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光》是导演是枝裕和的电影处女作,改编自宫本辉先生的同名小说。1995年,电影的黄金年代,是枝裕和凭借这部影片开始了他的导演生涯。这部影片的视角:一个因丈夫自杀而服丧的妻子的生活。
《拍电影时我在想的事》,是枝裕和的一本回忆录。他在这本书的第一章提到了陈明章(《恋恋风尘》的配乐人),在开始记录这部影片前我想推荐大家去听他的音乐,赏心悦耳。而在电影里,配乐下的霓虹闪动,电车轰隆,海浪激荡,风铃脆响,夹杂着雨水的滴答,雪花的散漫,孩童的奔跑,女人的静默,遥远的狗吠,你会沉浸在这个故事中。
电影的开始,由美子(女主)的祖母失踪,身无分文的祖母想要回乡,走过大桥的祖母再也没有回来过。长大的由美子和青梅竹马郁夫结婚,她说自己一直在做梦,祖母走的那天的梦,她永远也想不通为什么祖母要走。郁夫告诉她:继续做梦吧,也许她就回来了。三个月大的勇一出生,郁夫却毫无征兆的卧轨自杀。镜头下的由美子总是一身黑衣,目光空洞,昏暗的房子里只有脸部的光线是可见的,静默,思考,疑问。邻居家爷爷的录音机嘈杂的播放,永无止境,好像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世界他这个老头还活着。客厅里的烧水壶冒着白烟,观影的人望着那白烟也只有声声叹息,为什么,谁也回答不了。
观影过程中疑惑为什么隔壁爷爷录音机声音这么大,日本房屋的隔音这么差吗,去查了一下,日本目前的房屋大概分Apato,Manshon 和house这三类。Apato是建筑材料比较便宜的,隔音不好,价格较低。Manshon是有小区门卫的那种,相当于公寓住宅,隔音较好,房价中等,还有就是house,一般来说面积大,价格最高,但是电影拍摄于1995年,大阪的房子多是邻居离得很近
再婚的由美子搬到了一个渔村,与新的丈夫民雄生活在一起,勇一和民雄的女儿友子是这部影片中唯一带来欢笑的源泉,那个时代的儿童才是真正拥有童年的人类,置身在广阔的自然中,倾听海浪的拍打,鸥鸟的鸣叫,在田野里奔跑,雪地里撒欢,穿过寂静的隧道留下悠远的回声,看他们是一种无尽的享受。
由美子的衣服由黑色变成米色变成红色,从静默到微笑。回大阪参加弟弟婚礼的由美子再次回忆起前夫,痛苦的回忆又把她拽回了往事,为什么内心有挚爱的人却还要再婚,她问丈夫民雄。这可真是个可怕的问题。渔村里的奶奶去世,她站在海边静静的看着火化结束,两人在海边往回走,民雄说他爸爸喜欢出海,每当出海孤单的时候,他总能看到远处有一束光,一闪一闪的召唤着他。镜头转换,春天来了。。。
是枝裕和谈过拍摄这部影片时因为选角,费用的困难。还有被侯孝贤导演点了不能让分镜图限制拍摄,对自己不满意,但是我想说镜头感乐感都棒呆,电影的呼应特别自然,绿色自行车,铃铛,钟声,水壶,风铃的重复,电影节奏秒的让人觉得在梦境)
写在后面:以后记录影片不会再去看影评,在这给自己提个醒,记录完再去看影评,感受力缺失的地方就会自己显现出来,出现偏颇的地方也会恍然大悟。
「大海真壮阔啊!」「大海在召唤我。」
前方有剧透出没
《幻之光》表层处理的信息是浮萍人生中一个普通人无法预期的失去与伤害。深层处理的信息是人生满溢着的孤独与秘密。
童年时的女主角由美子没有尽己所能挽留离家出走的奶奶,因此永远地失去了这位家人。
这个似懂非懂的压力成为她成年后变幻无穷的梦境,她有时梦见自己陷于不得不与丈夫道别的境地。而当她将这份脆弱的秘密与本应维系一生的丈夫分享,丈夫却翻个身嗫嚅说:我不是你的奶奶。
丈夫大概是骗了她。没多久,丈夫选择在火车轨道上自杀。
多年后女主角带着孩子改嫁到海边小镇,“大海真壮阔呀。”新婚安适甜蜜,但她始终无法解开前夫自杀的郁结,也放不下心中累积的不解与内疚感。被遗弃在人世的她,原本也只是一名被不告而别的受害人来的。
这部是枝裕和年轻时候的青涩作品,场景简洁,细节稀薄,却在视觉构图与修辞中做足了文章。如同爱德华·霍普的画,人物的表情与肢体动作中带有静物的静默;人物处于场景线条的约束之中,又游离于任何一种自然色彩的生机之外。
在女主角始终郁结着童年疑问又突遭丧夫意外的影片前半段,深深浅浅的绿色是影片的主色调。在先行者王家卫《阿飞正传》、以及后来者张作骥《黑暗之光》中——同样关于丧失,绿色都发挥着提纲挈领的视觉作用。东亚人的含蓄内敛无形中将悲痛多凝聚了几倍,《幻之光》中荒芜的地方景象尤其加重了外部场景的修辞效果,留白或留黑的构图也颇多,因此绿色布景与道具带来的生机意味更显重要。
日本人掩饰内心汹涌情感的方式在川端康成的文学作品中早有细致描绘,《幻之光》的女主角由美子也从未向外部世界放声倾诉过自己内心的疑问。亲密的人缘何放弃亲密的情感组织,缘何离开人世,缘何总是不告而别。
是枝裕和曾给予我们两次机会直接观照女主角内心压抑的悲痛,这样的直接反而令我觉得尴尬:一次是由美子离开警局回到家中,拉开的窗帘使得晨光有机会覆照她的脸颊,我们也因此懂得她是在何种孤寂、困惑与茫然中从深夜僵坐至天明。但我们还记得几小时前她曾探出身子,试图在街角望见丈夫骑车归来的身影。后来她关闭门窗,拉紧了窗帘。深绿色的窗帘布把穿衣镜也染成了深绿色。
对于带着一个襁褓幼子突然得到丈夫亡故消息的女人来说,在全然黑暗的环境里沉淀心绪似乎更为合理。否则我很难想象出她会在何种动机之下,选择在深夜里把一面已经拉紧的窗帘重新拉开。细节可以制造力量,也可以制造困惑。干干净净的《幻之光》没有为此提供一个合理的解释阶梯。
第二次悲痛在镜中演绎。由美子注视着自己镜中的脸,我们注视着丧失之后仍然面无表情的由美子。导演似乎以此细节为我们揭示着由美子的个性与心境。这也是一个多余的修辞,它没有任何时空的启示,也不承载人物个性的纤毫变化。或许它想告诉我们的就是一个表面意义的、由美子重新审视自己的时刻。只不过这一次审视,她不但茫然于亲人们的离开,也对自己于别人生命中的介入发生了最初的怀疑吧?我不确定,也不知道。
悲痛的情感仪式可有可无的简化了,心中的疑问落子生根。陕北小说《白鹿原》里有讲,葬礼确是为了告慰魂灵,但首先是为了归束生者:悲痛可以止息,且从葬礼后这天起,你就应该恢复正常的生活,不再受魂灵种种所扰。
由美子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她住着漏音严重的老房子,半夜悄悄去公园为丈夫偷来的自行车刷上绿色的油漆。甚至没有葬礼,没有人理应目睹她哭泣。母亲第二天便要她「考虑自己的将来」。所以画面一转,一个硬切,她已经到了孩子几岁、改嫁远方的年纪。
由美子生活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影片的手法本身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当痛苦的追问无法表达时,放弃表达本身是高尚的。但我还是希望电影能呈现更多。
「道德依然强大,而人们准备剥夺生活的一切,直至其身份。于是人们为这一死亡而穿上丧服,而正是带着丧服的颜色,带着黑色,带着白色,电影诞生了……」
——戈达尔《电影史》
在由美子改嫁后的影片后半段,色彩发生了变化,风景也逐渐变得开阔了。当她循着一个葬礼的队伍默默前进时,山间道路的一边是绿树,一边是枯枝,而雪花飘落下来,被风呼啸着斜斜吹落。
在孤寂人生的边缘,死亡的念头就像风吹到身上时打了个冷战一样自然。
慢速0.9倍再删减些台词就是河濑直美了。月台和海边一线行人两个桥段的长镜头的配乐不错。实质上影片大部分时间是在用画面营造一个幻象,没什么实际意义,死亡的答案太过虚无模糊,现在为了不纵容这种虚幻影像对现实生活的影响我的评价和感触都不会太重视。推荐-
四肢愈合
这部最不像是枝电影,连是枝本人都否定的处女作,也许是最好的是枝作品的尴尬事实,首先让人困惑。其次,这部处女作是极赋才华的,但从模仿小津侯孝贤痕迹来看,它作为处女作的绝对性意义,让人难免质疑,这是第二个困惑。为了解决困惑,只能说服自己这样说道:这部电影超越了导演。
处女作就已具备如此强烈明晰的“电影感”,可为何后来的是枝几乎把它丢掉了……
是枝裕和自己不满意的处女作,一是剧本非原创,二是被侯孝贤当面说你全是照分镜拍的吧。被侯大师问候后,是枝在镜头运用上基本放弃了原先的追求,转向他所更为熟悉的电视纪录片化,说起来也是遗憾。
实话实说闷到爆,这电影看的不是故事是感觉,镜头动不动就静止还以为卡住了,对白很少,没看过原著,隐隐感觉这是高度还原了原著所传达的态度。奈何我没有耐心去仔细体会。
是枝裕和的处女作,还有具有艺术气质与功力的。拥有捕捉梦幻的灵气,镜头处理上可见是小津和侯孝贤的合体,内景戏一如小津,视角的注视一如侯孝贤。散点的叙事,情绪化的铺成,太美了。
失去至爱的人,往后的日子,都变得心不在焉。与人世保持距离,死亡之困惑如影随行,镜头拉得好远好远,你永远读不懂她的心。
是枝在处女作中模仿欧洲文艺片的风格,还没有完全深入日本家庭的日常当中。弱化叙事而强调影像,也许视觉比话语更有后劲。活着的人永远走不出死亡的阴影,因为爱无法随肉体一同陨灭。胶片版暗得看不清细节,只记得女主总是一袭黑衣。-那人为什么要自杀?-是大海在召唤吧。这回答温柔得让人忘记了悲伤。
史铁生说,人不仅是被抛到这世上来的,而且是被分开来一个一个抛的。永恒的独立,从未停止地互相探索,从未实现的互相理解。要从经年不断的缠结中解开,首先要承认这一点。承认对方突如其来的绝望,能轻易压倒对自己的依恋。少有的处女作就奠定了自己风格和主题的导演。一直探讨普通人的生存哲学。
村上春树式的叙事方法和村上春树式的忧伤,那忧伤看似淡淡的、淡淡的,但却始终无法从自己的生命力抹去而变得无比绵长而沉重...我总是想起自杀的木月。中景、远景,刻意拉开观众与剧中人物的距离,最后海边的两场戏很喜欢,配乐也不错。
#4343.是枝裕和处女作,在日本电影里少见的欧式文艺范儿,特别强调影像的逻辑(尤其是对比)而极度减少叙事(侯掰掰的铁杆粉丝哦),水田那条镜头美极,葬礼也很棒,结尾就有点过度迷恋影像了。论叙事倒是他“创伤后建立的后共同体”的首作,离丧与牵绊。
你在想什么?你为什么那么不快乐?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余下的我的日子,要永远和大海相伴,是不是先要了解门前的这一片海。PS:石川县,轮岛市真漂亮。陈明章的配乐舒展了。
有一天 他突然走了。走的无影无踪没有前兆。我始终不能想明白为什么,只留下空等待和空悲切。是枝欲和的长镜头和钢琴曲让我想起那个突如其来的下午。没有人告诉我答案,往日的情怀就随着时间的海浪慢慢被冲刷了。有一天我走了,也别来问我为什么。
人生就是未冲决而出的泪水,在一场目送中,慢慢地从眼眶的边缘退潮。
@吉大艺术院线。小津的风格太明显了。长长的空镜头,固定镜头贯穿全片。空镜头多是街道、列车等意象。画面如风景般优美。导演并不急着讲故事,生活的片段美好而又幸福,静下心来便可投入其中。对幻之光的理解各人也是见仁见智//20170409资料馆胶片版大银幕。昏昏欲睡,状态不佳。并未看出小津……
是枝裕和处女作。1.沉静中兀自流涌的情感,观众无法真正参透由美子的内心,一如由美子至终难以寻得前夫猝然而逝的因由。2.受侯孝贤与小津安二郎影响明显,大量的固定机位长镜头,众多远景(尤俯瞰)空镜头,间或得见熟悉的榻榻米机位,构图极为考究。3.近乎全程运用自然光,不少室内(甚或室外)场景昏暗而幽谧,环境中人烟稀零,空寂悠远,与女主阴郁孤清的心境浑然一体。4.不少类似远方的窥视视角的镜头,门框,窗框(窗外的大海涛声阵阵),巷弄,无尽的路,隧道,还有在片头即多次复现的天桥口(超低机位)、两侧的栏杆及画中央的一杆杆路灯。5.海边的送葬队伍,漫长一镜。6.黑漆漆的公交站小屋似[菊次郎的夏天]。7.是枝说(豆友转引),每个人生命中都会在某些时刻受到一种莫名的牵引,那是海边的幻之光。想及盖茨比与侯麦的绿光。(8.5/10)
与阿巴斯的“路”不同,是枝裕和的“路”是一条“死亡之路”,尘归故土的奶奶、步履如飞的丈夫先后消失在路的尽头,只留给亲人一个背影和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但是枝电影里的死亡总是淡淡的——没有肝肠寸断也不会呼天抢地,它恒久不衰且无法挣脱,就蛰伏在记忆的最深处,像偏头痛般总在不经意间再次发作。
最后由美子终于喊出了心中的疑问。对于永失我爱,默默忍受远比大哭大闹更痛苦。是枝裕和在处女作就基本确立了自己的风格,长镜头、中远景、安静的人物,对生与死的探寻。
“其实这天黄昏,是阿宝最后见到蓓蒂与阿婆的时刻,阿宝离开时分,天完全灰暗,阿宝回头,见阿婆为蓓蒂梳头,阿婆说,拜拜拜,拜到明年有世界,世界少,杀只鸡,世界多,杀只老雄鹅。蓓蒂说,我不要听了,讨厌了。姝华立于门口,阿宝再回头,见姝华身边,掠过两道光,闪进水池里,阿宝一揩眼睛,视觉模糊,眼前,只是昏暗房子,树,一辆脚踏车经过,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