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酒屋法则

第一次看的时候在读大学，看到拉奇医生坐在床边，拿着荷马从农场的来信时，失落又忧伤地说：我们终于把他弄丢在了滚滚红尘中。就是单单这个句子，也足以让那时候自带忧桑体质的我哭了大半天，哎，真是伤心啊。也因此喜欢上了约翰欧文，真是喜欢得不得了啊。后来每每在心里列起top10的时候，老是会想起这个电影。奎比选的真是太神了好嘛，谁能演出那种天真又坚定的眼神啊，看到他受伤，恨不得把他搂怀里安抚，小王子也就长这样吧。然后塞隆，跟一只野玫瑰似的，生猛扎实，开心就大笑，伤心就落泪，能穿起灰不拉几的制服跟家里的工人一起干活，也能认真梳妆打扮，涂个指甲口红去城里看电影，体体面面，大大方方，真是喜欢哎。应该是谁都会喜欢吧，这么一朵野玫瑰，又美又甜，偏偏就刺了小王子的心呀。不过也好，俗世里走一遭，小王子就又得回去了呗。


第一次看的时候不明白苹果酒屋的法则是啥意思，这次看注意了下，原来是墙上的那张纸，一项一项地列明了要遵守的规则。荷马念给伙计们听，伙计们笑，当我们是傻子吗？谁会那么干？ 听来觉得可笑。可是在现实里大概我们都在干着比规则更蠢的事，又或者何来的规则可言。你有你的规则，你有你的人生，为什么要拿别人的框框条条桎梏自己。

感情大概就是最没法列明的规则，我那么爱你，你却爱他，从来没有规则可言。小王子爱着野玫瑰，又无法得到完全对等的爱。果园工头对工作严谨负责，可以为了工作跟唱反调的工人拼命，誓死维护工作原则，但却无法给予自己女儿适当的情感。大概最讽刺的就是，拉奇身为救死扶伤的医生，却喜欢暗自吸乙醚，并最终死于此。根本就没有规则可言，如何来衡量呢？偷情就没有真爱吗？工作严谨负责就代表他就为人光明磊落吗？吸食禁品就无法对其他生命负责了吗？

但好在故事的结尾，还是善意的。小王子世俗里走一遭，还是回到了温情脉脉的孤儿院，开始学着拉奇医生的样子给孩子们念睡前故事，最终还是穿起了白大褂成为帮妇女们解忧解难的医生，如拉奇医生所愿。野玫瑰还是跟老情人相依相守，没有跨域最后的道德边界留在情人身边，虽然战士回来已是伤痕累累。工头的女儿最终还是逃出了父亲那变质了的父爱，开始寻找新的生活。就好像回到最初一样，好像维持着原来的秩序一样，但是殊不知是因为曾经狠狠的跨过这些边境，以身试法地体验过规则之外的生活，所以在之后的生活中才会更清楚地看得到生活中人性里更多的阴暗面，才会总有骄阳。

把《The Cider House Rules》直接翻译成《苹果酒屋法则》挺好的，弄个什么《总有骄阳》，装得很文艺。其实这些人不了解或者根本没有看明白这影片。导演跟《不一样的天空》是一样的，很务实的导演。
我有很多烦恼，但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如我的好友小玲。她男友在北京，她出国没有去成，现在在家考驾照。与男友分居两地，然后在父亲的厂上班，最近她的一个好友还遇上车祸。今天她跟我说很烦。我也明白。

我把自己还在大学时候摘抄的话搬出来，那段话还在我博客第一篇日记里。这应该不是我第一篇日记，因为途中边写边删去，有很多文字对于我来讲已经过时。
“夏天是烦躁多事的季节，苦热逼走人的理智。在夏天，炎热高高升起，天空郁结成一块烧红了的铁，人们会时常不由己地，更归回原始野蛮的路，流着血，不是恨便是爱，不是爱便是恨。一切多走向极端，要如电如雷地轰轰地烧一场，中间不容易有一条折衷的路。”
还是说说我最经看的电影吧—《总有骄阳》。

《总有骄阳》里面的男女主角都是现在大名鼎鼎的好莱坞明星，所以说这个导演还真很会看人。男主角就是饰演《蜘蛛侠》而名声大噪的托比•马奎尔，女主角就是美人儿查理兹•塞隆。那时候他们还算不上好莱坞大明星。
故事开始于一个孤儿院，我喜欢开头那段话，是值得纪念的一段话：“在世界的其他部分，年轻人背井离乡，不惜千里迢迢寻找美好的前景，旅途充满着趋吉避凶的梦想，祈求觅得真爱，或者希望轻易致富。”

缅因州圣云寺，1943年3月。Homer已经在孤儿院长大成人，Doctor Larch是圣云寺的医生兼院长，白天需要为孕妇做手术，晚上还得给孩子讲故事。他忙得神经紧张，不得不麻醉自己才能睡过去。无数不知所措的孕妇来到这里生孩子然后抛弃孩子在孤儿院，有些就直接来堕胎。Doctor Larch一直想教育Homer的作为医生的所有知识，因为他看到Homer的特别。但Homer不愿意做这个职位。他选择逃避。在他眼里，那些孕妇不好好控制自己，不爱惜自己，他不愿意帮助这些“有罪”的孕妇。但事实是这样吗？难道这些孕妇都是淫荡、不知道控制自己吗？

孤儿院的孩子很可爱，Doctor Larch喜欢给他们讲恐怖故事，他们一边说为什么Larch会给他们讲恐怖故事，一边却说其实自己很喜欢这样的故事。Doctor Larch 给他们讲恐怖故事，听得他们毛骨悚然；放电影《金刚》给他们看，看得他们心惊胆战（如果对电影《金刚》有所了解的话，都知道在2005年Peter•Jackson的《金刚》上映之前最早已经有黑白片的《金刚》），但是他们都很喜欢。别以为他们心灵脆弱，在圣云寺，他们不比外面的孩子过得差。就像得了支管炎，不能受刺激的Fizz也异常可爱，他在睡前还问Doctor Larch很多看似幼稚的问题，例如他问：你有父亲吗？你认识你父亲吗？什么叫移民？什么叫保姆？他对世界充满好奇。他们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但他们过得很开心。

Homer有着年轻的心，他总是渴望外面的世界。直到遇上来圣云寺堕胎的Candy和Wally。Wally是军人，Homer终于找到机会到外面看看。Wally把Homer带走，带到自己家里的果园做最底下的苦工：摘苹果。于是Homer和一帮摘苹果的工人住在苹果酒屋。在那里，Homer经历了种种所谓外面世界的精彩。而Wally继续服役去打仗，留下Candy个人独守空房，于是孤男寡女，顺其自然地Candy和Homer有了情欲。欢乐了好一阵的时候，事情总要发生的。Wally要回来了，可Wally因为意外而下半身瘫痪。Homer和Candy似乎又要顺其自然地分手。
而Homer在干活过程中也认识几个朋友。Rose是其中一个，在一个季节休假回来后Rose怀孕，而孩子的父亲竟是Rose的父亲。这件事对Homer触动很大。他们在同一个地方生活，干活，竟然有这样乱伦的事发生。他开始明白他以前想的事情是多么狭小。或许很多女人是在环境迫害下而怀了孕，她们也是受害者。Doctor Larch早跟Homer说过，必须有人来为她们做决定。无论以后是好还是坏，在这个时候，必须有人来帮助她们。不然她们的人生或许会变得更加恐怖。Doctor Larch选择了自己的人生，一辈子呆在圣云寺，，Doctor Larch在担心谁为Homer的人生选择呢？其实谁也不能为他选择，只能由他来选择。
苹果酒屋里的墙上贴着法则：不能在床上抽烟、不能爬到屋顶上吃饭、晚上不能跑到屋顶上……Rose的父亲说定那些破的法则都是那些没有在这个破地方住过的，法则应该由他们住在这里的人定才对。但是其实所有定的法则都是为他们好，而当事人却不理不睬。就像Doctor Larch为Homer铺的路，可惜Homer一点也不领情。这就是说，到头来世界还得由我们自己选择，与任何人无关，别人的帮助只是辅助。那些怀孕的女人早就有决定，就算Homer不为她们做手术，她们也会找其他人做手术。Homer如果不帮助她们，她们找一些黑市医生那后果更加严重。

于是这里涉及到人生意义的问题。在一期《开卷八分钟》中，梁文道介绍一本书叫《生命的意义就是爵士乐团》。他说道，现在，如果你要到名牌大学里学哲学，比如美国、英国这些地方的名牌大学。面试的时候考官问你为什么要读哲学，如果你回答是为了寻找人生的意义，那已经是不入流的说法了。现在比较入流的说法是，如果一个人变成植物人，那他是不是已经不是人呢？如果他不是人，我们是不是可以把他杀了也无所谓呢？这样的话题才入流。
现在很多人已经不想生命的意义这问题了，大家都觉得想了又怎样，似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但是真的没有意义吗？好像Homer那样，继续到外面闯荡，还是回到圣云寺替代Doctor Larch的位置，安分守己在这里做一辈子的医生。究竟哪一个才算是有意义的人生？但是，对于我来说，每当在人生交叉点的时候，我特别能感觉得到生命意义的力量。

我们现代的人总感觉这个世界很无聊，很荒芜，很虚无，于是想回到宗教，想确定一个自己的世界。但是古时候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如果你生在一个有天主教信仰的家庭，于是你一生下来就是天主教信徒，这个世界是确定的。但是现在我们活着的世界是不确定的，有很多疑问，有很多未知，变成了一个很无聊的世界，我们无聊到要自己学习宗教、选择宗教，于是现代人信仰宗教的目的也变得很光怪陆离。所以说，Homer对呆在圣云寺替代Doctor Larch的位置有很多疑问，有很多未知，有很多不理解，于是他必须自己到外面走一趟。
既然书说到生命意义，最后我们必须找到生命的意义，而《生命的意义就是爵士乐团》里怎么说，书上说我们应该透过跟别人的自由互动，形成一个更美妙的总体。我们一方面自由时实践了，自我实现了，另一方面这个自由却又是每个人都能够共享。所以我说，Homer回到圣云寺当医生，为那些前来生孩子或者堕胎的女人做手术是有积极的人生意义。而且没有浪费他的技术，既自我实现又帮助到别人。
现代人往往自我实现，却没有帮助到别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没有什么意义。而他们也过得不好。
小玲跟我说，她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些行尸走肉。我问她：是不是你认为现在这样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那我们必须想明白一切，然后想要什么生活就努力去实现它。

       好友6号中午产下一子，七斤六两，她躺在产床上给我打电话气喘吁吁却中气十足。
    去年这个时候，她提了两斤虾外加一瓶老干妈给我做了一顿结结实实的麻辣虾，我们酒足饭饱在小区里散步，她坐在秋千上，滔滔不绝地给我讲她的备孕，那个热衷漂亮衣服和家务的傻妞变成了最一丝不苟的科学家，她通晓一切生男孩的理论和偏方，到处搜集别人的孕检报告和生娃日期，她自创了看四个月B超的胚胎形状是圆的还是长的判断男女的理论并坚信不疑；她戒了冰激凌、蛋糕、巧克力一切所谓酸性的食物，逼老公整天吃肉，这源自她的另一个男体酸性女体碱性更易生男孩的理论。
    我觉得这些全都是扯淡，听得昏昏欲睡，唉，最后一个平和温柔的女人也成了偏执狂。她忽然停下来，她说她曾经打掉过一个孩子，那时候正好生病吃了很多感冒药，犹豫了很久还是打掉了，我恍惚记得那一阵子她生病，在家休息了很长时间，她说她觉得那是个男孩。黑暗中我看不见她的脸，她说起这些的时候很平静，有几次我们还呵呵笑来着，我却觉得心疼，这就那个口口声声说只会养女儿的人突然顽固偏执非要生个儿子的全部理由。
    有些人你知道他是大好人，你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他；这个电影，我知道它是部好片，我却看不下去，直到甘蒂出现，那时，她做完手术，他们三人来到沙滩上，两个男人早已热络地聊天，她披件衣服慢慢坐下，她看着他们微笑，再回头，脸上尽是哀伤。她的一个表情把我彻底打动了。
    我的前同事，聪明美丽泼辣能干，领导赏识，男友疼爱，未来公婆赞不绝口，有一天突然分手、辞职、回家，火速与另一男登记结婚，怀孕生子。后来才知原委，她意外怀孕，男友同她商量，打掉了。她在家乡遇到一个愿意要孩子的男人，她出轨、怀孕并立刻抛弃已有的一切。她就想要个孩子。
    我们为八卦出来的真相唏嘘，我们都说她傻，她的聪明干练用在解决自己的感情问题上同样干脆利索，可她怎么就如此决绝。
    家夫最长的姑姑有四十多岁，前几年冒着开除公职的风险生下第二个女儿，她一辈子唯老公是从，姑父让吃蒜，她绝不会吃葱。有一次她来我家，照例姑姑们姨妈们的话题，赶紧要孩子，套话过后不知怎么说起她自己，当年姑父非要儿子，大女儿十来岁的时候怀孕，找熟人B超是个女儿，她很听话流产了，不久又怀上，B超还是个女儿，姑父又让做了，她却表现了前所未有的固执，说什么都不从，坚决地把孩子生了下来。
    我从此对她充满敬意。
    看看身边人，人人都是普通人，同事、亲戚、卖场的售货员、路人，你只看得见那些脸上的平静和坚忍，你看不见内心那些隐秘的伤痛和忏悔。
    荷马与甘蒂之间的感情，孤独的安慰也好，相互吸引也好，日久生情也好，也许还有那么一点对未婚夫的挑衅和报复，他创造了这个孩子，他没有留下这个孩子，他抛弃了它杀死了它。她用背叛复仇，她便可以减轻内心的愧疚。
    天地广阔，人人各有奔途。除去塞隆扮演的甘蒂打动我之外，我并没有看清楚整个影片的中心思想（从小上语文课养成习惯），我只是看到各自的人生。荷马的故事和他的即将的一生，有拉齐医生已经见底的人生，甘蒂的，露丝父女的，各自的人生交织在一起，荷马是个旁观者，旁观的是别人，也是个浸淫者，体会的是自己。有时候觉得，人生不过是一个又一个选择的连接，荷马走出去，见了世面，经历了爱情的甜蜜和伤痛，转了一个圈选择回到了孤儿院，不仅是回归，也是新的开始。他得到过，又失去。他不再是白纸一张，他被涂满了色彩和痕迹，在剩下的岁月里，他踏踏实实，安稳平淡。偶尔，在四下无人的夜里摸摸身上的痕迹，想想过去。

  《苹果酒屋法则》算是部冷门的电影。现在看来，演员阵容绝对可以用强大来评价，可不要忘记这是部上个世纪的片子。那个时候托贝·马奎尔还没有穿上蜘蛛侠的紧身衣，理查兹·塞隆还没有通过自毁形象来证明自己不仅仅是个花瓶。
  本片改编于约翰·欧文的同名小说（本人一向不喜欢港台自以为是的翻译方式，就像把《肖申克的救赎》翻译成“刺激1995一样”，所以本人也不认为“总有骄阳”算是正式的翻译）。电影是上个世纪看的，也挺佩服自己当时连这样的片子也能淘到，小说是刚刚读的。读完小说，突然有了再看一遍电影的想法。
  总体来说，电影还是比较忠于原著的，这与是作者亲自改编剧本有很大关系。感觉约翰·欧文也是一个批判性的幽默作家，总喜欢用调侃的语调讲述实际上不那么让人心情愉快的事实。由于电影时间或者观众对象考虑，电影版删去了很多荷马以外角色的故事。例如迈克尔·凯恩饰演的韦尔伯·拉齐医生，在他要去读大学的时候，疏于联系的父亲突发奇想花钱为他招妓。于是在仅有的一次生涩的交往之后，拉齐得了淋病，这也是他一生未娶的原因。而感染拉齐的那个妓女以及她的女儿的悲惨命运，也正是拉齐一生认同堕胎合理的主要原因之一。还有就是故事的另一条主线，荷马在圣克劳兹孤儿院的初恋情人美洛尼在片中就没有出现。我们无法看到她如何让荷马情窦初开，接着为了一个没有完成的承诺而不顾一切追逐荷马——她心中的“阳光”。
  整个影片节奏舒缓，像小说一样，把太多激烈的情愫都隐藏在波澜不惊的画面之下。当我们最终厌倦了太多的爆炸、怒吼、控诉、疯狂的接吻和野蛮的打斗之后，也许需要一部有平和心态的电影。
  最后就是演员。本片演员的选择绝对是最值得称道的地方，8年之后马奎尔和塞隆的大红大紫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而当年就能选到如此有潜力的演员，可见制片和导演的慧眼识珠。当然，明星并不就就意味着可以演好每一部电影，但是在本片中马奎尔和塞隆的发挥也十分出色。年轻的马奎尔白皙的脸色，睁大眼睛时透出的天真和好奇，活脱脱就是一个荷马·威尔斯的真实刻画。南非来的塞隆，美丽中带着活泼，恰好符合坎蒂漂亮和单纯的形象。至于凯恩，则是我最喜欢的演员之一。他几乎没有怎么费力就达到了小说中对拉齐医生的要求，有教养，慈祥，而且敏感。
  看完了电影再写完影评，一个下午就过去了。看着窗外的阳光，突然觉得《总有骄阳》这个名字也有几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