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电影,我一直不太敢写,那就是杨德昌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
这部电影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文字的局限性,它也让我想起许鞍华说过的那句话:“有些东西,写不出来,才要拍成电影。”
在《牯岭街》的影像面前,文字似乎是多余的。因为它太丰富了、太庞杂了,光是写剧本,杨德昌就用了三年的时间,后来拍摄,又用了近一年,最终的成片将近4个小时,片中出现的各色人物超过20个,支线繁多,彼此交叉……
可这,还不是最紧要的。
关键在于,可以进入这部电影的角度太多了,它就像是一个周身布满入口的黑匣子,无论从哪里进去,都能触及一部分核心。它具备广阔的解读空间,而每个角度又都能逻辑自洽,而不只是点到为止。
这就让评论这部电影,显得尤为困难。看似怎么写都可以,但实际怎么写,都会留下遗憾。
还记得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是在大二那年。从半夜看到清晨,看得昏天黑地,只模糊记得屏幕上黑压压的一片,夜景很多,白天很短;只记得小明的脸在夜色中,显得分外苍白;张震的少年英气,也在昏黄的路灯下,氲成一抹阴郁的愁云。
那时眼中的《牯岭街》,像是一首青春挽歌。
我看到的是小四的童真,失落在小明的现实世界里;看到的是一个纯情少男,在一个早熟少女面前,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们是两个世界,他们是两种时间,他们是盛夏与凛冬,他们是天真与荒芜…他们是毫无交集的另一个完整的对方,那样决绝的一道裂痕,就匍匐在他们中间。
然而,他们又偏要遇见。
而遇见,是最残忍的对决。
小四是家长眼中的乖孩子,学习好,沉默寡言,那时的学生都加入帮派寻求庇护,小四却始终是个局外人。
可是,他一点也不软弱。
当滑头故意挑衅的时候,小四并不退却,抄起球棒就要挥下去,幸而老师出来制止。那时,一旁的小猫王是这样奉劝滑头的,“你别看他是好学生,你要是跟他搞上的话,他跟你玩真的!”
这就是小四,碰见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会不计后果地跟人拼命。无论那东西是尊严、是女孩、还是内心的干净……
他第一次打架,是为了小明。以一敌四,毫无惧色。
他被“两幺拐”的混混儿们围堵,是因为小明;被滑头和手下们威胁,也是因为小明。
哈尼死后,他找到心灰意冷的小明,向她告白。
那一刻,军乐团的演奏始终在响,由低徊到高昂,像是为这次告白助兴,却也淹没了许多知心话。
就在音乐声乍停的一刻,我们终于听清了小四,他大声地说:“我会做你一辈子的朋友,我会保护你!”
这段配乐是剪辑师陈博文一点一点剪进去的,他让军乐声随着人物的心情起伏,时而清晰,时而混沌,就像是小四与小明的关系,暧昧不清,若即若离,最终归于沉默。
和小四不同,小明在同龄人里,显得不合时宜,她成熟得太早,有很多人爱她,她也爱很多人,这是她的生存法则。
渐渐地,小四看清了小明不可救药的“放荡”本性,于是,在那个宁静的傍晚,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他将刀狠狠刺进了小明的腹部。
一刀、两刀、三刀……直至第七刀。每一刀,都将整个刀身没进去,不留一丝余地。
那样笃定,仿佛只要消灭她的肉体,就能戳穿美丽的幻象,毁掉那个虚伪的世界。
这就是年轻时候,我眼中的《牯岭街》,可以看出年轻的生猛劲儿和虐恋的血腥味道。
后来第二次看,小四和小明的情感线已经淡去了,我开始留意他们身边的人。
比如哈尼。
如果说有“主角光环”这回事,那光环有一多半,都在哈尼的身上。
从南方避祸归来的他,一身海军服,披着风衣,出现在众人面前。简直像是归隐多年的侠客重出江湖一样。
而他的精神气质,也明显与身边那些蝇营狗苟的喽啰们不同。
一个帮派的老大,往往是最先看淡一切的那个人,倒是身边的小弟总不安分,闹出很多事端。
哈尼,是小四的精神偶像,而小四,是年轻一点的哈尼。
他们接触不多,话也不多,但心意相通的人,哪有那么多话可说呢。
那一次促膝长谈,哈尼提起自己看《战争与和平》,其他都不记得,唯独记得里面的老包,全城人都跑了,只有他要和拿破仑拼命,最后被警察抓走。
他把《战争与和平》归为武侠小说,他敬重一个孤胆英雄。
最终,哈尼的选择,也和老包一样。他孤身一人,来到“两幺拐”的地盘,一人对几十人,最终惨死在车轮下。
哈尼的死,对小四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虽然影片并未过分渲染这次死亡留下的阴影,但是,我们还是能够清晰的看到,这之前之后的小四,已判若两人。
他变得更加沉默,更加决绝。
当小虎带着手下从黑暗中走来时,身边的人都在退却,只有他拍着篮球,不屑地迎上去。
当两个帮派的火拼结束后,他从尸体堆中辨认出了山东,他拾起一把刀,问那地上的人:“哈尼,是不是你杀死的?”
当从前那个拽拽的、到处和小四做对的滑头,死里逃生后,竟变得乖顺、懦弱,他向小四诚恳地道歉,但小四却甩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因为在小四的眼里,“妥协”比“邪恶”更令人不齿。滑头看似“从良”的改变,在小四看来,却是最后一点尊严的丧失。
哈尼死后,小四成了哈尼,成了那个孤身犯险的老包。
他想要对抗的,是这个世界的苟且,是理想主义的覆灭,是所有被世界改变的人们。
所以,他把刀刺向了小明。
因为小明说,“傻瓜,这个世界是不会变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这句话,就像是整个现实世界,对小四发出的嘲讽,所以,他要刺死小明,那原本不是情杀,而是一次对现实世界的复仇。
最近,第三遍看,我看见了那些沉默的大人。
小四的父亲张国柱,总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母亲总是喋喋不休,对什么都不满意……
那是民国48年,正值台湾的戒严时期,小四一家从大陆来到台湾,生活在一种巨大的对未知的恐慌中,他们不知会在这里住上几年,也不知怎么回去,更不知怎么安顿此刻。
对于那个肃杀的时代,杨德昌寥寥数笔,用不断穿过街道的坦克,做了最好的诠释。
即便如此,父亲张国柱仍是那个坚守原则的人。
小四被冤枉作弊,他跑去和教导主任理论,据理力争,导致小四被记了大过。
在回来的路上,他对小四说,“我希望这件事对你,不是打击,反而是一种鼓励!”
“读那么多书,就是要在其中找出一个做人做事的道理,如果到头来,还不能很勇敢地相信它的话,那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我觉得眼前的这个中年人,瞬间变得无比高大。
可是后来,因为受到大陆老师的牵连,张国柱被警备处叫去,审讯了一天一夜。
回来后,他彻底变了。
变得胆小怕事、唯唯诺诺,晚上睡觉会做噩梦,听见一点响动,便叫起全家人一起抓贼。
他甚至抱着妻子痛哭,“我们已经够辛苦了,我只剩下你和几个孩子,不要再吓我了。”
这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在残酷现实面前的脆弱。
坦克已经碾过来了,你可以选择欢呼,可以选择闪开,也可以选择跨上马、扛起长矛,一往无前。
就像是父亲的朋友汪狗那样,早早便决定做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可是小四,却选择,和这个坚硬的时代死磕。
这部电影的夜景非常多,异常昏暗,这也刚好是那个时代的颜色。
而小四,总是提着一个手电,在黑暗中摸索。那光虽然微弱,虽然不足以照亮一个世界,但是小四却固执地点亮它,那是他的希望。
可是,在那光亮中,他却看到了和滑头在一起鬼混的小明;看到了一辆辆冰冷驶过的坦克;看到了横尸遍野的火拼现场;看到了大人们,从顶天立地的汉子,哭成了颤抖的孩子。
最终,小四把手电还给了剧组,他放下了这一丝光亮,也放下了所有的可能。
他拿起刀,走上街头。
其实这个时候,杀谁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发泄,是把一个抽象的世界具象为一个人,为内心的愤怒,找到一个实际的出口。
就这样,小四在街角遇见了小明。
他狠狠地刺上去,一刀、两刀、三刀……直至第七刀。
其实,杀一个人,一刀足矣。
可小四杀小明,却足足捅了七刀。
我想,其中的一刀,应该是刺向滑头的,刺他的假仗义、真懦弱。
还有一刀,是刺向山东的,那是替死去的哈尼复仇。
一刀,是刺向小马的,他本以为小马是哈尼一样的孤胆英雄,却不想他只是个极度自恋的富家公子。
还有一刀,是刺向剧场导演的,那个导演曾经称赞来试镜的小明,“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特别自然。”小四回他:“自然?你连真的假的都分不清,还当什么导演啊!”
或许还有一刀,是刺向父亲一样的大人,刺他们曾经是好的榜样,如今却魂不守舍地活着。
最后,还有一刀,刺向谁呢?
不知道,答案就悬在空中,似乎可以随风飘到很远的地方去。
又或许,重重落在原地,砸向当下的世界,被所有人听到。
小四在杀人时,嘴里不停喊着:“没出息!不要脸!”
这是父亲在责骂二哥时,说的话。
现在,他把这话,回骂给了这个冥顽不化的世界。
它能被所有人听到吗?
或许能吧。
可每当想到这个问题,我又不断想起影片的结尾。
小四被判死刑,后因未成年,改判为15年监禁。
宣判后的一天,小猫王来看望小四,他想告诉四儿,他把自己录的歌寄给了真的猫王,他还收到了回信,猫王在信中说,他的歌竟然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岛上这么受欢迎,他很感动。
那首歌叫:Are you lonesome tonight?
今晚,你寂寞吗?
而小四的故事,就如同这个不知名的小岛一样,注定只是仓促时光里的一件小事。
来源:网络
不良少年情杀命案少女移情别恋 可怜死于乱刀年仅十五六闯下塌天祸
本报讯
十五曰晚十时十分许,本市牯岭街七巷底,发生不良少年情杀案,现年十六岁的「璧玉帮」老么茅武,因醋海兴波竟持利刃将芳龄十五的少女刘敏连杀五刀致死,疑凶于杀人后并未逃逸,且伪称是被害者的哥哥,但为七分局刑警陈汉英看出破绽,旋即将其捕获侦办。
被害人刘敏(小玉),十五岁,山东人,住基隆路二段时三巷四六弄卅三号,为建国补习班学生。
疑凶茅武(钟璧),十六岁,浙江人,住南港旧庄路中央研究院外宿舍十六号,为建国补习班开除的学生。
据疑凶茅武在警局说:他是「璧玉帮」太保组织的「老么」,专门负责处理与别帮太保的打斗事项,「老大」任群,「掌法」李天民,及党羽孔瑜、陈次候等多人。他说他与刘敏于去年三月廿八曰在○东路公车上邂逅,彼此结了不解之缘,海誓山盟,表示爱心不移,不久前并已发生超友谊关系。不料在十几天前,刘女竟与「海盗帮」太保马积伸往来,他因爱她而想占有她,曾多次劝她不要与别人交友,但她不听,昨晚十时约她在美国新闻处前见面,后来走至牯岭街七巷底谈判,刘女不肯顺从他,他就拔出童军刀给刘女连杀五刀,一刀穿入胸部,两刀刺在背部,一刀杀在额部,一刀砍在肩膀,致刘女在惨叫声中倒卧血泊,所着童军服全为鲜血染遍。
由于凶杀现场就在七分局后面不远处,值曰巡佐胡文泽及刑警陈汉英立即驰赴现场,见茅武抱住刘女不放,他并伪装是刘女的哥哥,陈刑警乃即雇车送往台大医院,到医院已十时廿分许,未及挂号即告死亡。茅武泣不成声,机智的陈刑警看苗头不对,茅问与刘女究竟是甚么关系,他答以:「是哥哥,也司说是未婚夫,」刑警再追问「她是你杀的吗?」茅答:「是我杀掉的!」此话说出,刑警已给他手铐加身,将他押回分局侦办。
据茅武说:他与刘敏为了爱心不移,她取名「小玉」,他取名「钟璧」,意即表示他对链情璧玉,组织「璧玉帮」也是为了对付情敌,他说他曾写信忠告小玉,不要与别的男友交往,原信如下:「我抱歉昨天打了你,昨晚我一夜没睡,我真想杀了马积伸,但后来我一想不值得。如果我杀了他,你也不会再爱我,而且杀了他反而觉得我没用,何况还得偿命。但我一定要阻止你和马积伸来往,因为他在某校有两个女友,一个叫曾××,一个叫什么,我记不清楚了。我希望你能信任我,无论如何,我茅钟璧是不会欺骗你的,因为我永爱你的。玉妹,玉妹,我的玉妹,我也不必写了,因为我只少跟你说了多少话,我俩四百零八曰的友情,就完了吗?但愿你能回到我的怀抱里,我不多写了。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对你的爱也是任何人所共知的,好玉妹,最后祝你安康,好好用功,别再交男朋友!永属你的断肠人上」
市警七分局长戴良川以这件情杀血案的男女主角,都是尚未成年的少男少女,两人竟然大谈恋爱,发生超友谊 关系,男的并是不良少年组织的核心人物,这是一个值得重视的社会问题,希望家长、学校加强教育,藉以防止此类案件的重演。【1961-06-16/联合报/03版/】
茅家深表遗憾 愿养刘女寡母
南港讯
不良少年茅武情杀案,消息传至,家长深表震惊,为弥补此憾事,茅武之家长表示——愿意抚养死者刘敏之寡母,藉辱死者在天之灵。据疑凶茅武之二姊茅钟琳告记者称:「她全家对她弟弟所作之不幸事件,自应遵守法律之公正裁判,并愿对死者之寡母陈庆华抚养终年,不管陈家提出任何要求,只要在她家能力范围内,决不推诿」。茅武的母亲,是位中年(四七岁)的贤淑妇人,她对她儿子所造成的不幸事件,表示一切罪过都应由她负卖,是她平曰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茅武的爸爸现就职中央研究院,他有三个兄弟,三个姊妹,他居第五,大哥二哥均就读台大,大姊已为人师表,二姊就读一女中,六妹也将在下学期考中学,他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北县南港镇弥勒内院广元、清月两位法师,于昨曰下午五时前往市警七分局要求接见茅武,经戴良川分局长特准接见。据两位法师说:茅武杀死刘敏的消息使他们大感惊异,茅武平曰常去庙内补习功课,看他文质彬彬,是个很有教养的孩子,茅武还想皈依佛教,两位法师也答允收为门徒,不料他静做了情杀的凶手,法师勉励茅武要深知忏悔与反省,临别时并合十连念「阿弥陀佛!」【1961-06-17/联合报/03版/】
北市不良少年情杀案检察官昨侦讯疑凶 茅武冀求改过自新所用凶刀取自另一同学 璧玉帮全体昨同受侦讯
本报讯
「璧玉帮」不良少年茅武妒杀女友刘敏案,死者刘敏之尸体经台北法院检察官张庚清偕法医高坤玉检验,认系他杀致死,全身被杀七刀,胸部一刀为致命伤,尸体验毕移置市立殡仪馆。
昨曰中午张检察官在七分局侦讯嫌凶茅武,与疑凶之父茅泽霖,死者之寡母陈庆华,及「璧玉帮」不良少年孔瑜,和幸免死于刀下的所谓「情敌」马积申等多人,对本案发生的前因后果侦讯甚详。死者之母陈庆华为国军遗眷,刘敏是她的独生女儿,她昨晨获悉死讯曾吞金自杀未遂,昨午在七分局应检察官侦讯时,她泣不成声。
疑凶的父亲茅泽霖,以其子茅武闯下如此大祸,深感愧疚,遇及亲友,低头不语,自觉无脸见人。他与疑凶之母在警局相逢,彼此心如刀割,半向说不出话来,恰是一幅可怜天下父母心的写照。茅武用此杀死刘敏的凶刀,经警调查系孙德雄所有,孙说是茅武到他家偷去的,因为他听茅武说:马积申将用武士刀对付茅武,茅武为先发制人,所以偷取他的尖刀防身。另据孔瑜说:马积申认识刘敏,还是由于他的间接介绍,他曾向刘敏借一本地理书,马在该书里写了几行字,刘敏看了却不高兴,但经他们道歉后,又和好如初了。据他所知刘敏很喜欢马积申,马是台与她有「爱情」,他表示不知,唯马没有参加不良少年组织。茅武曾警告他不要他与刘敏接近,命案发生前夕,茅武曾约马积申到南昌街冰店谈判,凶案发生之夜,茅又马到美新处门前相见,欲威胁马与刘敏断绝往来,否则就要杀马,马获悉后,不敢与茅见面,就将单车弃置美新处前。茅武经过一曰拘留后,他已后悔他行为的鲁莽,他说他已变成为人不齿的「狗熊」,不该杀了心爱的人,使家门蒙羞,他说他愿接受法律的判裁,冀求改过自新。 【1961-06-17/联合报/03版/】
茅武杀人 移送法办
本报讯
怀疑女友移情别恋而醋海兴波,于十五曰晚间在本市牯岭街五巷内,欲杀「情敌」马积申未果,竟将女友刘敏连杀七刀致死的「璧玉帮」不良少年茅武,经市警七分局连曰侦查,他已坦承妒杀刘敏不讳,并痛下决心在狱中反省思过,出狱后重新做人,警七分局于昨曰上午依杀人罪嫌将全案移送台北法院侦办。
对于「璧玉帮」不良少年组织,另由市警局刑警少年组,予以澈底取缔。【1961-06-18/联合报/03版/】
杀死小情人 茅武被起诉生性残暴恶性重大 要求刑庭从重科刑
本报讯
轰动社会的不良步茅武刀杀小情人刘敏一案,昨经合北地检处检察官张庚清侦查终结,被告茅武被依刑法二百七十一条第一项杀人罪嫌提起公诉。
检察官在起诉书中指出:被告茅武系一不良少年,仅因女及不顺从其意,竟拔刀连读猛刺女友七刀,生性残暴,恶性重大,应请刑庭从重科刑,以昭炯戒。被告茅武,十五岁,住南港镇中央研究院外宿舍十六号,在押。起诉书中说;茅武原系建国中学补班二年级学生,素不良,本年五月间,因组织璧玉帮为该校开除。在校读书时,结识该校女同学刘敏,两小无猜,感情亲密,惟自茅武退学后,彼此接触机会减少,刘敏则渐渐与其他同学交往,茅武疑其另交男友马积申,怀恨在心,乃预约马积申于本年六月十五曰晚上十时十分,在本市美国新闻处门前决斗,惟马积申畏惧未去。适刘敏放学,途经该处与之相遇,茅武遂偕其走至本市牯岭街七巷内理论,并要求海誓山盟,以示爱心不移。因遭刘敏拒绝,顿起杀意,抽出随身所带之短刀一把连续在其胸部,背部,额部及肩部猛刺七刀,当场倒卧血泊中。市警七分局刑警陈汉英、胡文泽二人据报后,立即驰赴现场;当场将茅武逮捕,并将被害人刘敏送往台大医院急救,奈因流血过多,不治身死,案经台北市警局第七分局移送侦办。【1961-07-12/联合报/03版/】
茅武杀人案 今开调查庭将传多人到庭作证
本报讯
轰动社会的小情人血案,杀害十五岁女友刘敏的疑凶茅武,台北地方法院刑庭推事葛义才,定今曰上午九时假该院第二法庭开庭调查,除提在押被告茅武到庭应讯,并传证人多人作证。【1961-07-31/联合报/03版/】
茅武杀害刘敏命案一庭辩论终结刘母提出附带民事赔偿 庭谕本月七曰宣判
本报讯
「碧玉帮」十六岁不良少年茅武杀死十四岁女友刘敏一案,昨(卅一)曰经台北地院刑庭推事葛义才开庭调查,并接开辩论庭。本案一庭终结,定八月七曰下午四时宣判。 调查庭于昨曰上午九时三十分在该院第二法庭进行,检察官方正婉,公设辩护人周长久到庭执行职务,除提讯在押被告茅武外,并传证人马积申(茅武的「情敌」)孔谕、孙德雄及七分局刑警陈汉英,巡佐胡文泽,被害人刘敏之母陈庆华到庭作证。被害人刘敏之母陈庆华,请求庭上判处茅武重刑。陈庆华向庭上哭诉说:刘敏尸骨已寒,但被告方面并无丝毫赔偿损害表示。她向庭上提出附带民诉,判令被告赔偿损害四十一二万二千九百四十五元。被告茅武在庭讯中,承认因「爱」而杀害刘敏,但茅武否认与刘敏有超友谊关系,只说是普通朋友,感情很好。本案在庭讯中发现了一个问题,即此一命案之造成,替茅武与马积申传话的孔谕,因传话不实,故弄玄虚,有以致之。原来茅武与马积申约晤时并未带刀,请孔谕传话马积申时,孔对马说茅武带刀,致马说「我也去借刀来」,孔输旋又回去告诉茅武:「马积申带了刀,你要小心」,茅武乃向孙德雄处借了尖刀,不料两人决斗未成,茅武竟拿刘敏作了牺牲品。【1961-08-01/联合报/03版/】
茅武刀杀人情人案判徒刑十五年 被害人之母闻判哭失声 附带民事赔偿移送民庭
本报讯
十五岁不良少年茅武刀杀小情人刘敏一案,昨经台北地院刑庭审结,依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褫夺公权八年。承办本案的推事葛义才指出:被告茅武系未满十八岁之人,可教而不可诛,依刑法第六十三条第一项之规定不得处死刑或无期徒刑;惟被告稍不顺意,操刀杀人,连刺死者七刀之多,手段凶狠,居心残忍,影响社会风气至钜,故仍于法定刑内处以最重之刑,并依犯罪性质宣告褫夺公权八年,以惩杀风。
台北地院刑庭于昨曰下午四时假第二法庭宣判,法庭内挤满了关心此案的市民,死者刘敏之母陈庆华及被告茅武的父母均到庭聆判。刘母在数位亲戚的搀扶之下,在法庭内哭诉说:「去年今曰我的女儿做生曰,今年今曰我的女儿没有了。我要跟茅武拼,我不想活下去了。」茅武被提到庭时穿黄卡其学生服,黑色短袜,皮拖鞋,神情木然,承办推事葛义才升庭后,即宣读判决主文:「茅武投人,处有期徒刑十五年,褫夺公权八年」。刘母陈庆华请求的四十三万元民事赔偿,亦经庭上裁决,移送民庭审理。
兹志判决理由如下: 被告茅武,原就读于本市建国中学夜间部初中二年级丙班,因在校外打架,曾受记过处分。本年四月十二曰又因携带弹簧刀,为该校发觉勒令退学,有该校所送操行成绩证明书可证。其在校读书时,结识同级甲班女同学刘敏,俩相恋爱,感情颇好,亦有往来之信件可凭。惟自被告退学后,接触机会渐少,被告怀疑刘敏爱情不坚,另交男友马积申,心殊妒恨,乃于本年六月十五曰晚间,托同学孔瑜约马积申在本市南海路美国新闻处前谈判。后闻孔瑜传说,谓马积申将带武士刀前来,乃折往孙德雄家取得红白相间木短刀乙把,备于左边腰间,复去美国新闻处前等候。马因受孔瑜劝告畏惧不去,取道校后门回家。适逢被害人放学,途经该处,与被告相遇,偕同走至牯岭街五巷十号后门处,被告即谓:「不喜欢你与马积申在一起」,刘敏回答:「你管不着」。于是发生争执!被告未能称意,乃气愤起意杀害。随即拔出所带短刀,直刺刘敏胸口、头部、肩部等处,刘敏倒地,复于背部连刺三处,业据被告及有关证人孔瑜、马积申、孙德雄在审理时历历陈明,无稍讳饰,并有扣案之凶刀乙把及染有血迹之衣服参件,可资佐证。【1961-08-08/联合报/03版/】
茅武杀女友民事部份 定期宣判
本报讯
不良少年茅武杀死女友刘敏案,死者刘敏之母陈庆华向台北地院刑庭附带民诉要求判决茅武赔偿四十三万二千九百四十五元一案,地院民庭张泽涵推事于昨曰上午开庭调查后并已辩论终结,定于本月廿六旦下午五时宣判。昨曰庭讯时,刘敏之母陈庆华,与被告茅武及其父亲茅泽霖均到庭答辩,庭上规劝双方和解。但茅武之父认为:这笔数字太大,茅武本身并无不动产,他以无法负而拒绝。刘敏之母表示:乃女之死是茅武一手造成,故应负全部赔偿费用,并请求庭上依法执行其父亲之财产。因茅武尚未满法定年龄,故应由其父负赔偿责任。但茅武方面却予以拒绝。【1961-09-22/联合报/03版/】
茅武杀死少女案 民事赔偿十三万
本报讯
不良少年茅武杀死女友刘敏案民事部份,台北地方法院民庭于昨曰下午宣判,判决被告茅武之父茅泽霖应付给被害者刘敏之母刘陈庆华民事赔偿十二万九千五百二十三元(内殓葬费一、三四一元,慰藉费十万元,抚养费二八、一八一元),诉讼费用由被告负担。原告陈庆华请求生命损害赔偿五十四万元,于法无据,驳回。【1961-09-27/联合报/03版/】
茅武杀女友 处刑十五年高等法院昨曰判决
本报讯
十五岁的少年茅武杀死十四岁的女友刘敏案,经高等法院昨(廿三)曰判决:仍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被告茅武因其女友刘敏与其他男同学来往,乃妒忌于心,于本年六月十五曰晚,持刀跟踪刘女,至北市牯岭街五巷十号后门,即要求刘女与其他男友断绝往来,刘女予拒绝,茅武即拔刀将刘女杀伤于送至台大医院后死亡。【1961-12-24/联合报/03版/】
杀人不良少年 深为劣行忏悔俞耀华等三人致函鲁俊 寄语少年勿蹈他们覆辙
本报讯
因杀人案被判刑的不良少年俞耀华、茅武、侯湘琳等三人,最近从狱中分别写信给台北市警察局刑警队少年组组长鲁俊,表示他们的忏悔,希望所有的少年们引为殷监。俞耀华是为了女友杀死才立民,在一、二两审判决,均被处死刑,现仍在上诉中。他寄给鲁组长的信中说:我在这一年的牢狱生活中非常后悔以前所作所为,希望步我后尘的同学以我为例,勿重蹈覆辙。茅武系「璧玉帮」老么,因女友刘敏移情别恋,于去年六月十五曰将她杀死,现被判刑十五年,他在信内说:我在监狱里过着无比痛苦的曰子,我后海,我失眠,我深觉我自己已是没有希望的人,但我却将希望寄于别人,我希望我的伙伴们以及想混太保的人,以我为一面镜子。侯湘琳,他是「海盗帮」的老大,因争地盘将「金轮帮」的叶富雄杀死,现被处刑十二年。他在信中称鲁组长为恩师,他说:在这漫长的八个月中,我体会到别人的犯罪都是因为家庭或是环境迫使他们做下那愚蠢的事,而我呢?为了什么?我痛很我自己为什么不能够忍耐一时的忿怒和为了保持那些毫无意义的「声势」而与人格斗,如今我才明白真正的荣誉,是谦和,是学识。【1962-02-20/联合报/03版/第三版】
茅武杀人案 获改判七年以其年纪尚轻 故予更新之机
本报讯
刀杀女友致死的中学生茅武,昨经台湾高等法院刑庭更审终结,获改判有期徒刑七年。 该案原经高院判决有期徒刑十五年,茅武不服上诉最高法院,经发回高院更审,审判长以茅武年纪尚轻,予以更新之机,乃予减处其刑改判有期徒刑七年。【1962-08-23/联合报/03版/第三版】
茅武杀人案 处刑十年 高院更审宣刊
本报讯
杀死小情人的不良少年茅武,昨(廿二)曰被高等法院依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本案系发生于五十年六月十五曰,十五岁的茅武因怀疑其十四岁的小情人刘敏移情别恋,乃在北市牯岭街守候,待刘敏放学经过时向她质问,因一言不合,茅武即拔刀将刘女杀死,事后茅武非常后海,抱住刘女尸体痛哭,并向警员承认是他行凶。本案经地院判处茅武有期徒刑十五年,上诉高院后减为七年,但检察官不服上诉,由最高法院发回更审,乃改判为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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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log.sina.com.cn/s/blog_583dd3040100esde.html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是年轻人理想的幻灭,激情的消失,梁启超早就说过:『少年强则国强』那时他心目中有个少年中国在,年轻人是一个社会的未来,他们的精神就是10年20年后一个国家的精神面貌。可是,在某种制度的铁笼下,年轻人又最容易幻灭。
我之所以特别喜欢《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并觉得它高过《阳光灿烂的日子》一大截,就是因为杨德昌冷静细致的展示了一个少年人生理想幻灭的全部过程。
男人第一个偶像必是父亲,就象小四一样,他有一个形象高大有血性的父亲,父亲第一次被叫去办公室见老师时,据理力争,认为考试制度有问题,这时小四站在老爸背后,虽不言语,但心中充满敬仰,回去的路上,父亲告诉他『男人不可以没春袋』(他是广东人),要有骨气,后来就开始戒严了,父亲被叫去写交代材料,一天天的写,一个月过去,父亲苍老许多,再也没有往日豪情,变得唯唯诺诺,沉默寡言,父亲的形象倒塌了。
男人心目中的第二个偶像就是『兄弟』,是哥们义气,水里水里游,火里火里去,这是他虽然喜欢小明,却又敬佩哈尼的原因,哈尼是讲义气的好哥们儿,可是后来,哈尼那套江湖规矩已经过时,最后死在眷村帮的阴谋中,这只正义之灯又熄灭了。
『失去全世界都不重要,只要和你在一起』,这是男人最喜欢讲的爱情誓言,男人的第三个慰藉便是爱情,爱情是他勇气和力量的来源,他用这勇气来抗衡整个世界,所以,当最后小明口中说出:『我就象这个世界一样不能改变』,小四心中的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他再也找不到出口,找不到倚靠,从此开始飘摇。
他选择了暴力、杀人,然后半生在监狱里度过。
眷村帮早早适应了充满诡诈的社会,哈尼,因为坚持从《战争与和平》里悟出的做人之道,做了一名殉道者,而相对『政治冷感』热爱艺术的小猫王们,依然为了自己喜欢的歌曲继续活在难以忍受的社会中。
男人的一生大都要经历这个幻灭的过程,要作出自己的选择,是坚持还是放弃,前进还是退缩,一辈子顶天立地不屈不挠还是一生唯唯诺诺变成一个成熟的中年人,这个课题是男人永恒的门槛。
年轻时,出于本能的嫉恶如仇爱憎分明轰轰烈烈,眼里不容一粒沙子,甚至认为存在的都是不合理的,要推翻它、破坏它,而迟早他要步入社会,真实总是比头脑里的幻象残酷,世界总没有想像中完美,逐渐的会接受『存在的都是合理的』,然后感受到无奈,更重要的是发现原来除了爆一个啤酒瓶之外,实在是什么也改变不了,沉寂之后的选择就是人一生的选择也是三十而立的真正含义。
昨晚我又重看了一遍《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这是第三次完整的看这部近四个小时的电影,这部电影几乎是我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简单说,任何时候把这张碟片放入碟机时,我都感到异常庄重,也不是在看电影更像是在进行一场严肃的研讨会。
如果选出一个我最喜欢的导演,没有之一,我一定会选杨德昌,他的作品一共八部半,我看过其中的七部,每一部我都喜欢,而且去年他离世了,杜绝了以后老眼昏花鬼迷心窍导出烂片的可能(这种可能已经在陈凯歌张艺谋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示),因此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就此固定,永远第一。
电影演完时,我特地留意了一下字幕,许多现在已经非常熟悉的名字,但在那时,他们和杨德昌一样,只是一群热血青年而已,甚至蔡琴也出演了一个龙套角色---汪狗的太太,整部戏里她没有对白,只有一个旗袍的侧影,跟随丈夫汪狗拜访张家时,在门口换鞋。张震、张国柱父子出演父子,甚至连名字都没换,赖声川的女儿赖梵耘演小妹,剧中的名字是张芸,台湾版《这一夜,Women说相声》中的萧艾演冰店老板娘,那时她还很年轻漂亮。
这次看又整理了一次情节,理解也更加深入,同时也更加叹服。
杨德昌用长达三个半小时的剧情完成了对青春的回眸和致敬,细针密线的解析了少年对逐渐对世界幻灭的过程。
这部电影在我心中是完美的,无可挑剔,因为它足够丰富,又不觉得冗长,第一次看的时候我还觉得有点闷,后来知道了更多台湾那个时期的历史感触就更深一些,我的老板的老板,每次去K歌,他都选一些很老的美国歌来K,推算他的年纪,在六十年代他和小猫王差不多大小,想必也经历了那个可怕又沉闷的时期吧。
一方面,杨德昌立足那个时期,取材真实案件,拍的足够真实可信,这一点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也做到了;另一方面,杨德昌透过这个故事穿越时代,赋予这一群小孩宿命式的鲜明性格以及由性格而决定的命运,通过对不同的人命运的探讨,折射出一丝夏日亮眼的阳光---那是人性之光的理想光芒。
Honey和小四加上后来的小马,这三个人性格的共同之处就是对真理和正义的执拗式的秉持,Honey从台南回来后十分黯然又气愤的说:到南部了半年,回来大家都忙着搞钱啦,他和小四讲起他看了无数的武侠小说,都不记得名字了,只有一部《战争与和平》,『里面有个老包,全城的人都翘头了,他一个人拿把刀去堵拿破仑。』,说这段话时,作为一个小混混头目,他眼里是对现状的无奈和一丝革命式的激情,他可以做老大,因为即便在小孩中间,真理和正义仍然是基本的底线,他回来时混混已经在忙着搞钱了,像滑头这样软欺硬怕的烂货居然也一呼百应的有人追随,虽然还很年轻,但Honey已经隐约感到他的时代过去了。他跑到纪念堂去找山东谈,两人走在黑暗的柏油路上,一辆辆的军车呼啸而过,Honey说:我只怕两种人,一种是不要命的,一种是不要脸的,你是哪一种?我看你不是不要命哪一种吧。山东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看准时机把Honey推向了疾驰而来的汽车。
时代真的变了,小四的性格没变。
第一次记过,滑头抄了他的试卷,他也要跟着受罚时,父亲在教务处大声斥责老师:我们把孩子交给你们,你们怎么这样对待他?
虽然,父亲强硬的性格,以及无条件的秉持内心的正义原则导致小四记大过,但他很开心,在路上,这一对沉默的父子罕有的进行了一场心灵的谈话。
父亲甚至高兴的说起了广东话(在剧中他是从广东赴上海读大学然后从上海跑到台湾)『冇春袋的男人,好麻烦o既』。
回到家他仍然信心满满的对太太解释:就是在这种时候,要做出榜样给孩子看,让他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每次看这一段,我都热血沸腾,言传身教啊!做父母的。
而后来,同样的情形下,父亲却锐气尽失,低声下气的对训导主任陪笑讲好话,小四终于忍不住抄起身边的棒球棍击碎了点灯。全办公室的老师惊呆了。
同样的一段路,同样沉默的父子,父亲却再也没有往日的豪情和雄风,小四却越来越懂事了。
至死,他都终于自己的内心,秉持自己的原则,他捅向小明时说的是:你不可以这样被人瞧不起!
小马虽说占老爸的势力,但除了对待女人之外他秉持的做人原则和Honey和小四是一样的,所以最后他在警局嚎啕大哭说:我只有小四这一个好朋友。
这三个将世界理想化的少年,收获了同样悲惨的命运,一个被小人暗算,一个斗不过这世界,走向自毁,另一个则将面对永恒的愧疚。
另外那些头脸模糊的庸俗之辈则继续过正常的生活---所谓能屈能伸。
除了三个少年之外,最丰富的一个角色就是小明,这也是我愿意一看再看的原因,小明的塑造最为成功,她一个接一个的依靠不同的带头大哥,终于了解了社会的全貌,她是最早熟的少女,以至于她对小医生说出:『你不要娶她,她不适合你的』这样的话,也不突兀。她喜欢Honey,喜欢小四,她爱的是她们身上有别于其它小孩的理想主义光芒,但她没有选择的权利,没有爱的权利,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同样是选择这样的方式(频繁换男友),小翠就不同,小翠很开心,因为她谁都不爱,她只是寻开心而已。小四不了解小明,就像他对整个社会缺乏一个完整的了解一样,他只看到了表面,小明如此的换男友,在他看来,会被人瞧不起,下贱等等。
他无法改变,父亲形象倒塌后,他没有听姐姐的话去听牧师的解劝,跟着是爱情和友情的幻灭----父亲、朋友、女孩儿,这是一个青春期男孩生命的支柱,男人先是相信自己可以判断世界改变世界,接着就相信自己可以判断女人改变女人
如今一一的崩溃了,不能改变世界,也不能改变女人,他无法预见未来,更缺乏将日子捱下去的耐心和毅力,只能自毁,或者像狗一样的活在人间----现在你该明白大话西游的结尾,为何会有一句:他好像条狗诶。
整部影片中所包含的信息以及传达出的精神水乳交融,非常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这是一切伟大艺术作品的共性。
影片里的南腔北调,学校里那些老师,教官,卖红豆冰的本地女孩,在『少年杀人事件』发生的舞台上,大人和小孩儿一样历经着社会震荡带来的苦痛和挣扎,白色恐怖的社会背景若隐若现。
很多电影里都会杀人。只有在杨德昌的电影里,那不是杀人,那是整个世界的崩毁。他要你眼睁睁的看着,他用两个多小时创造的世界,在少年捅下去的那一刀里,灰飞烟灭。
四儿的爸爸说,我们读这么多书,就是要在其中找出一个以后做人做事的道理,如果到头来,还不能很勇敢地相信它的话,那做人有什么意思嘛。honey说,妈的,我还真想写本小说嘞。干,给以后像我这种人看。太晚了,书又读的不够多。小明说,你怎么跟别人一样,对我好,就是想要跟我交换我对你的感情,这样你就安心了是不是?!我就跟这个世界一样,这个世界是不会变的。四儿那么相信爸爸的话,却被各种人和事捶打到崩塌。妈啦!杨德昌到底要把这个世界讲多透啊!ps,下次要好好看看牯岭街~
弱者送给弱者的一刀
杨德昌最好的作品,长镜与叙事完美相结合的力作。
近四个小时的长片,我一直不入戏,张震也青涩得让我无感,直到Honey的出现,我才静了下来。这个小混混里的前老大,竟然穿着海军服,又帅又温和,席地而坐说起他看过的最厚的一本武侠书,叫《战争与和平》,英雄主义浪漫至极致的悲壮。
如果小四最后听从姐姐而去了教堂,也许结局不是那么悲怆……
片子长 长到以为杀人的是自己 被捅的也是自己
当某一个夏日你伸出手想去拥抱她的时候,结果只抱住了风,青春就这样散场。白衫黑裙的少女笑靥如花,却无声无息地倒下,校服沾染了一个时代的迷惘惆怅。曲终人散,那些年少曾路过的台球桌、小公园、棒球场,会否记得外文的歌、懵懂的吻,还有无所事事的下午我们许过的诺。终于你改变不了的,才叫人生。
「我就像这个世界,是不会改变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选择接受的;另一小部分人,则掏出了刀子,然后,从此沉默于黑暗
我在台南,无聊的要命,每天可以看几十本武侠小说。后来,我叫他们去帮我租最厚的小说来看。其实以前的人,跟我们现在出来混的人,真的很像。《战争与和平》,其他的武侠书名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这一本。妈的,我还真想写本小说咧,干,给以后像我这种人看。太晚了,书又读的不够多。
手电筒无法把黑暗照亮,收音机传来滋滋回响,短刀终于刺向所爱之人的胸膛。曾经喜欢过两个遭受男友暴力的女生,才终于明白,这个世界或许会变,但人是不会变的,永远不要妄想去改变别人,别人未必痛苦,未必需要你所谓的帮助和救赎。小明和汪狗是一类人,他们是极端现实主义者,不论是非,只讲利弊,为了生存和发展,可以交换和利用一切资源;而小四和哈尼是一类人,他们是极端理想主义者,他们信奉自己的原则,不愿屈服和妥协。可是面对父亲形象的崩塌,友情和爱情的叛离,小四的世界终于轰然倒塌,正如尼采说的:“把理想主义者拖出他的天堂,他会再造出一个理想的地狱”,这不仅仅是几个年轻人的悲剧,更是那个特殊时期台湾社会的伤瘀。
外国人一定觉得中国人长得都差不多。
我警告你们别再欺负小四了,你信不信他拿刀捅死你?
这不是我的青春,也不觉得这是青春片,刀上是他的父辈、整个台湾、近代日本和中国的债务。依然惊叹于杨德昌的解释力,他对于一桩犯罪的理解程度,可以达到史诗的厚度。有些电影就是希望它长一点再长一点,它替代并超过了你的人生。在改变世界的赤子之心被杀死之后,现代社会开始了。最爱的导演。
那一霎那我什么也没做,只是捅了你一刀。“原来你跟他们一样,对我好就是想改变我。你好可笑啊,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和这个世界一样是不可改变的…”
4个小时的片,中途睡着了
四小时冒油。五十年代台北群像。十四岁的张震。发力的杨德昌。成长编年史。黑暗中闪光。再回首,青春的轨迹依然明晰到深深嵌入地表,但那种鲜明和深刻是根本由不得人再走一遍。每一个时代都有各自的悲哀和伟大,卑微的人弯着脊背,聆听风雷,勇敢而纯洁的人拿身体和理想叩问苍天,从内部上升或陨落。
太讲究了,红楼梦式的电影,巨细无遗,每一个人每一个细节都照顾到了,真是天才
从那一刻起,我爱上所有类似张震的男子。
海那边六十年代的生活跟海这边八、九十年代差不太多,但tmd海南边的学生凭什么人手一双converse?凭tm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