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瓶座》,一部气质独特又神秘莫测的散文式大片。同是“钉子户”,导演却有着独特和出乎意料的电影深浅。一边深情的,多变的描摹着一位年老的女性肖像,一边不露声色又不断加力的进行着社会批判。女主克拉拉不仅是描绘下的一位性感、知性,生动,孤独,同时又强硬的女性,而且被设定为一个乐评人,这使得影片中的音乐充分而和谐地参与到叙事中,电影语言也因之丰富而充满活力,与“物件主义”共同的有机地编织着克拉拉的个人历史。影片的前两章就是在松散的不疾不徐的描述着克拉拉的日常和过往的回忆。那些“物件主义”的房屋、家具、照片、碟片,尤其是那个代表着传承反复出现的衣柜,像是围绕着克拉拉的一个空间和时间的符号丛林,她优雅的行进在其中。同时在日渐老去的现在与青春活力的回忆穿插中形成一种叙事的张力。而另一面,她作为一个“钉子户”也在为了拯救自己的家,不断与房地产商做着抗争。
这是巴西导演门多萨的第二部作品。他似乎喜爱把城市和建筑作为电影的角色和力量使用。他在上部作品《舍间声响》中,横向的描述了一个城市居区的社会形态和多元群像。这一次则通过克拉拉的个人生活变迁展现一座城市在个体纵向的生命记忆里所延展出的历史厚度。克拉拉和她的“水瓶座”就像不装断变幻的时空中的一个定点,或是轴心,通过抓住这一个体历史,将来自开发商和社会变革的外部攻击的不安与动摇感传递出来,以此达到导演所要传达的批判之意,诸如在时间,政治,市场,记忆的力量和文化身份中遗失的价值观。
电影的最后在克拉拉与开发商的对抗拉到一个高点,以克拉拉把生满白蚁的腐木摔在房地产商的办公桌上铿锵有力的结束。从叙述逻辑上看似稍有突兀,而从背后的主题逻辑上看却似恰到好处。
无论是“水瓶座”,还是其它建筑,似乎只是导演的一种框架装置,里面装满了他想要装进的东西。
又是戛纳片。且142分的超长长度。看风格极强的戛纳片,总有种消化不良之感。那种带有地域性或个人主义的表达,总让人在主题性和审美上鲜有亲切感。不若奥斯卡片有着全球性的“政治正确”和审美层次令人观之舒服愉悦。但戛纳片的艺术性和突破性又让人充满好奇,于是,说不上喜欢,只是欣赏,或者学习。
说到喜欢,2016年的电影在喜欢一词上是轻描淡写的。至今没有烟花盛开的降落。
看这部电影时,还想到两个关联。
一是联想到是枝裕和,他的电影是用庭院,公寓这种空间来装载人的情感和生命状态。是空间为我所用。水瓶座是用人的形态来应映照物理空间和时间的变换,以此来溶解出物理变换中的价值观及文化的变化。
二是,女主是有着巴西玛丽莲梦露之称的索尼娅•布拉加演绎的,让人想到两位老一辈的华人优秀女演员陈冲和潘红。女主克拉拉像是两位的合体,集性感,知性,生动,轫性于一体。
打开戛纳主竞赛的片单,一览之下,看见小克莱伯·门多萨的名字,似乎并不算意外。
这位年轻导演在戛纳,几乎算是个新人。
小克莱伯·门多萨
他自新闻系毕业后,曾从事了13年的影评人工作。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他逐渐尝试执导纪录片、剧情片,但大多以短片为主。
小克莱伯·门多萨的第一部剧情长片《舍间声响》在鹿特丹展映后广受好评,随后2016年,他的第二部长片《水瓶座》入选戛纳主竞赛单元,此次《巴克劳》再次入围2019年戛纳主竞赛,也表明了戛纳对于年轻导演们的青睐。
《巴克劳》
这当然是福茂所带来的改变之一。
近些年,越来越多的新人出现在戛纳的主竞赛单元之中,甚至有如去年A·B·舒基这样以一部处女作就挺进主竞赛的导演。
以往,年轻导演安于“一种关注”,主竞赛单元让给大师们的情况正在逐渐被改变,当然这也意味着戛纳年轻导演们受到的关注也会更多。
关注戛纳的新导演们,说不定,在这些导演当中,就会有人引发再一次的新浪潮。
01
十三年影评人转型导演
在当了多年影评人和记者后,小门多萨把这一转型称为“自然而然”。
他曾经以影评人的身份工作了十三年,远大于他作为导演工作的年份。在这十三年中,他也制作了自己的短片。比如《累西腓的陨石》《电子产品》《绿色唱片》等等。
小克莱伯·门多萨
这几部短片对于小门多萨而言很成功,在拍摄过多部短片后,他开始拍摄自己的第一部长片《舍间声响》,他发现自己再很难兼顾影评人和导演的工作,于是他辞去工作,开始专心拍摄电影。
《舍间声响》
小门多萨或许不会成为那些对影评人嗤之以鼻的导演,毕竟,他从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就想成为评论家了,“这是因为,有些电影我不想推荐给任何人。”
电影以一种美丽的方式,与世界和文化产生联系。
十三年的经验,让他在做一个导演之前,先从各个层面认识了电影,商业和作者电影两相对照,互为映衬。
《自己去看》
小门多萨最喜欢的电影是依莱姆·克里莫夫的《自己去看》,这是一部二战白俄罗斯的战争片。除了依莱姆·克里莫夫外,在小门多萨的成长过程中,对他影响最大的导演之一是约翰·卡朋特。
小门多萨对于约翰·卡朋特影片中的“可行性”十分欣赏,他认为约翰·卡朋特的作品总是能激发一个导演的创作欲:投资小,但电影的力量却极为强大,让观众为这部影片感到兴奋。
《月光光心慌慌》(1978) 约翰·卡朋特
美国70年代的电影对他影响也不小。
但小门多萨个人的喜好理由则更有趣味:他认为,在这一时期,美国的导演们制作了最好的的成人电影。
为成年人制作电影在他看来格外重要,在今天,影片的分级是个必须考虑的问题。
任何一部在银幕上展现过多血腥暴力的好莱坞影片,都免不了要考虑观众会不会接受,所以“许多商业电影都像是害怕有小孩子来看,而当大银幕上出现有关性的镜头时,这些电影变得更紧张了,完全不像是成年人之间的交流。”
这对于小门多萨而言,未尝不是对电影的损害:“如果你不必担心哪些观众在看,电影就会变得更有趣。”
性理当成为生活的一部分,这一观点在《水瓶座》克拉拉的生活中,表现得如鱼得水。
《水瓶座》
在门多萨的镜头之下,性以非常自然和正常的方式呈现给观众。在这一点上,他显然不能和拉斯冯提尔获得共识。
“在大多数英美电影中,性通常是死亡,疾病,精神病,怀孕,还附带一大堆尴尬和幽默的情节。这真是令人作呕。”
小门多萨的影片《水瓶座》,被影评人评价为极富文学性,甚至可以说是一篇狡猾的社会评论。
他对人物的深刻刻画,及在电影中穿插的各类隐喻,都暗中表明,这位导演长久以来,都在用观察者的视角,来剖析整个社会。
甚至连小门多萨影片中的女主角克拉拉,也与他自己有着微妙的重合。
这是一个退了休的著名乐评人,她住在自己的老公寓里,拥有着极多令人艳羡的黑胶碟收藏,当开发商试图和她谈论拆迁事宜,想把这里改建为新建筑时,这位中产阶级的倔强女士,刚硬而果断地当起了“钉子户”。
《水瓶座》女主角 克拉拉
这份不谋而合是属于门多萨的狡黠:“有些人问我‘这个主角是不是你自己?’我就会假装说:‘不’,主角是乐评人,我是影评人。”但是事实上这正是他对自己的代入:“当我做影评人的时候,大家总觉得我的看法有点负面,让人觉得我什么都不喜欢,这可能是一种反智倾向。”
长久以来的写作为小门多萨的剧本创作是否有所助益?就他本人而言,常年培训确实有助于他创作出更好的剧本,但写作仍然是一个神秘的领域。
“有很多人在定义什么是优秀的创作,但故事本身就在那里。”
《舍间声响》
即便小门多萨对自己的剧本已经很满意,但他仍然无法解释《水瓶座》的创作历程。
作为一个新导演,他要求自己的剧本要先于电影,必须从文字中就把握住读者:“如果他们谈论剧本就像谈电影本身一样,那就太糟糕了。”
“我通常会在睡觉前读一些这些剧本,有些会让我立刻睡着,还有一些会导致失眠,也有很多剧本只是一小堆纸。在一个好的剧本中,戏剧,冲突和情境必须非常明确,他们必须十分有力,这也是那些优秀文学的判断标准。我并不是说我的作品很好,但在拍摄之前我需要非常自豪地对别人展示我自己的东西。”
02
地域文化对于导演们意味着什么?
虽然地缘文化从未被戛纳所可以疏漏,但不难发现,这种倾向在近年来得到了加强。这对像小门多萨这样的导演来说是个好信号。
关注本土文化的导演有了更多机会站在国际的舞台上。
不过对于小门多萨而言,他认为,一部电影如果足够有趣,那么无论在哪里放映,都应该能够获得普遍的理解。他的第二部长片《水瓶座》在戛纳进行放映时,就受到了广泛的欢迎。
《水瓶座》
这并非是说,对于观众来说,地缘文化就无关紧要了。
事实上,当越来越多的巴西观众看到这部影片时,一些小细节就能够被更清晰地解读,当人们对这个地区了解得更多,就可以更好地理解这部影片。
这一点对于每一个对本土文化有关注的导演来说,都是格外重要的。在小门多萨的影片中,他就进行了此类地域上的修改。
在影片拍摄俯瞰城市的镜头时,小门多萨刻意抹去了一些标志性的建筑物——两个40层高的塔楼,建造于十年前。
他认为此类建筑是一种破坏,虽然当地确实有法律禁止在历史老城区建造高楼,但最后这些建筑物还是建起来了。
这种标志对于海外观众无关痛痒,但在巴西首映时,它得到了戏剧性的欢迎声。
“这就像是意识到你家乡的某些特别丑的知名建筑已经消失了一样。”
“我喜欢档案,包括图片,书籍,信件,我们布置在房子里的东西。这并不意味着你是一个怀旧的怪物,它只是意味着你有生命,你继承了某些东西。有时一件家具,就像克拉拉姨妈的梳妆台,这些东西都是正常和平凡。没有哪个家具可以卖出几千美元。甚至公寓也是档案馆的一部分,还有活了65岁的克拉拉本人。”
每个人的生活都会在灵魂里留下刻痕,而艺术创作这类思维的产物,往往在不经意之间复制了灵魂里的每一道沟壑。
如果说小门多萨这位戛纳新人在自己的影片里展示了什么,那么一定与他的国家、他的人生,和他所观察的众生紧密相连。
这或许是每一个试图在影片里展现地域文化的创作者,都在下意识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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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号:导演帮(daoyanbangwx)
http://ent.sina.com.cn/m/f/2016-05-20/doc-ifxsktkp9078784.shtml(2016年5月19日)
新浪娱乐讯 巴西导演小克莱伯·门多萨自从处女作《舍间声响》引起全世界艺术电影圈广泛讨论之后,第二部长片《水瓶座》立刻晋升为戛纳影展竞赛单元的级别,影评人转导演的他在职业生涯初期就实现了跨越式的发展。他的影片一直聚焦他的家乡累西腓,他独特的“城市虚无主义”风格令影迷们津津乐道。新浪娱乐借此机会与他面对面,共同探讨了关于《水瓶座》的方方面面。
门多萨本人看上去大智若愚,语速缓慢,目光深邃,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同时他又非常圆滑,八面玲珑,眼神可以照顾到现场的所有人,会提及现场所有人所在的国家,甚至会提及之前曾经刚刚见过的朋友、记者。他拥有巴西人所少有的冷静。作为一位影评人转导演,他对电影史了如指掌,访问过程中旁征博引,不失幽默,给他3个小时,他可以把整个影史给你完整地讲一遍。
Q:这是你的第二部电影,你这次的目的和你所感受到最大的风险是什么?
A:我在片场拍戏的时候,有媒体来探班,他们也问我有没有压力。然而我并没有什么压力,我只是碰巧拍电影,碰巧拍的是我的第二部长片。拍电影的确是有很多事让我紧张,因为牵涉到太多了,很多人、很多拍摄地点、故事、表演,还有演员之间的化学反应……有趣的是,当一部电影出街之后不受欢迎,导演往往会被强加一种天主教式的罪恶感。我从不会有这种罪恶感,因为对我来说影片是成功还是失败,这是个谜,我不知道一部电影为什么会成功,看到一部很不错的作品对我来说是神秘的。我不会为影片不成功而责备我自己,我只要保证我自己和影片的关系处在我所需要的状态就可以了。我也喜欢看差评,从差评当中我能学到很多。但是如果影片失败了,我不会为此而惩罚我自己。
Q:你觉得这世界上没有好的艺术电影?
A:有很多啊,有很多作者性的电影。比如说今年的戛纳影展竞赛单元就很有趣。艺术电影本身可以很有活力,但我觉得从数量上看还是很可怜。美国每年上映1000部电影,巴西每年150部,这些影片有很多都很差。最近刚上映的《蝙蝠侠大战超人》居然收获了广泛的差评。这些给差评的人真的知道要拍这么大制作的一部电影需要付出多少吗?那么大的制作,制片人在一旁指手画脚……这是整个影史的谜。8亿美元的制作,大家说不好就不好了,真是太疯狂了,这对扎克·施耐德来说太不公平了。我喜欢他的《活死人黎明》。大家对扎克·施耐德本人的评判有点过头。
Q:所以你觉得影评人实际上是不该存在的?
A:没有啊,应该存在。电影批评是影史的重要组成部分,我自己当了13年影评人,我非常享受这个过程,如果你喜欢电影、喜欢写作,影评人是世界上最好的工作。我也知道有些影评人既不喜欢电影也不知道怎么写作。写影评试着去帮助别人理解电影是特别好的工作。当然写影评也往往会起到毁掉一部影片的作用,但我想谈论的是电影人是否应该有罪恶感。扎克·施耐德不应该因为《蝙蝠侠大战超人》不成功而感到自责。
Q:是什么想法促使你写出本片的剧本?
A:我觉得我所在的城市(累西腓)实在太混乱,市政建设和生活质量都很差。房地产商可以随意盖房子,因此摧毁了不少老建筑,我也听说城市周边很多地方都成了荒地,其实巴西有法律规定避免这些地方被遗弃,但是没人遵守法律。总有人能钻法律的空子做非法的事。我觉得这是很好的矛盾冲突……有很多人劝我走。我生活得不错,但有时也觉得不该留在那里。在欧洲和中国可能都有类似问题。巴西相对来说还是个年轻的国家。
Q:你觉得你的电影有政治意义吗?
A:电影都是政治的。我的电影并不是迈克尔·摩尔的那种政治类型,我试图让我的电影看上去不那么政治,但实际上我是在谈政治。你可以评价我的电影很政治,我喜欢这个评价。
Q:和《舍间声响》比起来,《水瓶座》的剧情更具象了。《舍间声响》是一部关于累西腓的群戏,而《水瓶座》有一个唯一的女主角索尼娅·布拉加,这是你有意要改变吗?
A:不是有意改变。我一坐下来写剧本,这个剧本就开始发展了,然后我突然发现这不是一部有关15个人的电影,这就是1个人的电影,这个人可能认识30个人,但这个人是唯一一个要带领电影前进的人。《舍间声响》是一部更“分散”的电影,《水瓶座》比较直白。影片互相之间都是不一样的。我拍《舍间声响》的时候非常担心影片看上去会像保罗·哈吉斯的《撞车》,我不喜欢《撞车》,所以我让故事发生在一条街上,这就让《舍间声响》不那么像《撞车》了。《舍间声响》成功了,但很多人都不喜欢,觉得看不懂,很无聊,恰恰是这些人觉得《水瓶座》更容易理解。
Q:你很喜欢用推拉镜头,很像布莱恩·德·帕尔玛。
A:对!我就是想模仿布莱恩·德·帕尔玛。我的少年和青年时代跨越了70到90年代,那时候有很多好电影,西德尼·吕美特,迈克尔·西米诺和布莱恩·德·帕尔玛,斯皮尔伯格在70年代拍了很好的电影《大白鲨》《第三类接触》,唐·西格尔和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拍了他们早期的电影,还有罗伯特·奥特曼。他们的电影让我想拍电影,还有约翰·兰迪斯和保罗·范霍文——范霍文居然和我同在今年的竞赛单元,太疯狂了。我想拍现代题材的电影,但是在风格上很像刚才我说的这几个人。我叫我的摄影师去找一个裂焦滤镜(split diopter),这个东西可以让两个离镜头不同远的物体都在焦点上。现在有很多人都不用了,很难找,摄影师找了一个礼拜才找到。我就想让这种滤镜给我的电影带来神秘的感觉。推拉也是一样,要产生神秘感。
Q:影片中索尼娅说:如果一样东西受欢迎,我们说它“古董”,如果一样东西不受欢迎,我们说它“过时”。我在想裂焦滤镜对你来说是不是算“古董”。
A:这也没什么特殊的,这就和我用斯坦尼康一样。我本来还想用胶片呢,但是现在用胶片拍戏太怪异了。在中国大家还用胶片拍戏吗?
Q:在中国大家都觉得胶片很贵。
A:对啊。
Q:索尼娅演的女主角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懂女人的导演。
A:我母亲很强势,她已经去世了,我和生前的她一直是朋友的关系,我觉得我的这种对女性的理解来自于她。我的一个工作伙伴的老婆也是很强势的女人,我觉得我周围这些强势的女性给了我很多灵感。我有个朋友是女权主义者,她让我意识到电影作品里的女性仍然在遭受不公正的对待,比如她们的形象总是很脆弱。她们的性生活总是被抹黑。我很不喜欢这些东西。我很喜欢拉斯·冯·特里尔,但是《女性瘾者》我很不能理解这个逻辑,我不理解一个女性不听做爱是为了自我毁灭。做爱很多次就一定会自我毁灭吗?我不觉得,有可能也会是非常健康和愉悦的。
如果索尼娅读了剧本说“不想演”,那可能《水瓶座》这部片子就一无是处了。她看完剧本之后打电话到我家里,然后我不想在累西腓的机场,拿着写有索尼娅·布拉加的纸接机。所以我专门飞到纽约和她见面,我们在纽约一边散步一边聊天,一共花了3天,索尼娅的苹果手表显示我们一共走了24公里。很愉快的过程。
Q:我是斯坦利·库布里克的影迷,当我看到《巴里林登》的海报挂在女主角的墙上,我觉得你不是随便拿了一张海报就贴在那里吧?
A:《巴里林登》是很棒的电影。我觉得可能影片的女主角来到法国,去了一间海报店,买了这张海报,谁知道呢。这张海报是不是太显眼了?我不希望它特别显眼。
Q:对于影迷来说很显眼。
A:我只想给这张海报远景,但成片里可能还是有1、2个镜头能清楚地看到它。《水瓶座》和《巴里林登》没有什么致敬关系,这不过就是一部我很喜欢的电影而已。实际上这张海报是我自己珍藏的。
Q:女主角是一位音乐评论家。
A:说起来,《巴里林登》的配乐非常棒。
Q:的确,你为什么设计女主角是音乐评论家呢?
A:因为她实际上是我作为影评人的形象在影片中的再现。当然我知道这不是一种很完美的再现。有些人问我“这个主角是不是你自己呀?”我就会假装说“不,主角是乐评人,我是影评人。”当我做影评人的时候,大家最我的看法有点负面,因为我总是让人觉得我啥都不喜欢,这可能是一种反智倾向。但如果我把角色设置为记者,她的层次可能就比影评人高了。有人问了我一个很好的问题:片中的建筑工程师和女主角都是精英阶级,但他们互不理解,互相挞伐。这就和伯尼·桑德斯和唐纳德·特朗普阵营一样,他俩都很有钱,但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方式,互相不服气。片中的女主角有一张约翰·列侬生前最后的专辑《Double Fantasy》,这其实是我的真实经历,这张唱片是我当时在洛杉矶的Amoeba(美国最大的独立唱片店)买的,我打开唱片之后,里面有三张《洛杉矶时报》,报道的是约翰·列侬谈论他自己的未来计划——而事实上这张唱片出街之后没几个礼拜他就被杀了。这对我来说是很有冲击力的时刻,所以我把这个时刻放进了影片。
Q:你觉得这个社会对知识分子有普遍的不信任吗?
A:到处都是。看看美国就知道了。你们有没有看到我们在卢米埃尔厅红毯上做的事?
Q:我们看到了照片,你们举着标语:巴西已经不再民主了。
A:巴西社会现在已经分裂为极左和极右。极右翼人士现在想要抵制电影艺术,这反而帮助了我的影片的宣传。推特上很多极右翼分子都在抵制《水瓶座》。没有民主思想的巴西社会太令人害怕了,很多人都发现自己已经不再知道这个社会上发生的这些事到底是否正确了。
Q:影片中有很多意料之外的闪回。
A:“意料之外”这个词用得好。我就想给观众一种WTF的感觉。我这辈子最喜欢的电影之一是唐·西格尔的《受骗》,伊斯特伍德演一个南北战争期间的北方士兵,他为了能在南方的一所全都是女人的寄宿学校安心养伤,他偷了一个战死的南方士兵的军服,假扮南方人。每一次他撒谎的时候,我们都能看见很快速的闪回,闪回的画面没有声音,我们听到的音轨仍然是伊斯特伍德撒谎的声音,闪回的画面的内容和他嘴上说的内容都是正好相反的。这是一种非常有张力的剪辑方式,并且我不记得是否有其他电影用过这种手法,于是我就把这种手法用在了《水瓶座》里。
Q:影片中也经常会把镜头拍向八斗柜,这个柜子也是闪回画面的一部分。
A:对啊,主角看到这个八斗柜的时候一定会有很多回忆。我们拍片的时候一直在因为各种原因到处挪动这个八斗柜,这个柜子其实本身很不起眼,就因为我这几个镜头让它变得特别难忘。《水瓶座》中的八斗柜就好像《2001太空漫游》里的那块黑石板,他本就是一块普通的黑石板,但是每次出现奇怪的事情时,这块黑石板就出现了,很有意思。
当初在电影网站下载这部电影,纯粹是为了片名,《水瓶座》,因着我也是水瓶座的关系,先入为主,不得不看才下载了下来。在PAD上存了很久,今天闲暇,翻出来细看,才发现原来是建筑物的名字叫水瓶座。
影片冗长而缓慢的节奏,导致我看得并不是很认真,中途不时去洗个水果拆个酸奶的,慢慢慢慢的讲述,夹杂着好听的西班牙音乐,像极了朋友聚餐时放松而随意的一场无内容聚会。故事大概进到一半时我才看明白了剧情,而片尾似乎也没有给出一个完整的结局,激情成了导演要表达的一种依附,重点是老年女性面对强大阻力的坚持,是啊,活到这个年龄,有过放荡肆意的青春,有过家庭的社会补给,有过很多很多人生的经历,到头来,最重要的,始终是自己。
女主无论从长相还是着装,都是人群里及抓眼球的,这样的美,却仍然抵不过内心的强大带来的魅力。我喜欢看到年老的女性直面自己的身体,直面自己的需求,我想要的,不因为许多的否决而放弃掉。坚持要住的公寓里满是人生的印记,一个舒适而自我的空间需求,打败了所有。无论我年龄几何,子女几多,容貌衰老,仍然无法阻止我要做的自己。在所有所有的先决条件之前,我才是最最重要的。
所以,愿我年老时也是这样。
年轻时,更要放浪形骸白眼翻给所有的应该,哈哈。
爱想爱的人,做想做的事,放飞长发,涂着红唇,内心里住个君王,倔强得 像个小朋友,又像个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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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听一首歌,产生了一种急切的感受,不传递出去,会腐烂吗?
巴西最倔强的女人Clara每晚入睡前,几乎都是在唱片机的燃烧中度过的,以驱赶楼上魔怔的性爱派对、屋外扔进的烟头,庭院里焚烧的床垫,邻居的谴责,以及,她的任何动摇。
和奥丽芙·基特里奇不同,Clara的倔强是模糊又柔情的,她只是沉浸在逝去的回忆再也走不出去,也可以说,她成为了一个身心自由的囚犯。
不完整的“格式塔环”是无法消退的,欲望得不到满足即会产生郁结。
正如Clara的记忆,无法离开她去世的爱人,无法抛下她在这栋公寓度过自己最坚韧、最快乐的时光,虽然没有任何办法能填补记忆的空缺,但她选择用自己的余生来整合。
影片缓缓的,耐心却不乏挑逗,渐渐忘了这是一个布尔乔亚“钉子户”和房地产公司的斗争。这个“独乳”的绝美女人总是给人惊喜,在你担心她会就此崩溃的时候,她却以各种方式成功脱逃。
60岁的她,住在一栋名叫“水瓶座”的蓝色公寓里,除了拥有成山的古董级唱片,还偶尔与有好感的男士约会;每天熟练而优雅地盘起长发;会给侄子的约会提出建议——“给她放Maria Bethânia的歌,以示你的激情“。
她的外在从没脱离内心而单独存在,是那种不张扬的高度自尊将她的美变得通透。
第一次接触导演小克莱伯·门多萨的作品,延续了我对巴西影片独特色彩的好感,虽然《水瓶座》涉及对社会问题的讨论,但其间透露的仿佛不经意的“跑题”,直接就渗透进了我这类“情感自私”的观众,形式此刻又战胜了内容。
Clara绝不置气于他人的冷漠,而是放首歌淹没它。
正如在面对女儿劝她搬出公寓时开始吟唱Paulinho da Viola的歌词:
There are people with nerves of steel
with no blood in their veins
and with no heart
But sometimes, going through what I go through.
Lupiscino
影片里的几个片段引发了我对“笑容”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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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和同龄的“阿姨们”避开癌症话题聊八卦[/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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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躺在彼此的肚子上,由震动"治疗性地"引发群体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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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在海滩上,一行人在车里放着Queen的《Another One Bites the Dust》扭动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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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瞄楼上疯狂的男女,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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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在姨母Lucia的七十岁生日派对上,Lucia夹杂着对于伴侣回忆的微笑
哪种是单纯的笑?如果所有的都是单纯的笑,那哪种笑是最诚实的?
笑容到底是什么?
Another One Bites The Dust (2011 Remaster)
Queen - Greatest Hits
某个瞬间,Clara的脸让我想起了《West World》里的Maeve
两人都死了一百遍,再也不知恐惧
自私化为无畏的灵魂
游荡,游荡
这种片子看起来还是很新鲜的,新鲜感除了摄影无拘无束的推进和拉远外。看似讲述一个中产阶级生活家园的故事,零零散散中多次涉及精神发展的探讨,直指社会状况,更是将那些如白蚁蚀木般贪婪的所谓精英阶层黑的体无完肤。
最后一场戏手撕无良开发商确实很提气,女主角绝对不是讨人喜欢的角色,犟得很,演得很好。而且其实大部分篇幅并不是钉子户啊拆迁啊什么的,是一个有点离群的中年阿姨的生活。巴西社会问题多多断层严重,有一定的展示,但总的来说这是一个中产阶级通过已有的人际关系才得以解决的拆迁个案
钉子户与不法商人斗争的故事。集中刻画女主人公,生活细节不少。整体内容单薄了些,分量不够。比在金砖节看的两部巴西电影逊色不少。
《舍间声响》竟然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前作的趣味在这里皆数消散化为漫长重复的文学影像殖民,可以看出导演并没有希望去刻意传达通感。
7分。手册16十佳。蜘蛛女之吻中的魅惑Sonia Braga担纲主演,看点也主要在她所塑造的门多萨式中产中年。海滩一线隔,一边是巴西利亚,另一边是曾辉煌却难留守的水瓶公寓。三两处镜头调度得机警趣味(16&84),算是少有灵气火花。
对你们来说这只是一间公寓,对我来说却是我的一生啊
3.5;高潮迸发前的大段铺垫,看似闲散随意,却是对社会背景及人物性格的有力铺垫,日常事件叠加出危如累卵的微妙紧张感;一座空楼(城),崩坏的阴影环绕,丧失品德的精英主义价值观正如白蚁一般啃噬海边的水瓶座。
比《舍间声响》更具象更精彩,比前作多了很多亲情和美感,功勋女主角Sonia Braga气场太强了。她家墙上贴着《巴里林登》海报。《舍间声响》里的自慰女也出演了。有个叫Julia的妹子太是我的菜了。Andrea Arnold给我跪下看10遍,学学人家怎么拍歌单电影。
隐喻真是简单粗暴到好笑,这想当年XXX都没弄死老娘你等新社会蛀虫能奈我何的劲头儿…
抗争与性欲支撑女性永葆青春。
3 导演想通过一个钉子户跟房地产公司对抗的故事展示巴西社会阶层构成的意图很明显,被啃噬的公寓里的故人和回忆是凝结各阶层的核心,而这也是主人公所想要保护的。只可惜导演在素材的取舍和组织上对主题的表达成效不大,有些不明所以。
众人在楼上交欢个人仍在楼下焦渴,这是一位心疾难愈女人的白描;油漆在粉饰外墙白蚁却在啃噬内里,这是一个病入膏肓社会的写照。一条污水管的排水口是富人与贫民的分界线,一张塞不进门缝的宣传单是道德与无耻的临界点。热爱水瓶座,里面有个柜橱和满室回荡的时光交响,离开这间居所,到哪里都是流浪。
1. 最美丽、勇敢的巴西钉子户。2. 这样的女人太有力量了,美丽、勇敢、执着。3. 不管怎么说,你看不出巴西经济差,在生活品味上要强于我们这里,而且地产商已经够无耻的了,但是跟我们这里比较起来,真的很有底线的。4.多看电影,才能了解中国到底在哪里。
最迷人的还是对声音和空间的组合,镜头怀有意志,引导生活本身走出一种超现实的鬼魅路线。弥漫周身的不安如同被藏伏的引线,随时等待被引爆,不急着批判,有这份不安便足够。
看到去过的滨海大道实在太激动。巴西的社会问题太多了,贪污腐败、人情社会、贫富差距悬殊、钉子户问题等等,在电影里也有体现,但电影更重要的是展现了这个女人的人生和态度。有点偏长了,矛盾激化也弱,对比起天朝的钉子户问题简直是小儿科,所以三星半吧。
倒不是冗长的问题,而是三段式野心之下对旁枝细节的耐心勾勒,到最后都没能汇合成交响曲,或断裂或消声或失遁。它直接会让人质疑有没有必要这样拐弯绕圈子,除了从容的姿态值得褒赞之外,那么多人物关系基本上都是做的无用功。从影评人转行干导演的,普遍存在这个通病,有制造和引导过分解读的嫌疑。
跟天朝相比巴西的强拆都不算事儿,钉子户女主还可以把它像蚊蚋一样驱走,继续享受自己惬意的生活。导演的风格就像这个国家的生活节奏一样慵懒,只有最后一场办公室对抗戏才突然露出尖锐的锋芒~
看电影去晚了却在门口看见了女主Sônia Braga,没忍住夸了一句你真美,结果大妈过来给了一个大熊抱。这个电影就是这样一个感觉,所有的镜头都在围着女主转,特写中景远景应有尽有,就是这样一个味道淡淡的生活切片,当下与回忆交杂,疾病、人情疏离、房产之争,人物挖得很透,但是主题实在是散
巴西建筑公司好文明,没停水停电打闷棍,特别有底线。有一个共同的问题是,女演员真的是切除一边的乳房了吗?
七十岁的少女,只有半边乳房,生命是个钉子户,在古董壁橱上,在门前花影下,在舍间声响中,在爬满白蚁小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