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原声版）

　　“复次，舍利子，诸菩萨摩诃萨修行般若波罗蜜多，不观空与空相应不相应，不观无相与无相相应不相应，不观无愿与无愿相应不相应。何以故？舍利子，空、无相、无愿皆无相应不相应故。舍利子，诸菩萨摩诃萨修行般若波罗蜜多，与如是法相应故，当言与般若波罗蜜多相应。

　　“复次，舍利子，诸菩萨摩诃萨修行般若波罗蜜多，入一切法自相空已，不观色若相应若不相应，不观受、想、行、识若相应若不相应。是菩萨摩诃萨不观色与前际若相应若不相应。何以故？不见前际故。不观受、想、行、识与前际若相应若不相应。何以故？不见前际故。不观色与后际若相应若不相应。何以故？不见后际故。不观受、想、行、识与后际若相应若不相应。何以故？不见后际故。不观色与现在若相应若不相应。何以故？不见现在故。不观受、想、行、识与现在若相应若不相应。何以故？不见现在故。

　　“复次，舍利子，诸菩萨摩诃萨修行般若波罗蜜多，不观前际与后际若相应若不相应，不观前际与现在若相应若不相应，不观后际与前际若相应若不相应，不观后际与现在若相应若不相应，不观现在与前际若相应若不相应，不观现在与后际若相应若不相应，不观前际与后际、现在若相应若不相应，不观后际与前际、现在若相应若不相应，不观现在与前际、后际若相应若不相应，不观前际、后际、现在若相应若不相应。何以故？舍利子，三世空故。舍利子，诸菩萨摩诃萨修行般若波罗蜜多，与如是法相应故，当言与般若波罗蜜多相应。

内容只是两个人三十分钟的哲学talk，看时一开始我很困，后来惊醒，慢慢地沉浸在这个空之境界所设置的世界观架构里。一个动画的剧场版，能够单单用对话撑起。我们便可看出，“世界观”，对于这部动画聚集是多么重要，有时候甚至不知道，到底是故事产生了世界观，还是世界观产生了故事。

一个人要么向好，要么向坏，总之要有一个方向，但是两仪式不同，她是式和织的本质，是这个世界的根源，是“珈蓝之洞”，根的漩涡，她诞生于虚无，也终结于虚无。当然了，没必要说得这么故弄玄虚，无数的哲学家都说过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是虚无。而和式、织、两仪式这三人一体纠葛不断的黑桐君，却是这个世界的一朵奇葩。他无欲也就无痛苦，他很满足，这跟“及时行乐”又有点不同，行乐是找乐子，酗酒嗑药之类，但找不到乐时亦会痛苦。而黑桐君就是单纯的“满足”现在的状态，这不是智慧，当然也不是无知的欢乐。这是天赋。就像式的“死之魔眼”一样，是神或者魔的赐予。

人活于世，不过遇到那么几个问题。几千年争论不休无果，这个动画也不可能有什么突破建树。面对着这通向死亡和虚无的生命之旅，两仪式看到的是无趣，黑桐只是满足。无数挣扎于二者程度之间的普罗大众们，就像蝼蚁一样，挣扎，挣脱，欢喜，挣扎，痛苦。多么无趣的人生，明明缺少明确的理由，却又活得那么理所当然。两仪式背对着黑桐君说：理所当然地活着，也会理所当然地死去吧。那是，多么的孤独。

而黑桐君负责的是希望部分，“人类每个人都是拥有不同意义的生物，依靠着身为统一生物的人，为了把不能相互理解的隔阂，化为空之境界而生存着，明知这一天不会到来，却依旧梦想着，活下去。肯定，没有一个人是例外的。”

没有一个人是例外的，没有一个结果在等待我们，除了消无。但，还是要怀着梦想活下去。这，就是这部片子所说的空之境界吧。

        我们害怕没有价值，害怕平凡。我们渴望被认同，渴望成为特别的存在。于是我们为自己建立起各式各样的形象，作为一个伟大的人或者一个非常好的人，觉得自己是个伟大的演讲者、作家、精神存在或者领袖。这些意象是自我的核心，成了我们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生存在“我是特别的”这样一种幻象中，我们获得了安全感和价值感。
       但是这种生存状态使人变得非常脆弱。因为在幻想之外的事实是我们都是平凡的或者我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特别。当现实或者他人向我们提示这一点时，我们为自己塑造的理想形象受到了威胁，我们赖以生存的强大价值感受到了威胁，我们开始焦虑，我们感觉到“我受伤了”。于是我们本能地进行心理的防御——自欺，反击他人，怨恨现实，为自己寻找借口。在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们又会继续遁入修正和强化了的幻象之中寻求安慰。所以当我们说“我受伤了”，真正的的意思是“我为自己塑造的形象受伤了”。
        然而，我们还可以有另外一种生存形式。式在消失前对黑桐说了这样一段话：“ 没有任何特征，不希望自己是特别的存在而生存下去，在不伤害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不受伤害，在不夺取的同时自己也得不到什么，不引起任何纠纷，像是融入时间一般平和地生活着，静静地走向死亡，这就是你平凡而没有任何阻碍的人生。大多数人并不是因为期望而这样生活的，他们想成为特别的存在，但无法实现才变成这个结果——平凡的人生这个形态——所以从一开始就想要这样生存下去，才是最为困难的，对于我来说这才是比任何人都要特别的心灵形态。” 这便是黑桐的存在形式，这便是动漫的主题——空之境界了吧。

（纯动画党，欢迎各路大神指点）现在有些明白起源对我们的作用机制了。起源式说式并不嗜杀，她的杀人冲动都是我产生的，也就是说，起源和我们所以为的人格并不是一体的，他只能影响我们的人格，给我们一些倾向，但具体怎样做，还是要依靠我们的理性也好，知性也罢，对我们进行控制。而且在我看来，我们很多人,包括魔术师，起源如果是正方体，那么不同的面代表了不同的觉醒方面。你后天选择了哪种人生道路，你的根源就有可能相应的觉醒，所以命运还是很大程度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就像式的根源是“什么都没有”，我觉得驳杂的根源应该是比较普遍的。就像白绪也是选择要吃人，才觉醒了属于食肉动物的本源。我觉得这种在宿命论中蕴含的无限可能，是我们人生的真实写照。

两仪式:久违了,黑桐君
黑桐：果然是你。不知为何，总觉得能够见到你。那么，式现在睡着了。
两仪式:没错，现在只有我和你。
黑桐:是吗，既不是女性的式，也不是男性的织。你究竟是谁呢？
两仪式:我就是我啊。不是任何一个式 ,仅存在于伽蓝之洞的心中, 或者说，伽蓝之洞的心就是我, 我与从这个身体诞生的两个人格都不同。一个是为了不受伤害而肯定一切的式；一个人是为了受伤害而否定一切的式。我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是他，哪一个是她。这与我毫无关系，只是式被分割得过于分明，只能肯定或否定的心，尽管完整，却又孤立。这就是她们——名为式的人格，就相当于一个平台上的两个极点吧。两点之间一无所有，所以我就在这当中。
黑桐:这样啊在正中间的就是你吗？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恩，就叫你式么？
两仪式:不，我的名字是两仪式。但是，如果你能叫我式的话我会很开心，这样我的等待就不至于没有意义。
黑桐:呐，四年前我也是这样和你见面的，式不记得了吗？
两仪式:恩，因为我和她们不一样。式和织彼此相邻，所以能够了解彼此。但是我是无法被她们所察觉的自己，所有今天的事式应该也不会记得。
黑桐:是吗。
两仪式:黑桐君
……
我也有事想问你，虽然有点遗憾，但聊天就到此结束吧，毕竟我是为此才出现的。你想要的是什么？说出你的愿望，黑桐君，只要是人类的期望，我基本都能够让他满足。因为式好像喜欢你，所以我的权利也属于你。说吧！你所期望的是什么？
黑桐:这个嘛
……
没有
两仪式:……
这样啊。
也对，我是明知故问了。
黑桐:你并不是式吧。
两仪式:恩
……
呐，黑桐君，所谓的人格，到底存在于何处呢？
黑桐:……不知道。不过因为人格就是智慧，估计应该在大脑内部吧。
两仪式:头脑内么……
黑桐:对，头脑内部。虽然这回答很土，但所谓的智慧就是大脑运作的表现。
两仪式:不，灵魂寄宿在大脑里，如果能单独让脑髓活着，人就不需要肉体了，只要从外部供电就能让脑永远的在梦中活下去。有魔术师曾经创造过这样的世界——和你一样——他得出的答案也是人格存在于大脑中，但那只是纯粹的智慧，并不是人类的心灵。打个比方，黑桐君。为“你”这个人，“你”这个人格，以及“你”这个灵魂赋予形体的是历经岁月的智慧以及作为躯壳的肉体，如果只有产生智慧的大脑，无法孕育能表现出一个人的人格。没错！我们在有了肉体后才能进行自我认知，如果仅靠大脑就能生存，那就不需要其它东西了，这是死者的思考模式。再说了，人格本身不就是矛盾的集合体么？
这种多余的东西，只有多余的肉体才能创造。
……
先有肉体，人格再与其形体一同产生——喜欢自己肉体的人会有着外向的人格；讨厌自己肉体的人会有着内向的阴影。人类虽然能仅靠智慧生存，但仅靠智慧而成长的人格无法进行反思，最后会成长为和人类的心完全不同的东西，那样的话就不是人格了，而与计算机无异了吧。
不是先有智慧再有肉体，是先有肉体之后才产生了智慧，肉体只是单纯的存在着而已。但是即便仅仅只是存在着也会产生意义，因为我也一起作为人而成长产生了智慧
黑桐:恩，我曾听说过，说人是由三种要素构成——精神、灵魂以及肉体，如果精神由大脑，而灵魂有肉体诞生的话，你就是式的本质。
两仪式:恩，我并非大脑幻想出来的人格，而是肉体本身的人格。式和织终究只是在“两仪式”这个作为源头的性格内部进行的人格交换，而掌控这一切的则是“两仪式”。两人尽管是相异的人格，思考方式却相同，是因为她们终究只是“两仪式中的善和恶”。起点是我，而终点也同样是我。如果不是这样，方向性相异的她们是不可能共存的。
黑桐:我还是一知半解，不过你应该是两个式的原型吧。
两仪式:……
对，就是两仪式的本质，同时绝对浮现不出来的本质。因为仅仅是肉体的我无法进行思考，本应就此走向腐朽，但是两仪家的人为本是空壳的我注入了智慧，他们为了是两仪式成为全能的人类，试图为其安装各种各样的人格，然后作为原型的我被唤醒，然后我以自己作为一切的基础创造出了式和织。
黑桐:橙子小姐也曾经说过：式和织、阴和阳、善和恶并非相反而被分开之所以被分开，是因为他们包含着最多的属性。
两仪式:很奇怪吧。
我本应因为不成熟的诞生而消失，最后却因此得到了所谓的自我。刚出生的动物有着稚嫩的身体以及与其相称的智慧萌芽，但是像我这种出生时就一片空白的异数注定了将会就此死去。用那个魔术师的话来说我的起源就是“一无所有”，因为我一开始就是个空壳。橙子也和你说过吧，人类的无意识不会允许可能导致自身所处社会消失的因子存在，而这身体正是这样的异数，本来我既不会出生也不会醒来。像我这种直接自“”中流出的生物只会直接胎死腹中，因为即使出生了也毫无意义。“”就是无，所以智慧也同样是无。本来我会在永远无法感知外界的情况下活下去，但是两仪家的人有着将其善加利用的技术，他们唤醒了我。并不是将现有的人格植入我的内部，而是唤醒了我的起源：“”。而被迫去观察外部世界的我，因为嫌麻烦就将之后的事推给了式。
……理所当然的吧？因为外部世界的事物，全都是已知的，显得无聊透顶。
黑桐:但是你却有意志。
两仪式:是啊，虽然不管什么人的肉体都存在着人格，但是却无法进行自我认知，因为在那之前，大脑会产生智慧以此作为更加具体的自我，通过大脑运作而诞生的智慧会成为人格掌管肉体，到那时存在于肉体中的人格就变得毫无意义了。大脑明明也只是身体的一部分，但是智慧却只对造出自己的大脑特殊对待吧？明明都是一样的，被称为人格的智慧并不知道是肉体制造出了自己，反而认为是人格创造了肉体。而我只是顺序和别人不大一样，即便如此，我现在能在这里说话也是因为有了名为式的人格才得以实现的，如果没有了式我连语言都理解不了——因为我仅仅只是个肉体。
黑桐:是啊。如果没有式这个人格，你就无法知晓外面的世界。
两仪式:对，我是没有接上电源的机器。如果没有式这个软件就只是个盒子而已——一个只能注视内部只能通往死亡的容器。虽然魔术师们说我通向根源，但这种事对我来说毫无价值。
……
……
但是，现在觉得有那么一点价值了，因为我能轻易的治愈这些伤痕，能够帮助别人和外面的世界产生关联，但是你却什么也不期望啊。
黑桐:恩，因为式是专门负责破坏的，如果因为勉强她而碰上更倒霉的事那就太恐怖了。
两仪式:也是
式只会破坏，对你来说我依然还是式，我的起源是“”，所以拥有这个肉体的式能看见死。式昏睡了两年，与外界隔绝，一直注视着两仪式这个虚无，因此而知道了死的感觉。式她一直漂浮在被称为根源之涡的地方——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名为“式”的形体存在。
黑桐:根源之涡……那是一无所有的地方吗。没有任何光亮，如同夜晚的海洋。
两仪式:这比喻真漂亮，黑桐君。
恩，夜晚的海洋吗。真是怀念，如果那是黎明前的黑暗，那就有点温馨了，即便那是没有形体，没有人存在的海。
黑桐:这就是你的心的存在方式吧。你的形体就是“一无所有”，所以式才能杀死一切，即使式这个人格予以否定，但是这正是名为“两仪式”的灵魂原型，正因为虚无，所以渴望一切都向死亡的方向性。
两仪式:对，这就是式的存在方式，和浅上藤乃一样，能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事物的特殊频道，能窥见根源之涡这个世界缩略的特殊眼睛。而我则能潜入更深的地方。不，也许我自己就是那个涡——那是充斥一切的起因之地，那是因为万有而全无之地。这就是真正的我，虽然仅仅是连接着，但我毕竟是其中的一部分，也就是说我与其是相同的吧。所以我什么都能做到，比方说能够充足肉眼难见的细微物质的法则，甚至找出行星的起源，改变系统树也并非做不到。并非是改变当前的世界，而是以新的世界来摧毁旧的世界。
……但是这样做毫无意义，只会让我感到疲倦，这和做梦没什么两样。所以我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知道，做着不会做梦的梦。但是我和式的梦似乎不同。式说不喜欢孤独，你不觉得这是无聊的梦吗？是啊，无聊的式，无聊的现实，还有无聊的我。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啊，我只不过是肉体而已。即便没有意义，也得陪着她做梦，就和过去一样。式观察外部，而我观察内部，两仪式的肉体通向根源。只能看到内侧的我知道所有发生的事，这既痛苦又无聊，也没有意义，于是我闭上了眼睛。但即使如此，一切依然在继续，所以到头来还是和之前一样。一直睡着就好，既不做梦，也不思考，永远沉睡，期望着即便哪一天肉体归于尘土，也不会主意到梦的终结。
……真傻，别在意这种事了。但是，恩，因为我很高兴，所以再给你一个奖励吧。式并不是渴求死亡，她只是误会了。因为她的杀人冲动是由我产生的，因此那不是她本人的喜好。所以放心吧！黑桐君，如果真有杀人鬼存在，那也只会是我，想杀死你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相互微笑）
…………
要对式保密哦！
黑桐:点头
两仪式:我也该走了
呐，黑桐君，你真的不期望任何东西啊。和白纯里绪对峙的时候也是，尽管与死如此接近，却依然选择了中立。我对此感到非常奇怪，你不想要比今天更快乐的明天吗？
黑桐:恩。现在已经很快乐了，我认为已经足够了。
两仪式:是吗。
没有任何特点，甚至也不希望自己成为“特殊”而活着。不伤害任何人，因此自己也不会受到伤害。不夺取任何东西，因此也不会获得任何东西。无声无息，如同融入时间一般地生活在普通之中，最后在悄悄停止呼吸。这就是你们平凡无奇的人生。但那毕竟只是结果，很多人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期望而过着这样的生活，是想成为“特殊”却没能成功，而其结果就是平凡的人生这种人的形态。所以从一开始就希望如此活下去才是最为困难的，对我来说这才是比任何人都特殊的心的形态，遥远得无法触及。
黑桐:……
是啊。也许不特殊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人类是每一个人都有着其不同
意义的生物。因为是同一种生物而互相吸引，为了让那无法互相理解的隔阂化为空白的境界线而活着，明知那一天不会到来却依然做着那样的梦而活着，那一定是谁也无法例外，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两仪式:……
不为任何人所理解的特殊性与任何人都不愿去理解的普遍性，任何人看来都很普通的人，所以谁都不想去深入的了解他。不被任何人讨厌，却也不吸引任何人的某人，他就宛如幸福日子的结晶。那么真正孤独的并不是她。
……
理所当然的活着理所当然地死去吗！
……啊，多么的——孤独。
………………
再见了！黑桐君。
真傻，明天还会见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