
本片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现代悲剧,它不象古典悲剧那样塑造一个完美的好人然后让他遭遇毁灭。现代悲剧的悲剧性是创造出美好的生活美梦然后使之破灭。
如果说悲剧的一个要素是可怕,那么,古典的悲剧总是把悲剧的可怕性发展到崇高的境界。悲剧中的可怕性可以分为三层,第一层是剧中人走在一种错误的道路中,第二层是他意识不到自己走的路是错误的,第三层是当他意识到他是走在可怕的道路上时他仍然要走下去。只有把悲剧中的可怕性发展到第三层,那才能达到艺术上的崇高。
但是伯格曼的这种现代悲剧呢?他仅发展到第二层,就止步不前了。他不在想成为一个美学上的的标杆,而只是想成为一个讽喻式的训诫,一个帮助人不重蹈覆辙、不老是犯傻的戒条。从这方面来说,伯格曼确实是个道德家,但是他又不是一个普通的道德家。
本片的可贵之处还在于细节真实,生动必须要求真实,不是一般的真实,而是真实到让人惊奇,只有惊奇才能产生艺术上的美,美消除乏味。也就是说,只有真相让人惊奇的时候,真与美才会相结合,当然它们还没有与善相结合。从这里又能看到现代悲剧的又一个特点,那就是它虽然是伦理学意义的,但是它的美却不是来自于善,而是来自于真,这就是现实主义的伦理学。
在影片中,最为精彩一笔是当莫尼卡和她男友哈列在私奔的途中遭遇多次打击以后,她这样问自己:“为什么有的人总是有好运气,而有的人却永远没有!”这句拷问道出了“梦想家”独特之处,那就是总是确信自己会交好运,而且正是这种心理把也把梦想家和普通人以及动物区别开来。
在这部影片中,我们还可以领略一下伯格曼是怎么纯熟的运用那种悄悄的横摇镜头来表现人心理中潜伏的怨恨,以及一种独特的幽默感。
爱情对于莫妮卡来说只不过是逃避现实的快艇,当这艘快艇驶向婚姻回到现实时,不良少女的选择自然是再次逃避。
[2019年10月伯格曼√] 据说是伯格曼成功打入美国市场的作品……结构异常严谨,充满了剧作和视听上的呼应和对比,表演精彩,对阶级的描述略刻板印象,不过对原生家庭给人造成的影响这个剧作法用得还是很精确的。莫妮卡这么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女主角还是挺新鲜的,第二幕俩人浪迹天涯的段落拍得实在是好,风景用得到位,也跟第一幕第三幕形成极端强烈的对比。第三幕里伯格曼式的,表现焦灼和撕扯且又无法分开的“爱是相互折磨”的中近景关系镜头已经成型了。同时还有两处非常精彩的,特写镜头中人物造型光转换成舞台光的用法(男女主角各一个)。
勉强及格。短短96分钟,却容纳了一对恋人勾搭成奸(误)、孤岛蜜月(这段拍的让我想起三岛由纪夫的《潮骚》)、奉子成婚、一拍两散的完整过程,但即便这样还是觉得有拖戏的感觉,这是一出本性难移加阶级局限造成的爱情悲剧,如果说博格曼每部片子都是在讲“某某不存在”的话,这部的主题可归结为“爱情童话不存在”。全片还是有些亮点,一是时年21岁的安德森全裸出镜,身材饱满可观,而且演出了角色单纯的放荡、热情、不计后果。二是博格曼对细节的把握老实厉害,那些水果店的布局,那些明暗交错互相吞噬的云的空镜,那些戏剧化但又不着痕迹的布光(火车上那场戏虽然是棚拍但是光的移动照顾的真好),再加上一入镜就活在状态里的演员们,博格曼在这一阶段已是第一流的调度者。另外忽然想起来,博格曼的观感和黑泽明还挺近似的,两人对于明暗的把握颇相似
1.一出离轨者的叛逆逃亡,后启新浪潮,亦为楚浮[四百击]片中片。2.可惜,浪漫与自由终将被现实击破,而开头影院段落,莫妮卡泪流满面,哈里哈欠连连,恰是二人殊途的缩影。3.伯格曼气息:家庭的崩解母题,大特写—莫妮卡凝视观众,首尾镜面反照及哈里的梦回与凝望。4.偷牛排段落张力十足。(8.0/10)
讲的就是:爱上一匹野马,可我没有草原。又是这种疯狂模式的情爱关系,只是疯狂过后终究只会更冷却。避世的态度有点儿反社会反文明的意思,但是一切还是回归屈服于柴米油盐的世俗生活。
对少女感到生气,但转念一想毕竟她才18岁。两次男女主角的面部特写是高光时刻。想到那些年轻的、相爱的时光总是一去不复返 就很难过了。(伯格曼本人亲自做片前导赏了
伯格曼早期作品少了几分宗教仪式隐喻,而是极其新现实主义与自然主义甚至有当时尚未开始的法国新浪潮雏形。自开场起并在影片中大量使用大量远景空镜头使奠定了浪漫的自然之美基调。却是浪漫外壳下包裹的世俗批判与对爱情的绝望,当孩子呱呱坠地时仿佛感情的丧钟,婚姻后面便是爱情的坟墓
从镜中出发回到镜中,与莫妮卡的夏天,在小岛的自由放肆,也呈现了出走后将如何…从展望那个夏天到实现的经历到无奈的回望,很人生,也很电影…奔跑和凝视的镜头让人看得出神,话说这部里的对话有点儿意大利,一惊一乍的喜感:“你在这里生根发芽了吗?” 伯格曼很喜欢拍赖床的小姑娘吗哈哈,霓虹招牌跳切那段记得后来戈达尔也用过
极好,清澈、性感、活泼,宜动宜静,出海、岛上一段外景太美,最容易懂,最清新的伯格曼,青春片之一种。恋爱时他们是美丽少女,英俊青年,发情的诱人酮体,不顾一切燃烧。饥饿时他们是失去理智的动物,结婚后他们是一无所有的无产阶级,如果能一辈子生活在孤岛上,变成野人,也许他们能终生幸福。
不过时,很伟大。伯格曼拍出了野性不羁的少女,拍出了热恋中的两情缱绻、耳鬓厮磨,也拍出了“娜拉走后”的窘迫以及从未有过的自由夏天。还拍出了“一地鸡毛”“贫贱夫妻百事哀”。莫妮卡是不良少女吗?世俗中也许算吧,可她也曾为了电影泪目,我觉得她纯洁的一刻胜过很多人肮脏的一生。
用现在的眼光看,就是脑残女的故事,而且根本不觉得莫妮卡可以称之为“少女”,比起“不良”,我更觉得她是懒惰
清澈,干净,纯粹又天真,直逼法国新浪潮电影。船湾的二人世界,让我想起周邦彦的诗境:“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安德森献出了影史第一次与观众凝视的表演,视线挪移至银幕外,光与阴影包围着脸庞与双眼,伯格曼影像大师。自然生长的莫妮卡,她要的是灵动的爱情,而不是束缚的雀巢。
最为精彩一笔是当莫尼卡和她男友哈列在私奔的途中遭遇多次打击以后,她这样问自己:“为什么有的人总是有好运气,而有的人却永远没有。”这句拷问道出了人类心理存在着的一个独特之处,那就是总是确信自己会交好运,而正是这种心理把人和其它动物区别开来。其实并不是不良少女,只是比较执着自己的梦想
现实生活中,莫妮卡这样泼辣蛮横、好吃懒做、骄奢淫逸、不顾一切及时行乐的女生,往往真的会遇到一个敦厚老实、上进、负责的男人爱她爱得死去活来,一心甘为裙下臣。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和莫妮卡一起的夏天]又并非是纯粹的现实主义,它是被伯格曼以道德引领者的身份道德化、寓言化最终高于现实主义的电影文本。借由这场悲剧伯格曼来指导观众不要再重蹈片中人的覆辙。迷信运气,耽于梦想,终将迎来自己的悲剧。不少镜头让人想起其后作。
她随性,泼辣,叛逆,愤世嫉俗,她就是莫妮卡,是米兰·昆德拉笔下的“轻”。她将最美的酮体献给镜头,也被镜头记录下最狼狈的模样。开出小镇的船又无奈地开了回去,自由带来的不是欢愉而是更大的困窘。“为什么有人那么幸运,有人却总是倒霉?”莫妮卡久久地望着镜头,却看不到梦想的世界。
现在来欣赏[莫妮卡],大概必须从历史主义的角度出发了。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对早期伯格曼的影响非常明显,现在这一套已不太管用,加之影片本身格局过小,夏天最美的地方自然是之后对夏天的怀念,这样显而易见的主题让它的影响力只能局限于当时。然而本片的确昭示了伯格曼的未来,进入后半段,我们忽然意识到片子夏天前-夏天-夏天后的三段结构是多么精致,一个著名的镜头亦在彰显着伯格曼对于人物心理层面的关注。大特写里的莫妮卡挑衅地看向观众,表明出她对我们的意见毫不在乎。
安德森的表演自由而又野性,这样天真无邪的面孔,让人难以同“犹在镜中”精神崩溃女人以及“呼喊和细语”中垂死的病人相联系,就连伯格曼都称其为“影史上少见的奇才”,全片最令人震撼的表演当属Monica与陌生男子约会,她的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直直盯着镜头许久,这让我想起在伯格曼后期作品丽夫·乌尔曼有大量如此直视摄影机的镜头,但伯格曼给予最高评价的却是安德森的表演,他赞道:“那一刻,电影史上才首次出现毫不羞怯地与观众直接接触的表演形式。”
剧本、镜头、表演俱佳,古典时期的伯格曼,满是经典的范式。具有电影感的导演。
初识伯格曼。用一个极其工整的剧本讲述叛逆的少年恋情,形式与内容本身就存有一种张力。剪接形式基本上是动接动,相当经济的方式,小场景里事件接踵而至,戏剧发生完之后立刻转场,既让人心领神会,又让人应接不暇,伯格曼仿佛在这种按部就班的戏剧规定性之中找到了现代性的萌芽。神奇的是这种动接动,在两人私奔上岛之后变得相当自然,那些声色光景解放了形式的观感,同时也预示了一种限制:只有在这里他们才感觉自由。伯格曼既古典又现代,就像最后那三个酒吧里的老人重新出场一样,是在用人物为整个影片下判词,让这个叛逆故事变成了某种醒世寓言。莫妮卡被视作是启导新浪潮一代的银幕少女,这不是巧合,片中现代性的部分被这群影迷给“析出”了,那个直视镜头本该只是提示剧情的hook,却变成了现代性的标志,在特吕弗和戈达尔那里一再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