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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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演:岛本须美,松田洋治,榊原良子,辻村真人,京田尚子,纳谷悟朗,永井一郎,宫内幸平,八奈见乘儿,矢田稔,富永美伊奈,家弓家正,吉田理保子,菅谷政子,坂本千夏,鳕子,麦人,大塚芳忠

类型:动漫地区:日本语言:日语年份:1984

 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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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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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介绍

风之谷动漫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工业文明的高度发展,却最终带来灾难,一场为期7天的虫族毁灭战争摧毁了人类文明。一千年后,工业文明遗留下来的症结仍在困扰这个星球。带有强烈毒性的植物组成了令人望而却步的“腐海”森林,随着时间的推移,腐海有条不紊地向四周蔓延,蚕食周边世界。在一片腐海森林的旁边,居住着一群御风而行的人类。女主角娜乌茜卡和族人依靠海风的力量抵御着有毒孢子的侵蚀,过着平静祥和的生活。  直到某一天,战火烧到了这里。西方强国特洛梅意欲重新建立人类霸权,他们计划统一周边诸国,然后向虫族发起总攻。另一方面,一千年前曾主导摧毁人类的上古怪兽“猛怪”重现人间。毁灭战争一触即发,人类的命运将会如何……  本片根据宫崎骏同名漫画改编,并分获1985年罗马奇幻电影节和1985年电影旬报最佳影片奖、1985年每日电影大藤信郎奖。问题儿童都来自异世界?听见我的声音明星志愿2邪魔劫对的时间对的人宝贝老板:返宝还童第二季病态领土头文字D第二季国语脚下的英国审死官(国语版)穿越时空的少女1983长安侠影之石榴美人蓝风衣烈火英雄冰雪奇缘2(粤语版)人到四十王志文版高智能方程式赛车 OVA2 ZERO阿亚潘和柯西(英语版)我心换你心女子的生活球鞋灰姑娘喜羊羊与灰太狼之决战次时代洗发魔法二合一天地玄黄2023年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春节联欢晚会平行迷途急速杀阵失魂舍伍德纸牌屋第五季通往皮姆利科的护照钢情罗宾汉1973我为鞋狂第一季24:逆转时空僵尸蜜月珍爱Rap出一片天艾拉的青春日志2.0第一季贝茨旅馆第五季云雾笼罩的山峰

 长篇影评

 1 ) 神作!漫画与动画版的区别

神作!

伟大的神作!10分!

其内核也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但竟然比《幽灵公主》还要棒!(《幽灵公主》已经非常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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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简介:
1000年后的人们,并不是生活在天堂里,而看上去美丽的景象,其实是危机四伏。在人类自我毁灭的浩劫后,以菌类为主的腐海森林,散发著有毒的气体,逐渐的侵蚀着人类的居住区,而生活在腐海中的王虫群,更是可以在瞬间毁灭辛苦建立起来的新的家园的恐怖生物。遭人类破坏后的世界的一些边缘国家的人类生活,风之谷是其中一个, 也是一个世外桃源。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山谷面对大海, 海风的吹向导致能感染的孢子不会吹进山谷,另一个原因, 是山谷的公主娜乌西卡,她的智慧和爱心化解了谷民和王虫之间的多次矛盾。

故事从巨型输送机坠落在风之谷开始。这架输送机是多鲁美奇亚原本用来载送工业都市“培吉特”国俘虏。娜乌西卡将夹在残骸中的少女拉丝黛儿救出,而少女却要求娜乌西卡将残骸烧毁。虽然不明其意但为了让少女安心而答应了,少女随即死去。隔天在坠落地点发现了跳动着的巨大血管群。那就是在“七日之火”将世界付之一炬的最终兵器“巨神兵”。

获知了坠落的多鲁美奇亚王国的皇女库夏娜 ,派出了大批编队至风之谷。士兵们陆续闯入城中,震天的枪声惊慌的娜乌西卡奔至父亲房间,发现其父基尔已气绝。为了谷中人民,娜乌西卡自愿做人质和库夏娜等到培吉特。娜乌西卡等人乘坐的大型输送艇,载着其他人质及粮食向着培吉特出发。途中向其袭击而来的是驾驶着战斗艇的培吉特少年阿斯贝鲁。被侵袭的多美吉亚王国的船迅速地坠落。娜乌西卡所乘的输送艇也早已起火,眼下浓密弥漫,娜乌西卡的战斗艇慢慢地降落,最后降在被巨木包围着的水面。

水中王虫将阿斯贝鲁迷失在活腐海的消息告知娜乌西卡,于是娜乌西卡告别吓呆了的库夏娜和城中老伯们,准备去救出阿斯贝鲁。被大群王虫穷追不舍的阿斯贝鲁掉进巨水下的空洞里。在阿斯贝鲁将被虫吞唑之时,乘着滑翔翼的娜乌西卡如风般的出现。娜乌西卡救阿斯贝鲁时,不小心掉落地面,砂覆盖娜乌西卡的身体,随即陷落进去。终于连滑翔翼也一起被砂所吞噬,然而到后来却有了意外的发现。

离开腐海后,娜乌西卡获悉培吉特以一只小王虫为做诱导大群王虫到风之谷,于是娜乌西卡徒手与飞行机的乘组员对峙。他把枪指着娜乌西卡,开始展开攻击。娜乌西卡张开双臂,朝向运行机运去。受了冲击的飞行机掉坠落在酸湖旁。被抛至地面上的娜乌西卡忍着身上的疼痛向着满身疮痍的小王虫慢慢接近。然后,挺身阻止欲进入酸湖的小王虫。小王虫似乎明白了娜乌西卡的心意,小王虫的眼睛由红色转为蓝色。而娜乌西卡以自己性命阻止疯狂前进的王虫大群。在王虫得知娜乌西卡牺牲自己阻止它们的袭击后,用口中的金色触须医治娜乌西卡的伤而令她再次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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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活的人们懂得享受生命、将逝的人们学会向往彼岸。要相信生命是会改变的,而未来永远都有新的可能性。所以娜乌西卡说:“即使是一片叶子、一只虫,我们的神都会存在其中!”

 
温和的风呀
请为我们吹抚眼前的道路
 
虽然白沙覆地、烟瘴横行
纵然青草不再,而仅存的家园亦被卷入无尽战火里
 
但我们是黑暗中闪烁的光
 
就算末日就在前方不远处
我们仍要为这支流传千年的演化之曲唱出
 
最后的回音
 

这个故事,要从最初的最初—比《魔女宅急便》、《龙猫》和《天空之城》都还要更早的1982年说起。
 
那时候,宫崎骏刚开始在Animage杂志上连载他的长篇漫画:《风之谷的娜乌西卡(风の谷のナウシカ)》。在这部作品里,宫崎骏描绘的是一个文明过度发展、自然生态已被消耗殆尽,连人类居住的空间都因为彼此征战而近乎全灭的时代。
 
在这地表宛如沙漠、寂寥不已,颇有末世氛围的世界中,人类能够生存的土地正被带有剧毒的森林系统“腐海”一点一滴地吞噬着。而故事的主角娜乌西卡,是海岸边境小国“风之谷”的公主。这整部漫画便是以娜乌西卡在各个王国之间、既是奔走又似流浪的旅程为底,带出人类与自然、生存与演化、命运与存在等等多元的辩证。因而《风之谷》不只是娜乌西卡个人对真理的追寻,亦是由作者带领着观众、寻找大地之万物“调和”的真意。
 
从1982到1994年,《风之谷》断断续续地连载了共十二个年头。而在连载初期、1984年的时候,宫崎骏曾将当时的故事改编成了动画电影版。对我们这一代的孩子而言,宫崎骏的作品大多在童年里扮演了举足轻重的奇幻角色。但我小时候的最爱一直都是冒险刺激的《天空之城》与魔法令人着迷的《龙猫》,对更早期的《风之谷》反而只有零碎的片段印象。
 

当然这在我稍微长大、并重看过这部动画之后便改观了;然后是在两个月之前,我找到了《风之谷》的全套漫画版。自此对这部作品、甚至是整个宫崎骏内心世界的样貌有了完全不同的认识。
 
故事里,风之谷因为有了海风的屏障而免于瘴气的侵袭,也孕育出乐天知命、生活相对安逸的可爱居民。但即使末世已近,生存资源益加匮乏的人类依旧不可能停止战争。《风之谷》的警句之一便是“人类的命运不分国族,都是紧紧相系在一起的。每个群落都不可能自外于世事。”即使不在战线的核心,风之谷仍被卷入了当时两大帝国“多鲁美奇亚”与“土鬼诸侯国”之间的战事中。
 
其实,动画版的《风之谷》只涵盖了原著大约三分之一的剧情。虽然它已是《幽灵公主》之前格局最大、或企图心最深刻的一部宫崎骏作品,但只提及“尊重自然的意志”与“爱惜一切生命”等等理念,却未能表达漫画中后段所描写的战争残酷的本质、人类狂妄的嘴脸,及最后面对末世的命运、甚至颠覆存在的目的等等,都甚为可惜。
 

然即便如此,看过《风之谷》动画的你一定不会忘记:身着蓝衣的娜乌西卡乘着喷射滑翔翼、在漠原上空飞越宛如展翅的白鸢;你也一定记得:厚重如山的王虫全身布满了复眼,而当它们被激怒得失去理智时、十四只宝蓝色的眼睛会转成鲜红,那一心一意奔驰的模样是如此绝望与哀伤。
 
如今的我其实相信,娜乌西卡是宫崎骏笔下所有女孩角色的原型。在他往后的作品里,你会在皋月的身上看到娜乌西卡的独立与体贴、在小梅身上看到对未知生物的善意与丝毫无惧;在琪琪的身上看到令长者疼爱的真诚特质,又在小桑的身上看到勇猛而矫捷的武术身手。
 
当然也许,在际遇与沈着与对生命的体悟上,最接近娜乌西卡的其实是男生角色阿席达卡。但这部份我想留待未来书写《幽灵公主》的时候再行讨论。在此我想说的是:宫崎骏在创造出娜乌西卡这个最符合他心目中完美女神形象(但又同时拥有青春与纯真)的角色之后,只能在他往后的作品里一再地把娜乌西卡身上的特质淬取出来、结晶而成不同的样貌。
 

在理念上,娜乌西卡珍视一切的生命。即使是丑陋凶恶的腐海巨虫们,她也把它们当作是同伴、或共同拥有这片土地的主人。漫画中的娜乌西卡对驯虫师(饲养虫类并与之共生的术士)伸出了友谊之手,这些千百年来被他族鄙视、因其浑身恶臭而避之唯恐不及的人们于是感激得近乎惊骇,认定娜乌西卡不是人类而是“长成人的样子的森林”、是他们必须膜拜的女神。
 
娜乌西卡拉过驯虫师的手触摸自己的脸颊,告诉他们“你看!我跟你们一样都是人类”,这是平等理念的第一层体现。而她更进一步否定了“对人类有害的生命就是邪恶”的价值观,是以对散发孢子的巨虫、吞噬土地的腐海,乃至漫画中的巨神兵及其他杀人无数、内心丑恶卑微的角色都同样予以包容。
 

王虫的存在,也许是《风之谷》动画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设定吧。那不靠言语、缺乏肢体动作的形象,却有老者的威严与深沈、专注与一意孤行的悲壮。它(他?)们既是腐海的使者,也是无声的审判人。而动画中的王虫也许还有点单纯,但在漫画里透过心灵感应,王虫与娜乌西卡之间有过许多的沟通。至此更能感受到:在王虫那深邃的蓝色瞳仁中,存在的是更深的爱护与慈悲。
 
确实《风之谷》的主题情境,是在被人类摧毁的这片大地上出现了“腐海”这以净化为目的、即使耗费千年也要完成使命的生态体系。凡是腐海覆盖之处,因为会散发剧毒的瘴气,人类根本无法在其中生存。在腐海外围辛苦求生的人类,当然不会知道这些毒素正是先人留下的业障,是盲信科学与追求极致武力的时代留给后世赎偿的罪孽。存活下来的人们只觉得腐海是个霸道地扩展着领地、要把一切空间都纳入版图的生态系统。
 

所以当然,人类将腐海视为绝对的侵略者,一心只想烧之而后快。因而在动画里,当娜乌西卡在腐海底部发现干净的空气、看见石化的树木结晶细碎而成纯白的沙瀑,她终于瞭解腐海存在的目的,及当世的现况之所以看似悲观的源由。
 
这是风之女儿追求真理终于得偿的感动,也是宫崎骏对这个正在逐步自我消耗、失去对大自然一切崇敬的现世悲观的预期,及背后仍旧抱有的一丝希望。
 
另一项其实在漫画里被刻画得更详尽、但在动画里也不难发现的,是娜乌西卡天生的魅力与领袖气质。犹巴老师在遇见漫画里唯一和娜乌西卡拥有同样心灵高度的“森林人”瑟尔穆时,想起“这个人和娜乌西卡有同样的眼神”。而便是这真诚清澈、笃定而无所畏惧的眼神,让故事里所有跟娜乌西卡接触的角色无法不被她牵动,进而改变自己行事的初衷、相信并甚至愿意跟随她。
 

在《风之谷》的世界里,尽管生活困苦资源短缺,但各国掌权者对权力的贪欲、及源自血海家恨而不断延续的战端,都未曾因为末世的逼近而得以减缓。在动画里是“多鲁美奇亚”与“培吉特”之间零和的互灭,在漫画中则有更复杂的“土鬼诸侯国”加入其中。但不论面对的是哪个阵营,来自风之谷的娜乌西卡都同样地博爱,既然无法改变战争的残酷、那就试着化解人心的伤痕吧。
 
也因此,娜乌西卡感染了每一个遇见她的人,让他们逐渐质疑自己的立场、跳脱出原有的国族框架,以更高层次、爱护众生的角度看待人类的命运。无论是故事中的第二女主角库夏娜、土鬼国的高僧察鲁卡,或是对娜乌西卡疼惜而爱戴有加的风之谷大叔们及把娜乌西卡当作女儿的王虫,都成了绕着娜乌西卡旋转的角色。
 
而这便是领袖的魅力。当我在自己十分敬佩的漫画家浦泽直树的作品《20世纪少年》里,看见他以同样的魅力塑造女主角远藤神乃的领袖气质时,不禁要联想着:也许浦泽直树就是参考娜乌西卡才写出这个角色的吧。
 

但在《风之谷》里,宫崎骏也告诉读者“一个完美的领袖,在达到半人半神的层次之后便是属于所有生灵、而非单一族群所能拥有的”。所以你会多次看到娜乌西卡听见心底的召唤,产生像是“南方的森林在呼唤我,我非去不可”,或是“我必须前往一切的起始之处,才能真正找到答案”的想法,然后说走就走地乘上那白色滑翔翼、升空之后盘旋一圈向大家道别,接着便留下只能望其身影兴叹、从此一颗心陪着她流浪的人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这便是王者的孤独。因为无法不回应心底的探询、因为身为人类与自然之间调和的使者,娜乌西卡即使没有御民的意念,却有仁民的使命感。也就是这股“非我难成其就”、“唯我能仁天下”的自知,让娜乌西卡到了后段有股君王的气势,无人能挡。
 
但也是这样的使命感,让她永远都是马不停蹄的、也永远都是孤独的。只是娜乌西卡自己也说了:“我时时都在惦记着谷中的每一个人。我可以感觉到有许多人正在守护着我。”确实故事中所有的角色到了后来、几乎都愿意为她而舍身。所以她从来都不害怕,因为这样的孤独,其实永远都不是真正的孤独。
 
然后,在进入下一段之前,我想先提醒一下我可爱的读者们:接下来,将要无可避免提到漫画版的关键剧情了。虽然也许先知道这些,并不会影响你们将来(如果之前没看过漫画版的话)第一次看的时候得到的乐趣,但为了许多可能十分敏感的读者们,我还是得先在此注明一下。
 

风之谷的漫画版相较于动画,首先最明显的差异是在“库夏娜”身上。作为多鲁美奇亚帝国的王女,库夏娜被描写成乌王的四个子嗣中最为骁勇善战、最有王者资质,也最疼爱部下因而最受爱戴的王位继承人。
 
在动画里,仅仅刻画出库夏娜的狠劲,及其后来被娜乌西卡动摇的个性;但在漫画里,库夏娜先是被自己的皇兄们及甚至乌王本人所陷害,悲痛不已地失去了她所钟爱且引以为傲的部将们。而在受到娜乌西卡的感化、渐渐看清了世界本质的同时,那让她赖以维生的“复仇”意念又在她目睹皇兄葬身虫口的瞬间灰飞湮灭。
 
于是故事后段的库夏娜尽管狠劲不变,却多了几分仁者风范,也多次表现出从容面对死亡、顺应天命的坦然。但正如娜乌西卡所说的,库夏娜原本“是一只心胸宽大、拥有巨大双翼的善良的鸟”,只是如今“受伤受得很深了”。
 
在动画中仅是陪衬的犹巴老师,在漫画最后是为了守护库夏娜而死的。他告诉她“妳的血已由我洗清,如今是纯净的了。自此以后,王道就要由妳展开了...”双手沾满鲜血的库夏娜,终于学到了自己还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而犹巴临死之前,心中的祷词是“温柔的风啊...继续前进吧....”他一路看护着他的两个女儿,如今她们都长大了,该是踏上自己的路的时候了...
 

同时,漫画版也大幅提升了“巨神兵”角色的重要性。在动画中仅仅出现了几幕、样貌恶心且处境悲哀的巨神兵,和娜乌西卡之间甚至从未打过照面。但在漫画里,巨神兵是土鬼国原本试图奴役的武器,却在后来认定娜乌西卡是他的妈妈,一方面自愿扮演起守护的角色、一方面又以意在言外的超然目光看着与之互动的人类们,并自称是“带着光环的调停者与战士,同时也是‘审判者’奥玛”。
 
巨神兵这角色的出现,是宫崎骏想要阐述“力量本身并没有善恶”的象征。就算是绝对毁灭性的力量,其正义或邪恶的本质也是源自使用它的人。但人们往往不知道,正是这些原本没有恶意的力量之诞生,造就了世界毁灭的事实。所以它们一方面无邪地存在,一方面又其实是“死去会令这世界更好的”。如果这些力量拥有自我,当会明白它们的命运是多么地悲哀与不仁吧。
 

在此同时,巨神兵将娜乌西卡称作是“生下我、引导我、赐给我名字的小小的妈妈”。而娜乌西卡的领袖魅力与女神特质,也多次在故事里被转化成母性的力量。她在救了那只被当作诱饵的王虫幼虫时,安慰它是“勇敢的孩子”;就连在梦里安抚土鬼皇弟那苍老而悲哀的灵魂时,也称他作“乖孩子”—这不经意流露出的母性气质,正是娜乌西卡照顾众生的欲望之体现。
 
但更有趣的对照在于,其实漫画后段提到娜乌西卡的母亲时,她自己说道“母亲在生下我之前,已经有过十个先后早夭的兄姐了”。所以“她虽然疼惜我照顾我,但却并不爱我,因为有一股太深的伤痛存在她心底。那就是死亡的气息。”
 
相对而言,库夏娜的身世是:疼爱她的母亲为她服下了剧毒、丧失心智,因而库夏娜一直都是为了要“将令母亲身陷深渊的毒蛇的獠牙连根拔除”而活着的。库夏娜一心要为母复仇,因而成为多鲁美奇亚最骇人的白色魔女;反观缺少母爱的娜乌西卡,不但没变得缺乏安全感,反而在面对他人时展现出母爱的慈祥。这真是有趣的对照与转化。
 

再说漫画版的另一大重点,便是“土鬼诸侯国”的存在。
 
作为多鲁美奇亚帝国“西洋的、武士的、崇尚古典乐与理性(?)科技”等等特质的对照,土鬼帝国显得较为宗教导向、崇尚法术膜拜僧会,具有东方文化的味道。但不论掌权的核心是工业科技或宗教约束力,这两国的王府都同样蔑视人命也蔑视大地的力量。
 
在土鬼国核心,是以心灵能力与法术御使臣民的神圣皇帝(实则是“皇弟”)密剌鲁帕、及其野心勃勃的皇兄纳姆利斯。统治土鬼国数百年以来,他们早已失去等待大地重生的耐心,更妄想利用大地毁灭性的力量做为武器,在临死前满足自己权力欲望的极值。
 
神圣皇帝的不可一世,及其背后的不堪一击与不安全感,在密剌鲁帕对娜乌西卡的无穷畏惧、及其身后那卑微畏缩的形象上,或纳姆利斯虽然一再移植身体常保青春、实则是个人造人而仅有的一副缺乏生之喜悦的躯体中,都被描写得荒唐而悲惨,令人不胜欷嘘。
 

漫画中的土鬼国更以其培养的人造粘菌为武器,试图藉着焦土政策歼灭入侵的多鲁美奇亚大军。这等触犯天条的罪行引来《风之谷》世界中天罚的具现,那便是巨虫奔流、互相吞吃,终至形成大片腐海的“大海啸”浩劫。
 
然而在描写大海啸的段落中,宫崎骏同时也透露出他心目中的植物生命哲学:即使是人造的、际遇悲惨的、心中只有仇恨与怨念的变异种粘菌,依然是粘菌的一种、是该被平等看待的生命。所以腐海、王虫,及这个生态系里的各种动植物纷纷来此汇集,既为了平息粘菌的怒气令其安定、也为了形成一个新生命体的发源地。
 
面对她所深爱的王虫慨然奔驰赴死,娜乌西卡哭着对它们说“我不想要你们死去!”但走过这一遭之后她才明白,在植物或甚至整个大自然的哲学里,吃与被吃、生命与死亡都是同一件事情。因为死后归入尘土、成为大地的一部分,这本身就意味着重生。同样的道理其实在《狮子王》片头、在慕法沙向小辛巴解释“circle of life”的观念时曾经提及,但其深刻与具体当然远逊于《风之谷》。
 

然而另一方面,当故事发展至此,体会到这层道理的娜乌西卡深受感动,决定和王虫一起赴死成为“树木的一部分”。也许对她而言,这才会是最幸福的结局与选择吧!但王虫作为大地的代言人,就像山兽神选择要让阿席达卡与小桑活下去一般,为娜乌西卡留下了机会。身为一个人,而且是看透一切并习得生命本质的人类,娜乌西卡她必须活下去,教导并带领人类面向明天的命运。
 
但王虫所做的只是为她留下了选择。至于娜乌西卡自己,是在接受了末世的命运、并瞭解到“我们的生命就好像风和声音一般,是‘活着’的回音...”后,仍旧选择要醒过来面对明天,才变得笃定而透彻的。至此《风之谷》也摆脱了迈向虚无的可能,而先一步肯定了生存本身即使困难重重、但绝对是比任何形式的寻死都更有勇气的作为。
 

然后,在宫崎骏把他的价值观都几乎注入了这套漫画中之后,在《风之谷》的结尾之处,他却为这个故事塑造了颠覆一切的真实。而这也把整部漫画带到了哲学思辩的层次。
 
最近三次翻看《风之谷》,我都一再地想起另外两部风格特殊的科幻经典。一是庵野秀明十二年前的电视动画《新世纪福音战士(新世纪エヴァンゲリオン)》,二是华卓斯基兄弟的成名作《骇客任务》系列。关于对人类无法掌握的巨大力量的操弄,及人类无法承受更无法左右的天罚式灾难,在《风之谷》中都得到不留情面的批判、及跳脱善恶二元的描写。这部分让我想起了《EVA》对神话力量的解读,及人类妄想扮演上帝的描绘。
 
但当然,更让人联想到《风之谷》结尾的,是《骇客任务》后段对于存在的辩证、及既定使命的选择。
 

在动画里,腐海存在的目的是将人类的罪恶与肮脏升华到表面、予以排除;但现存的人类却无法面对过去的自己而欲扑灭之,于是王虫要惩罚人类、并牺牲自己成为腐海孢子的温床。
 
但在漫画中,宫崎骏在最后创出“修瓦(土鬼国首都)的陵墓”,亦即数千年前高度发展的人类社会所留下的生物电脑,打算透过“提供过去的尖端科技”来主导净化的过程。
 
这是先人们为了拯救被其摧毁的世界,而留给子孙们的庞大的财产、同时也是庞大的责任。一切的过程都是被计划好的,包括腐海的生成、虫族的存在、大地的逐步被覆盖等等;这部巨大的电脑不只供给土鬼王室统治人民所需的科学技术,更保有一切物种纯洁的胚胎,以待净化完成之后让大地恢复昔日的生机。而面对如此的真实,代代君王只需遵照先人的意志,便能等到世界复苏、万物重生的那天。
 

但在明白了真相,走到现在与过去、命定与未来的交界之处时,娜乌西卡却对这一切说出了三个字:“我拒绝!”
 
如果现存的人类的命运、及其使命与未来都是由先人决定的,且连腐海与虫子的命运也是早被选定的,那么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在《风之谷》最后,娜乌西卡与修瓦陵墓的主人、亦即那扮演神之角色的生物电脑,进行了一连串精彩的辩论。娜乌西卡对他说“你被造出来作为净化之神,却完全否定了死亡,因而变成连‘活着’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最丑陋的东西”。
 

即使一切的生命都是由先人所设计所创造的,但在生命诞生之初,它便成了拥有自我的个体。所以王虫与腐海与甚至单纯的粘菌,都懂得要为了生之喜悦而存活下去。在此宫崎骏挑战的是“命运既定论”。因为净化的用意虽然是良善的、是为了迎向未来的光明,但“净化”的本身却否定了“演化”;寄望后世顺着计算好的道路走向阳光,同时也就否定了生命为自己找到出路、踏上正途的可能性。瞭解到自己只是先人掌上的一颗棋子,代代的君主因而失去存在的方向,是以纷纷变得消极而黑暗、让斗争与虚无在人世间继续滋生,永无结束。
 
崎岖不平的道路当然危险得多,但否定生命度过难关的可能、并要他改走另一条事先准备好的安全的路,这便是对生命本身最大的污辱。
 

谈到这里你发现了吗?这是否不只和《骇客任务》的哲学重叠,而其实更贴近人类社会中永远都存在的、父母与家庭对自己孩子的关注?
 
《风之谷》所肯定的是“绝对的自由”。而绝对的自由不在选择哪一条路,而是愿意站在一旁、等待生命自行寻找出路。相信并顺从命运的同时,并非代表命运是既定的,而是在一切未知的状况下、坦然接受任何未来的可能。
 
娜乌西卡想赌的,是生命变异的机率。虽然这势必跳脱先人的庇荫、也在统计上是一条危险的路,但演化的本身正是建基在变异之上,是一连串的偶然与意外。
 

当然,这样的态度无法不被指责是虚无、是侵蚀生命之光的黑暗。但娜乌西卡说出“生命是在黑暗中闪烁的光!”正因为有了黑暗、光芒才相对耀眼;因为生命中永远都有痛苦与悲伤、仇恨与愚昧,所以人们才会更懂得珍惜快乐、把握自由地活着的每一天。
 
如果完全否定了黑暗,将永远没有机会放心地享受光明。因为光明与黑暗正是构成生命的两面。至于死亡,那只是生命旅程的另一种形式;相信这个世界、并接受了各种命运之后,存活的人们便懂得享受生命、将逝的人们则学会向往彼岸。更重要的是,要相信生命是会改变的,而未来永远都有新的可能性。所以娜乌西卡说:“即使是一片叶子、一只虫,我们的神都会存在其中!”
 

在故事的最后,风之谷中诞生了新的“风之和子”:能够看得见风的女孩。这是令人雀跃的喜事,但谷中的老人们却也同时感伤着;因为大家心底都清楚:当谷里诞生了新的风之和子之时,也就意味着旧的和子不会再回来了。
 
如今回想起来,那阵风划过被白沙覆盖的大地、徐徐地向着这片山谷吹送,竟然已经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
 
在万物俱寂、烟沙飞铄的天地之间,那阵微风经过万里的漂泊、吹过干涸的林地吹过无言的村庄,在文明凋零、生命之火仅剩下微微星点的如今,只将满天的苍蓝衬托得更加无奈。
 

1994年1月28日,宫崎骏在Animage结束了《风之谷的娜乌西卡》长达十二年的连载。那天也是我的十二岁生日。但我却是在十三年之后才读到这个结局,并看见他在最后一格里写着:“虽然还有好多事没说,但是,故事就暂时在此告一个段落”。
 
如今娜乌西卡以及故事里的所有人,都终于懂得“无论多么地痛苦,都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
 

直到那阵风吹进这仅存的青色山谷、吹进那夕阳所留恋的村落,人们的笑声才被隐约地听见。二十多年前的微风吹抚着小溪、吹遍了林地,从老婆婆的皱纹间吹进了孩童的笑靥;在经历过战乱的人们心中吹起了安详,在生命枯竭、被黑暗覆盖的世界里吹起纯净与希望...
 
更在那金色的草原、及千百年来不曾放弃孕育生命的大地之上,吹抚着风之女儿那温柔的发丝、及恣意飞翔的身影。

 2 ) 风之谷

一千年以后,世间早以没有你和我,所以生活在当下的我们大可不必为不属于我们的未来担心什么,我们大可把与我们无关的未来生活抛之脑后,毫无忌惮地活在当下,挥霍那些貌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然后作为“大家”的宫崎骏不会这样想,他在乎当下,他深思我们人类目前的所作所为,他担忧我们一千年以后的人类,因此宫崎骏的作品总是会充满着对人类未来的无限担忧以及对于生态平衡或者世界和平的向往。 《风之谷》讲述了人类一千年以后的世界,那时候的人类因为环境的恶化活在水生火热之间,人类并没有看清楚导致环境恶化真正原因反而要将净化环境的腐海给烧掉,在人类如此郁闷无知的情况,风之谷的公主娜乌西卡看清楚了问题的本质,最后阻止了这场错误的争斗。故事听起来感觉像是一个伟大的救世主拯救了整个人类,而其实宫崎骏想要讽刺人类在集体无意识情况下的愚昧和无知以及遇到问题只会采取暴力行为来解决的野蛮行为。片中的主角娜无西卡于其说是救世主倒不如说是宫崎骏对于人类还仅存的那一点期望。 《风之谷》虽然是宫崎骏的早期作品,但还是可以在片中看到很多唯美的画面,片中的主角也是善良美丽。有意思的是片子一开头就讲述了那片被大多数人类所憎恨并且有毒的腐海,然后腐海里袍子漫天飞舞的画面确实那么唯美,其实这也印证了人类的无知,只会一味地排斥那些陌生的事物而看不到其美丽的一面。。。 还有影片里的王虫,虽说他们长得面目狰狞,让人恶心,然后他们却为了保护自己的同伴不受伤害而不惜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与野蛮的人类抗衡。王虫外表丑陋但内心美丽,人类外表貌似美丽但实质自私贪婪,两者形成了显明对比,也极好地传达了影片的价值观。

 3 ) 虚与实

风之谷的公主娜乌西卡堪比圣雄甘地,那种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胸怀,任何事物都不能侵染进去。她的善良也挽救了最后风之谷的所有村民们,而她自己却甘愿奉献出自己年少的生命。生命之殇在随风飘荡,空灵地回响在人们的内心深处。最终在王虫集体类似祈祷下,仿佛上天都为之感动,实在是不忍心带走这么一个美好的生命。大团圆的结局说不上是出彩,还是俗套,但至少免去了为她惋惜,为她忧伤的那些时光。这世界遍布腐海,满地爬虫,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保护地球这个赖以生存的共同家园嘛。何必又因为这而带走一个绝美的生命呢?细想一下,公主的复活其实还是有理可寻的。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个最简单的道理人人都懂,但真正需要这股力量的时候,往往就都视而不见了。面对腐海和虫类的侵袭,人们逐渐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只想着去消灭,而不是另辟蹊径。失败接踵而至,加速了人类灭亡的速度。到后来甚至于甘愿牺牲自己的同胞,表面上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当娜乌西卡公主哭喊着,不要引诱王虫进入风之谷的时候,培吉特国王仅仅只是一个劲地在说对不起,完全没办法之类的话。难道风之谷的人民是可以随便牺牲的吗,即使有了巨神兵就真的能拯救一切吗?祖奶奶说,“靠这种怪物苟延残喘,一点意义都没有”,这才是一句顶天立地的豪言。当娜乌西卡公主发现,真正受污染的其实是土地,而并不是会散发瘴气的植物本身,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即使是知道这样,自己也是完全没有办法的。上天觉得,为了保护地球,灭亡人类也在所不惜了。而在人们眼中凶狠残暴的虫类,其实是保护森林,保护大地的。人们却在拼死拼活地同它们战斗,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每每开一枪,或者伤害到一个小小的虫子的时候,王虫们就开始大批愤怒涌动,如此心心相惜,居然没有一个人去探究其真正的原因。无以言表的悲哀,存在于《风之谷》中,也存在于现实生活里。

 4 ) 《风之谷》随笔

无意中翻出动画片《风之谷》复习起来,这部宫崎骏导演的成名作可以称为是他后来所导演的一系列作品的引子。    七日之火与工业文明 记得看过的一个电视采访:日本第一位宇航员秋山丰宽(1990年乘坐原苏联航天飞机进入太空)在太空旅行结束后不久,便从大众的视线中消失了。他来到福岛县的山区,开始从事无农药栽培农业。*1 面对记者的询问,秋山解释了自己的选择。他说,当他从宇宙中看到自己的家园-蓝色的地球时,突然明白了对于自己而言,最为重要的工作是什么。 其实每个人的经历,家庭的经历,国家的经历,往往会在浑然不觉之中介入你我的生命。广岛,长崎那两颗原子弹爆炸的经历,就给日本民族的心里留下了诸多爪痕。从这个世界上唯一经历过原子弹的恐怖记忆,同时又信仰万物有灵的民族里,《风之谷》这样的作品诞生了。 故事所设定的时代背景是工业文明消失于七日之火后的第1000年。在森林和王虫的进攻下,人类苟延残喘,等待着预言中的蓝衣救世主的出现。 娜乌西卡是秘境-风之谷的公主。这位能御风,能与动物甚至王虫交流的精灵般的少女,同时也肩负着守护谷中居住的族人们的责任。当娜乌西卡发现了森林和王虫其实是在净化被人类污染的自然的真相,喜极而泣时;她所属的族群-人类,却依然固守着即使是七日之火也未能烧毁的征服自然的“常识”。    征服自然的“常识” 正如1443年设计的,反时钟方向转动的佛罗伦萨大教堂大钟向我们所揭示的那样。我们常识当中所谓时钟运行的顺时钟方向,其实是当时选择了另一个方向的钟表匠在市场竞争中失败的结果。被固定和遗传下来的人类常识的森林里,隐含着无数其他的可能。    偶尔在恍惚之间,你还会记得幼年时的梦吗? 当你听见第一朵花在清晨开放的沙沙声,第一只甲虫扇着棕色的羽翅在你面前嗡嗡飞起,第一条斑斓的小蛇宝宝在草丛中蹒跚而过,第一只大耳朵大眼睛的幼鼠和你对视,如果你和它都没有各自物种的常识,会是怎样的相遇? 一如影片中娜乌西卡那个金黄色忧伤的梦: 在金黄的田野里,幼年的娜乌西卡被父亲带上马背和族人们一起出行。当她发现族人们漠然前行的方向是她的玩伴-小王虫藏身的树洞时,对悲剧的预感让娜乌西卡跳下马背,拼命奔跑起来:   “不要往那边去!不要!” 她跑到树洞边,紧紧护住那个小小的洞穴,大喊着:    “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而天真的小王虫却爬出树洞来迎接自己的朋友,用小小的前爪拍打娜乌西卡的小鞋以示友好。    “你不要出来,不能出来!快进去!藏起来!” 娜乌西卡把小王虫塞回树洞,然后向父亲和族人们哀求:    “求求你,它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杀害它!” 娜乌西卡孤单的呼喊,被捉小王虫无措的击足声,都湮没在人们的对话背景里: “娜乌西卡是妖精,能和王虫沟通。” “娜乌西卡,人和王虫是不能共存于一个世界的。” 森林之民 在当今欧美的主流文化中,西方文明与科学精神来源于希腊,一神的信仰来源于耶路撒冷的基督教,而当上个世纪后期,哈里波特等魔幻类小说,电影文艺作品风靡世间时(魔戒系列除外),事实上是欧洲的另一支古老信仰的复苏。 哥尔特人(The Celtic),这是纪元前5世纪,地中海沿岸的希腊人对阿尔卑斯山北边的异族的总称呼。这些居住在森林中的民族没有留下多少关于他们生活的文字记载。 随着罗马帝国对欧洲的征服,森林采伐的扩大,哥尔特人退到了欧洲的边缘地带,现在在爱尔兰等地还有留存。居住在森林中的哥尔特人信奉的是万物有灵的自然崇拜,在欧洲中世纪的魔女审判里,可以看到这种古老信仰的残存。 欧洲北部是茂盛的原始森林,这片森林向东绵延,穿过欧亚大陆的西伯利亚,与我们这片土地的北方相连。在东北的森林里,少数民族信奉的萨满教和哥尔特人的信仰有些类似。沿着古森林继续向东延绵,穿过白令海峡,在北美的印第安人那里,你也可以看到类似原始崇拜。 在娜乌西卡身上隐藏着这些森林中民族的影子,后来宫崎骏导演将其放大而塑造了幽灵公主这一角色。 这些被文明人蔑称为野蛮人的族群,大都选择了人类顺服于自然的生活方式。当哥伦布宣布发现新大陆时,似乎忘记了在美洲生活着几千年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另一群人类。 娜乌西卡被自己的族人视为异类,因为她具备与动物以及森林的守护者-王虫联络的能力,而她也因此成为人类的救世主。 征服自然的未来 对于中国人而言,科学技术带来社会的繁荣,核武器带来民族的复兴,我们更为容易拥抱征服自然的思想。而经历过那如地狱之火的原子弹爆炸恶梦的日本,虽然奔走在科学进步的大道上,心灵深处却残留着对未来未知命运的恐惧。《风之谷》就是这样一部询问人类命运的作品。虽然故事草草结束,有了一个明朗的结尾,但那只是矛盾的暂时调和。 “你们的命运,对我们来说,是一个谜。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把所有的野牛杀光,把所有的野马驯服,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如果原始森林中尽是人类的足迹,幽静的山谷中布满横七竖八的电线,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如果草丛灌木消失了,空中的雄鹰不见了,马匹和猎犬也失去了用场,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这一切,只意味着真正生活的结束和苟延残喘的开始。 当最后一个印第安人与荒野一同消失,他们的记忆就象草原的云影一样在空中浮动的时候,这些湖岸和森林还会在吗?我们的灵魂还会在吗?”     --- 引自印第安人西雅图致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的信 后记: 经历东日本大地震和核电站危机之后,回头看几年前写的这篇小文,感触良多。今天的科技和文明虽然看起来高度发达,其实是建立在如沙土般脆弱的技术极限和认知极限之上。工业文明才二百多年,在地球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其巨大的能量和规律我们还远远未能了解。当我们在商业利润,眼前繁荣的诱惑下,打开自己不能掌控的核技术,基因技术......一个个潘多拉魔盒之后,技术的进步将使我们人类存在的风险加剧。《风之谷》就是这样一部让人深思的作品。 初稿写于2007年3月27日,最后修改于2016年7月29日 *1 补充:由于2011年3月11日发生的东日本大地震,在离发生事故的福岛核电站仅三十多公里的山区务农的秋山丰宽,成了核电站灾难的“原发难民”。11月1日京都造型艺术大学聘任他为艺术学部教授。

新增后记于2020年3月13日:

2020年春天在新冠瘟疫中,再回过头来看这篇小文。时代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过去的岁月已然如黄金时代一去不复返。人类如果不能团结为一个命运共同体,敬畏自然,反省自己,未来会走向何方? 这是我们每一个人类都需要回答的问题。

 5 ) 押井守与宫崎骏的战争

“其实押井守和高中生的宫崎骏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的相遇成了很大的契机,改变了自己的战场,从此在同一个战场上共同战斗,因此在不同的方面可以发挥自己的力量,在此期间形成了自己的创作特色。”(铃木敏夫) 无论我们所叙述的这一对中心人物是否真的带有一点丑小鸭式的自卑感或是带着点高头大马的高傲形象,由他们名字来看,一方确实是仿佛深不见底,而另一方则像是画地为牢,但共同点,均不能出逃,从未真正摆脱过自己的命运。在谈及两位大师之前,我们还是先会提及一个19岁少年——在1984年时曾是19岁的少年,那年他在影院观看了《福星小子2:Beautiful Dreamer》和《风之谷》,于是一切都改变了,不管是他自己的世界,还是对于未来日本动画界的格局。 《福星小子2:Beautiful Dreamer》和《风之谷》正是押井守和宫崎骏的起点,即便它们并非处女作;而1984这一年被坊间称作“日本动画大师元年”,则可谓名至实归。 这两位监督在大师元年之前一年第一次相见,但此后共同的顽固性格却逐渐促成了他们各自为阵,同时他们的特点也因此跟着日益鲜明起来。1985年,押井守和宫崎骏所谓的“交恶史”便从此拉开了序幕。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个很轻松愉快的人,但是当讨论渐渐热烈起来的时候,他却完全不给你留点余地。他精力旺盛到令人难以置信。他也很积极而且爱讲话,仿佛谁说的多就比较厉害似的。每次说话我们总是想要去说服对方,所以真的很累人。”押井守当然不能算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这回确实是遇到对手了。这第一次的会面让宫崎骏在押井守心中留下了“他真是个混球”的印象。 “交恶”这个词出自《左传·隐公三年》,意思是“双方感情破裂,互相憎恨仇视。”因此,我们可以总结到的重点是,交恶双方必定曾是惺惺相惜的。 自从与大塚康生合作了《鲁邦三世:卡里奥斯特罗城》之后六年,宫崎骏再次接到制作“鲁邦三世”剧场版的邀请。那是1979年获得大藤信郎赏的影院处女作,但老爷子没有再做一次的打算。也许他早已有以后不管做什么样的动画都将成为这个奖项的常客的觉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种商业动画短周期高强度的作业令他心有余悸。这“鲁邦三世”第2部剧场从开工到影片上映仅仅花了半年时间,按照宫崎先生自己的说法,“从这个作品我第一次知道了自己体力的极限”,这种玩命的努力对身体力行的人来说尤其会后怕。 在这种情况下,谢绝邀请当然是明智之举。宫崎骏于是转而向制作方推荐了押井守。那大约是双方认识两年后的事情。 因为大塚康生是“鲁邦三世”的作画监督以及基调奠定者,同时又在东映时期在工会与宫崎骏有同志之谊——1964年的时候宫崎骏当上了东映动画劳工协会的秘书长,当时高畑勋是该协会的副主席,而大塚康生则是主席——于是宫崎骏的推荐很快成行。虽然之后企划并未能有着落,大塚和押井仍然结下了浓厚友情,以致在拍摄写实电影《红眼镜》(1987)时,大塚康生不仅客串了该片,甚至还为此提供了自家的吉普车以供拍摄之用——如果换作宫崎骏,是绝对不会做到这种程度的。 1985年,押井守如此兴致勃勃地将自己的《鲁邦三世:完结篇》企划交于制作方——原作粉碎机并非浪得虚名,至少是吓到了制作方,于是宫崎骏拒绝了制作方,而制作方拒绝了押井守。这件事的阴影使押井耿耿于怀了十年,直到1995年《攻壳机动队》的上映才得以释怀:“在攻壳的时候终于能摆脱鲁邦了!” 1968年,制作了三年的《太阳王子》上映。这部由大塚康生(作画监督)、高畑勋(监督)以及宫崎骏(场面设计)合作的动画被视为突破原本动画风格的第一大创举,同时亦为后来日本动画“原创化”及“渐进式动画”运动打下了基础。宫崎骏和押井守亦是参与后来的日本动画“原创化”及“渐进式动画”运动的举旗者——虽然同为偏执狂,但仍然,两人心存的理念着实相差巨大;比起宫崎骏,押井守也许与高畑勋更有共同点。 押井守在提及高畑勋时说:“表面上,高畑先生也很喜欢和人争辩,而且拼命想要说服别人,但是在内心他是个很不一样的人。宫崎先生有着很可爱的特质,他的哲学最后总是一句话:‘好的东西就是好,管它什么逻辑!’但是高畑先生则是个彻头彻尾一致的人,他非常讲究逻辑。我曾听大塚康生先生这样形容高畑先生和我:高畑先生像是一个‘在走路的逻辑’,而我则像是‘逻辑在骑脚踏车’。” 正如大塚先生所说的,他们有着逻辑感上的相似之处,一种持续创造求新的追求,只是缓急的程度不同而已。这也就是为什么高畑勋可以舍弃吉卜力惯用的透明画材动画、尝试利用数字技术使用铅笔线的形式与水彩色调的颜色制作出素描般的作品《我的邻居山田君》;而押井守也可以发明一个“剪贴片方式”(Live-mation)让弟子神山健治拍出《机动警察 迷你版》、让同为“龙之子四大天王”之一的西久保瑞穂拍出《宫本武藏:双剑驰骋之梦》、或让自己拍出《立食师列传》这样的东西来——仿佛某种必须要发生的强迫症;与此同时,宫崎骏甚至连电脑也不会去碰,人工以外的作画手段都不免会让他产生鄙视之心。 只比宫崎骏大了6岁的高畑勋就像是宫崎骏的兄长——19岁和13岁的兄弟这种情况,而比押井守大了10岁的宫崎骏却完全不像是戒掉了孩子气,并随着年纪增长渗入的老人顽固脾性而变得愈加傲慢。高畑勋和宫崎骏这对组合能一直保存下来实在是一个奇迹;另一方面,高畑勋的冷酷、仿佛不会真正受伤或是简单承认失败的性情也真正吸引着押井守。 总之,性格决定了押井守与宫崎骏并不能真正走到一起,这也连累到押井守最终不能和吉卜力走到一块;而“鲁邦三世”剧场版的否决则成了这一场背道而驰旅程的导火索。 在押井守入行后的第二年,也就是1978年,德间书店旗下的月刊动画杂志《Animage》创刊。这是个极为重要的事件,至少对像宫崎骏和押井守这些当年还是新人的人来说,它就像是动画界的《名利场》,而德间康快(作为一个法人代表)就像是他们的伯乐。 1981年,从龙之子分离出去的小丑社由于人手紧缺,才得以让时年三十而立的押井守着手《福星小子》的动画改编事宜,也借此机缘让押井守得以在原作粉碎机的道路上肆无忌惮。 时年同样是宫崎骏人生转折的一年。时任《Animage》总编的铃木敏夫当年原本打算采访因“世界名作剧场”系列功成名就的高畑勋,但却意外遭到拒绝,于是转而做了资历尚浅也没有什么名气的宫崎骏的访问专辑。于是在铃木敏夫和德间康快的牵头下,宫崎骏于次年开始在《Animage》上连载《风之谷》的漫画,连载一年后,《风之谷》剧场动画开始制作,到第三年《风之谷》上映并大受欢迎。 《风之谷》成了宫崎骏的甘苦分水岭,而就在此前,也就是拍完“鲁邦三世”剧场到得到德间书店提携并最终催生《风之谷》的“黑暗三年”里,想拍出属于自己的电影的宫崎骏到处推销自己的作品,但却屡屡碰壁。“带着泥巴味儿”,“陈腐老朽”,企划案大多都只得到这样的评价。但遇上德间书店却并非最大打击的终结,这只不过是事业下坡路的结束。 这是踏上甘苦分水岭的前夜,在《风之谷》的动画制作过程中久病缠身的母亲过世,这才是足令宫崎骏懊丧一生的事情。“如果不能娱乐于人,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这个“人”最开始的自然是指自己的母亲。押井守曾隐晦地提及,宫崎骏这个人受过去的羁绊太深,除却其它一些事情以外,大抵就是暗指宫崎骏的恋母情结。这位坚强的女性对宫崎骏影响至深,以至他众多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多少都会有一两个源于她的,甚至可以说,宫崎骏最初投身动画事业的目的其中之一就是为了让她高兴。化悲痛为力量,这可能是当年丧母的宫崎骏脑中唯剩的坚持,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成全了他。宫崎骏的母亲如果泉下有知必定深感欣慰,因为在最黑暗的那几年之后,她的儿子在日本动画界国民级的地位从此无人能撼动。 到1985年,吉卜力工作室(Studio Ghibli)也借此契机在德间书店的投资下建立,取名源自二战时候意大利的一款侦察机,意为“撒哈拉沙漠的热风”。宫崎骏的父亲是个造飞机的,而押井守的父亲不过是个经常得不到委托因此经常多出时间带儿子去影院的半调子私家侦探和几乎全职的失业者,这可能也是押井守所有的不安的缘起,而出生富足的宫崎骏则绝对不会存在这样失衡感的担忧,他不会像押井那样对这个人生存在那么的置疑,再加上吉卜力的成立,就他而言,从此算是有了个家;也许从一开始宫崎骏就把吉卜力当成是自己的了。于是宫崎骏更加安稳地做梦冒险,创作不再推陈出新,只是按部就班,一个个实现那些早已计划好的梦,对于他来说,人生就是如此,这样的人生就足够了;但押井守因为诸多原因却不得不继续生活在一个不可名状的时空中,好像永远都没有凝聚实体的机会似的。 这种情况下,直到1988年监督《机动警察》时遇到刚刚由石川光久和后藤隆行成立的Production I.G(在Headgear的前提下),押井守的创作才算正式又迈进了另一个台阶。 当年时任《Animage》第二任主编的铃木敏夫后来成了吉卜力的社长,而正是因为此人在“福星小子”第1部剧场版制作后的引见,成就了押井守与宫崎骏的第一次面谈;那种情况下,《福星小子1:Only You》也成了宫崎骏唯一夸过的押井守作品,到《福星小子2:Beautiful Dreamer》时宫崎骏的评价就变成了:“不明白有什么好的”。 但不管是宫崎骏还是押井守,他们与《Animage》的关系都非同一般,以致在最初因为1983年那场《Animage》访谈会上建立的“友谊”而做过“开启时代的终结-宫崎骏与押井守的关于《机动警察2》的对话”(《Animage》1993年10月184期)以及“押井守谈宫崎峻”(《电影旬报》1995年7月16日1166期)这样不可思议的互动性话题的访谈企划——那时他们终于都是公认的大师了,也许因为《千与千寻》还要过上几年才上映,而正在路上的《攻壳机动队》说不定还让押井守暗自持有更多的自信和优势。虽然押井守此时的底气相比十年前会更足一些,但面对喋喋不休的宫崎骏,押井守其实仍是个闷骚男,话会相对少一些,但也看似深奥——只是宫崎骏自然完全不会吃这一套。所以从两个访谈你会看到一些火药味,但是属于那种受潮的感觉,相当的平静。 总之,押井守并不在乎激怒一些人,但最初对宫崎骏的敬仰之情让他还是会显得相当地小心翼翼,至少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叶仍是如此。押井守并不在乎激怒一些人,有时候他就是刻意地去激怒某些人,这也成了他最后被踢出日本动画工业体系中第一部长篇动画系列《福星小子》制作组的原因所在——即便他的老师鸟海永行也保全不了他,因为开始有人出于并非仰慕的情感每天给他寄信,恐吓信,或者内含刀片的恐吓信,最后小丑社不得不将他从《福星小子》的制作组撤职斩首。然则,这次的撤职斩首与一年后鲁邦三世剧场企划失败的打击比较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快感无比:押井守于《福星小子》TVA第106话退下阵来,那是1984年3月26日,从1981年10月14日开始,他总共折磨了高桥留美子原作长达两年半时间,而且有幸在退下阵来的一个半月前(2月11日)将奠定自己影像风格的《福星小子2:Beautiful Dreamer》顺利搬上影院并获得当年《电影旬报》的观众票选位列第七位的最佳电影——当年排第一的自然是宫崎骏的《风之谷》。 日本大阪产业大学经济学部教授高増明这么看押井守: “电影评论家前东京大学校长莲实重彦对同样在影片中登场人物的对白采用哲学言论的导演塔可夫斯基(Andrei Arsenyevich Tarkovsky,押井守的女婿乙一便是这位的爱好者)给予这样的评价:‘不爱电影,却被电影所爱的存在。’借用这句话,押井也同样,也许属于‘不爱动画,却被动画所爱的存在’。” 当年押井守毅然离开小丑社成为自由人从某些方面来说要拜他在此前一年开创的新的动画销售模式所赐,不然纵然是破釜沉舟也只会败的一踏涂地。这就是原创录影带OVA(Original Video Animation)这个新鲜玩意儿的诞生。 1983年12月发售的OVA《宇宙战争》(Dallos)第一卷,时长半小时,由鸟海永行参与、押井守监督并由天野喜孝绘制了录影带封面。借此契机,从1983年的OVA元年开始,更多动画人投身到这种更富自由气息的创作中来,制作出了诸如《无限地带23》(Megazone 23,1985/1986/1989)、《机器人嘉年华》(Robot Carnival,1987)、《机甲猎兵》(Armor Hunter Mellowlink,1988)、《超时空要塞 外传》(Macross Plus,1994)等不朽的经典和杰作;而押井本人也是创作情绪空前高涨,这其中除了腰斩的《迷宫物件》(TWILIGHT Q,1987)以及《机动警察》(Mobile Police Patlabor,1988)第一部OVA——同期宫崎骏的剧场动画《龙猫》上映,还包括了更早之前的在德间书店资助下制作的“鲁邦三世”怨念产物《天使之卵》(Angel's Egg,1986)——同年宫崎骏的剧场动画《天空之城》上映,等等;与押井守不同的是,宫崎骏此时甚至连电视动画都极少涉足了,更别说OVA这种新生事物了,《风之谷》的成功让他开始了对剧场动画的一生迷恋。 在当年《天使之卵》的制作名单中,除了贞本义行、名仓靖博等人外,还有吉卜力的高坂希太郎以及保田道名等人;此外,据说庵野秀明过了两周“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后逃离了制作现场。换个角度说,相对剧场而言,OVA可以说是穷人玩的东西。没有最穷,只有更穷,《天使之卵》的推出并未为押井守带来市场声誉,因为主题晦涩让人尽是避而远之了,“害得我好几年都接不到委托”,押井多次在采访中提及此事的后果。这让虽然非常看好押井守的铃木敏夫也毫无办法,尤其是在接二两三的吉卜力邀请破灭的情况下——企划败北的频繁程度让1985的“鲁邦三世”剧场版未遂事件简直不值一提。 1987年前后可以说是押井守最糟糕的时期,让他仿佛顿悟的表面之下受挫的心更加慌恐。而与此同时,宫崎骏不仅赢得了市场的肯定,媒体的赞誉,大小奖项更是拿到手软;宫崎骏的信心也变得更加胜气凌人,以至于后来有这么个非常著名的事件——当美国《新闻周刊》问及他的《千与千寻》获得奥斯卡奖吃惊与否时的回答:“事实上,我对贵国发动了对伊拉克的战争更吃惊,更厌恶。所以我对是否领这个奖还有点犹豫。” 押井守似乎从来没能成功从宫崎骏那里沾到光,不管是最早的两部跟意大利合作的动画企划《歇洛克·福尔摩斯》(Sherlock Holmes)和《满月传说》(THE FULLMOON TRADITION INDRA),还是后来的《锚》(Anchor),最终都因双方创作理念的坚持或是意见不一而流产。《歇洛克·福尔摩斯》就是后来宫崎骏和御厨恭辅共同执导的《名侦探福尔摩斯》,而《满月传说》最终也只是由鸟海永行执笔了小说版,《锚》企划中止后则由梦枕獏执笔了小说版。 后来同样来自于吉卜力邀请的《墨攻》动画版企划(酒见贤一原作森秀树作画的漫画,也是后来张之亮执导刘德华主演的同名电影来源),以及准备OVA化《宫崎骏的杂想笔记本》中的《多砲塔的出场》(多砲塔の出番)等等企划最后也都在一片争执声中成了笑话。 除了押井版鲁邦三世,此后像什么押井版《银河英雄传说》(石黒昇换将上阵拍了近12年)、押井版《铁人28号》(在动画未果的情况下改编成了舞台剧,最近又有将舞台剧改编成真人电影的打算)、以及《最后的立食师》(立食师怨念可以说与他的恋狗癖一样的强烈)、日剧版《日剧版 祖先万万岁!》(动画都没有几个人看过)等等都几乎不得善终。能被拒绝到这种程度,大概不上瘾都很难了。 说起来押井守确实是有点生不逢世的感觉,先不提与宫峻骏“既生瑜何生亮”的情结,他确实是错生在了一个自己所不想要的世界观下。也许出生在西方社会中,他的理念更能得以声张。你可以显而易见,如果他出生于西方,《矩阵》(The Matrix)可能就只能算作是《阿瓦隆》(Avalon)的扩展版;而那因为80亿日元冻结的《哥鲁穆战记》(G.R.M. THE RECORD OF GARM WAR),一个最初将由詹姆斯·卡梅伦担当“制作总指挥”、一个故事发生在架空星球上、一个涉及到各种拍摄手段以及新技术甚至可以说“结合了所有类型的映像技术”的影像企划——看着像不像是另一个版本的《化身》(Avatar)!如今詹姆斯·卡梅伦划时代的3D电影《化身》中的理念有多少本可能进入押井守这个被冻结的企划中?但即便现在把《哥鲁穆战记》拍出来了又能怎样?也改变不了成为诸如《阿瓦隆》那样的“二世”命运。 《Animage》当年资助并宣传了不少年轻有为的新人动画监督,押井守和宫崎骏就是其中之一,而吉卜力就是行使这种功能的一个最主要途径。因此,除了宫崎骏和高畑勲这两个吉卜力的创始人以外,毕竟成立时还是在东家德间书店的名头下,最早受邀参与吉卜力的押井守理论上也算是吉卜力的创始人之一,只不过因为与宫崎骏的创作理念一再相佐而双方都互不退让,在讨论争吵像打架的情况下,押井守最后也就彻底对吉卜力死心了。而此后的吉卜力也就成了一个人的吉卜力——吉卜力是个集权专政,它不像STUDIO 4℃那样的动画自由人的无政府主义国度,也不像Sunrise那样包容到催生Bones,Production I.G催生Xebec和P.A.Works——这点就算是铃木敏夫也无能为力。 押井守曾有过这样的比喻:吉卜力是克里姆林宫,宫崎骏是党魁,而铃木敏夫则是KGB头目。押井守用这样一个控制癖欲(Control Freak)的比喻精确地宣泄了自己的怨念:他表达了自己如何被华丽的克里姆林宫吸引,如何被像极了星探的KGB头目以灵敏嗅觉找到他这样的天才,又如何被专制独裁的党魁爆头枪毙。 在经历了六十年代安保运动的失败、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这段事业上的肆意妄为、以及八十年代中期事业上的挫折这样大起大落的人生之后,押井守开始更加执意于寻找“存在感”。人与机器人,现实与虚幻(梦),战争与和平,正义与邪恶这样等等的对立主题愈加频繁地出现在他的作品中;而宫崎骏则仍然坚持着自己对梦想实现、环保、人生和生存的看法,仿佛从未改变过观点。我们没有必要去比较他们表达的主题有多少是重合的,但相互怀着恨意的人,有时其实就是最为相似的—— 押井守说:“我们总是会过于关注人类,连动画也不例外。事实上当两个人在交谈的时候,鸟儿可能正飞过他们上空,鱼儿正在池塘游动,而低头时你会发现一只狗正望着你。就我而言,动物之眼总是萦绕在我的心头。” 宫崎骏说:“当我谈及传统的时候,指的不是那些庙宇——它们反正也是从中国来的,我在我的作品中试图努力捕捉的元素都是些与生俱来的日本感觉。” 押井守说:“我热爱把电影里的世界制作得尽可能的细节化。我热衷寻找最佳的点——比如一个瓶子标签的背后,看起来就好像你透过玻璃往外看一样,我猜,那非常非常日本化。我想让人们不停的回去看电影,好找到他们第一次看的时候没注意到的东西。” 宫崎骏说;“在开始拍片前,我并没有一个已完成的故事……当我开始绘画时,故事才跟着展开。我们从不知道,我们的故事会走向何方,我们只是一边制作电影一边编故事。这是制作动画影片的一种危险方式,但我喜欢它,因为它可以让作品变得卓尔不群。” 押井守说:“在我拍自己的第一部电影时,对于一个监督必须做什么早已有一种固定的观念,那就是监督要努力娱乐观众,要拍娱乐电影——但即使你所做的确实是为了娱乐观众,也应该明白这对拍电影而言其实并不是绝对的。” 宫崎说:“有一个内部的秩序,就是故事本身的需要,它可以把我带向结局……不是我制作了影片,而是影片自己完成的,我没有选择,必须服从。” 押井守说:“你不能强求观众理解,他们不需要理解,因为那样也许会激怒他们;反之,如果你按照自己的理念去做,如果你能充分地表达自己,这样观众即使并不理解你所做的,他们也能从中得到某种享受。你不需要弄懂一部电影,只要它能让你有所感触就行了。” 宫崎骏说:“别想得太深刻也别想得太肤浅,这一切只是娱乐而已”。 押井守说:“吉卜力培育了一种只有吉卜力才能培育出来的动画师,他们的工作人员水准真的很高,从动画设计到原画都是。但如果你问我他们的做法完全正确吗?我认为他们应该立刻被解散。我想如果那些在吉卜力里面长大的人们能走出去看看,这应该会更有意义些。对一种创造性的工作来说,无政府状态至少比权威下自由要好多了。 ” 宫崎骏说:“我的片子最好一年内不要看两遍,因为孩子们把太多时间花在电影电视上不是好事,这会让他们忽略现实世界。” 押井守说:“如果有1万个人,每个人都看了10遍电影,对我来说,比100万个只看了一遍的人要更让我开心。我拍电影不是给一般大众看的,我的电影面对的是核心的一群fans,我希望电影会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果成功了,那么我就很高兴。” 宫崎骏说:“我希望再活30年。我想看到大海淹没东京,NTV的电视塔成为孤岛。我想看到曼哈顿成为水下之城……我对这一切感到兴奋。金钱和欲望,所有这一切将会走向崩溃,所有这一切将被绿色的杂草接管。” 押井守说:“人类不懂得珍惜和平。只要有人类存在,战争就永远不会消失。我们无法长久地维持一种和平的状态,我认为这与人性有关。很不幸,我们无法将天性中的某些东西消除,也无法挣脱它的束缚。” …… 我可以例举更多这样摘录于不同时期面对不同人时两人所阐述的观点,没必要,窥豹一斑,我们可以看到,即便并非一个字一个字对上,他们的思想都是承接延续着的,除却某些意义上的发展倾向于自己认同会发生的那一面,有时他们的观点甚至是一致的。 甚至在于押井守成名后的那种胜气凌人的自信都与宫崎骏来得越来越像了—— 宫崎骏会在电影节上表示:“从现场你们就可以看出来,欧洲人非常喜欢我讲故事的方式。” 押井守则会表示:“不管怎么说,我敢肯定我的作品将在奥斯卡奖提名方面会大有斩获,因为美国人从来没看到过类似的作品。” 我想即便他们存在共同点,有着许多共同的看法,他们也是会竭力否认存在某种亲近感的。面对年少轻狂的世界,倚老卖老的情况也是在所难免。他们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孩子气的倚老卖老,先天的,或是后天的。这种孩子气可以让押井守在《杀手》(Killers,2003)中按排铃木敏夫一枪爆头,也可以安排该吉卜力社长在《立食师列传》(立喰师列伝,2006)中被碗砸死;对此般对吉卜力的怨念宣泄,宫崎骏可能会一语蔽之:“不明白他在讲什么”。 如此相近的他们又同时有着左翼份子的背景。之前已经提到了宫崎骏的工会背景,而押井守则表明:“说实话没想进大学,因为当时并不喜欢学习,预计高中三年级时候会有战争,结果并没有发生。人生的计划就这样乱了,没办法就进了大学,想一边打发着时间慢慢考虑。什么时候结束学业,退学也行。”押井守的母校是东京学艺大学。在学生运动中受挫,漫无目的进入大学的青年押井遇到的是电影。加入电影研究会,一年看了近千部电影,变得热衷起来开始自己拍摄电影。电影梦最后未成,在换了好几份工作后,押井守才在26岁(1977年)时进入了动画制作公司。 高増明在“关于中国与日本的社会、文化和经济的变革”的讨论会上总结道:“宫崎的思想是古典左翼思想,相信未来,为了正义而战是他的思想体现;与之相比,押井的思想则是在左翼运动中遭受了挫折,从而不相信任何信仰。走的是新左翼思想的路线。” 这就是为什么宫崎骏会说:“好的东西就是好,管他什么逻辑!” 这也是为什么押井守会有这样的想法:“任何宗教都是从悲观开始到乐观结束,我承认我是个宗教迷,但是我不信仰任何特定的宗教。” 宫崎骏认为动画这种手段本来就是为孩子而生的,不会偏离开这一点。宫崎骏用感情丰富的主角来感动观众,而押井守的做法与此大不同,世界观第一位,他会客观审视登场人物而进行创作,这在日本甚至世界范围里都是很少有的。在制作方面,彻底的实现着无表情的表演,使本来运动的物体实现了静止的运动,这样比较能抓住年轻人的心态。这就和为孩子们拍的动画有着很大不同,可能有时甚至不招成年人喜欢。 为理念为实现一己之思量往往都是会做出许多反其道而行的事情来的,也许为了让他人喜欢自己就多少要做出一些不招人喜欢的事情来,这是人的虚伪性所决定的。因此,一向认为文如其人的人可能要失望了。一向认为文如其人或者说动画如其人的人未必会有其中是否真的存在科学性的概念,因为创作者总比作品来得更加矛盾、不可调和,面对作品,观众仿佛有种错觉可以有条不稳地把它整理出个大概形状,但面对创作者,你面对的其实就是一个幕后的神,作品永远只是一种理想之物、一种创作技法的总结,它只是创作者劝服自己、迫使自己承认的那一面,或者仅是和制作方人事上的妥协。观众看到的永远只是自己想了解的形状,也许只是俯瞰看到了一个正方体的一个面而没看到剩下的五个面,也因此,对于观众来说,看到的永远也只有局限无疑。 由此我们大概要有这样的思考:观众是最重要的,也是最不重要的。但有一点,一个作品一经形成,它就具有了某种神秘性。所以,我并不是让大家小看他人的作品,反而要足够的重视,因为,我们所重视的作品是创作者重视的世界的产物。 押井守说:“我小看了这个世界呢,以为做喜欢的事情就可以了,以为都会顺利进行下去的,就算做了再怎么不明意义的作品,也没有关系,作为监督,我不会失职。说是‘如何地、往何处前进’却变成了‘前进前进!’的状态,这就是犯大错了……” 要足够重视,作为世界一部分的作品,不然就会犯大错。 而这种成为世界一部分的不确定的神秘性正是给创作者带来的最大快感。 虽然种种愉悦会让他们盲目的乐观,以致即便去年冀望极大的他们在水城最终都只捞了点小奖——押井守的《空中杀手》获得了“数字未来电影影展奖”(Future Film Festival Digital Award),而宫崎骏的《悬崖上的金鱼姬》则是“数字未来电影影展特别奖”(Future Film Festival Digital Award Special Mention)以及表彰电影美术表现的“MR基金奖”(Mimmo Rotella Foundation Award)——他们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创作中将还是会维持乐不思蜀的现状吧。 “每次结束的时候我确实精疲力尽,《攻壳机动队》结束的时候我也想过‘再也不拍动画了’,《攻壳机动队2:无垢》(Innocence)之后也想过不干了,这样的事情做不下去了,确实是老了,确实头发是少了,肝脏也变糟了,因为切实感觉到这些。‘拼了命也要工作’,这么说,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押井守虽然如是说,但他在未来两年内仍有包括2部写实电影在内的3部剧场电影企划,以及微软游戏光晕7部动画短片集《光晕传奇》(Halo Legends)其中1部短片的监修工作等等;而每一次推出“卸幕之作”但又耐不住寂寞风生水起的宫崎骏则打算70岁以后再考虑下一部动画电影——我们只能安静等待着期望他能带来一场真正的谢幕高潮。也许押井守仍然会挣扎几下,带来新鲜的视听,但也许宫崎骏仿佛已经没有希望重现过去的荣耀了,每一次想收手时又想再搏一下,但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搏出最棒的东西来的。另一方面,吉卜力也进入了一个老年期,近期官方高调宣布2010年的吉卜力动画电影将启用监督新人的原因就是基于这个的衰老恐慌。 宫崎骏坦诚近作《悬崖上的金鱼姬》的故事有点类似于安徒生童话,但他又重重地申明自己并不喜欢《海的女儿》,他有自己的借口来创作这部作品:“已经到达了极限,无法再创造出更新的画面和故事。” 是年押井守则在威尼斯称宫崎骏和北野武拍的是“老人电影”,但这并非挑战权威或挑畔,倒是近于挑逗,也许又是某种事实,《千与千寻的神隐》是宫崎骏不断低幼化的开始——当然离结束也没几年了;另一方面,正像押井在《Animage》中“与宫崎骏对《机动警察 剧场2》的对谈”中这么说过的:“现在不少人都说‘如今已经没有拍一部好电影的视点了’,而我过去就说过是,‘没有拍一部好电影的价值观了。’” 个人价值观过度筛选形成的内耗才造成了如今这种局面,也许十年后,押井守会叹一口气说“唉,我终于也跟宫崎骏一样有名了”——或者更有名,然后他发现自己也成师太开始拍老人电影了。 从某些方面的展望看,所谓的前辈们其实都不应该是年轻动画监督们的榜样,但这也正是他们的优点所在。动画细节已经做到了偏执的地步,让人招打的冲动,这便是他们这认真的一辈的其中一个表现,而现在的这一辈多数则是快餐监督。 “与在现场拍摄的写实电影不同,动画是由人类的妄想而生,但如果妄想脱离了现实,那就只是捏造的美丽空想而已。主人公住在怎样的房间,在怎样的地方吃饭,坐着怎样的车,好好的描绘这一切,我想这是电影的基本。” 现在的监督很现实,就是缺少点妄想,缺少点赋妄想以有形的能力。 除去商业荼毒以外,如今年轻监督们的问题还在于,押井守可能对宫崎骏的作品挺深交的,但对他本人则需商诠——反过来的情况可能还更糟糕一点;但年轻监督们有的几乎不看别人的动画,或者说其实现在的监督都不看别人的作品了——商业化带来的必然后果。另一方面,他们也许已经将像押井守和伊藤和典以及高田明美等人一起边泡温泉边畅谈创作(在《机动警察》时,Headgear可以说就是泡温泉泡出来的)的情调发扬到了极致但也仍然未做出任何惊人的东西来。 在这个遍地精英,遍地大师和师太的世界,批评别人的作品会引起很大的反感。正像押井守早就意识到的,但他还是忍不住说出口来了。这大概就是声望这种东西带来的“勇敢之举”,每个成功人士不免都会有这样的情结。 举个例子,监督御三家宫崎骏、富野由悠季和押井守在谈及庵野秀明的《EVA》时分别是这样的反应—— 宫崎骏:“没有看过。” 富野由悠季:“请允许我不做评论。” 押井守:“我只看了2集左右,没什么好说的。不好意思了。” 大师们的“勇敢之举”好像总是永远惜字如金;而与此同时,“小师太”庵野秀明对这些大师们也不见得会生出多少像当年押井守对宫崎骏那样怀带仰慕之情的不同政见,他们甚至会流露出不屑于观摩对方作品的情绪——这可谓一切的进步所带来的怪异现象吧,“惺惺相惜”毫无疑问不是如今主流正统的价值观取向。 总之,总得来说,可能还是时代变了;后生可畏的庵野秀明对前辈监督御三家的感想几乎是后者对前者如出一辙的演绎,感情色彩都是一致的,只不过是剧本中的人物换了个罢了—— 庵野秀明在采访中对押井守的评价并不高,他甚至声称没看过《攻壳机动队》。“《机动警察2》还是不错的,不过这是因为我认识押井先生,从个人角度这么认为。”就是这样的情况。 “宫崎骏做的已经不是动画而是邦画,就是无聊的所谓日本电影。”这显然是庵野秀明对当年对方对自己画作指手画脚的评论“不怎么样”、“太糟”、“三脚猫”的回应。 而至于富野和他的高达,庵野秀明则显得更为尖刻——他在富野手下打过杂,就像像他也在押井和宫崎手下打过杂,他甚至在GAINAX初期因为《王立宇宙军》陷入经济危机的情况下去参加了高畑勋的《萤火虫之墓》的作画以贴补家用——提及富野和他的高达,庵野秀明道:“这种动画对于那些想自己创作却又做不出来的人应该很适合吧。” 你完全不会从中读到任何“我从中学到了什么”的语气,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动画以及制作动画的人固然存在的孩子气吧,所以其实也不至于说是交恶,这多半还是因为媒体无聊的比较惹出的是非——押井守和宫崎骏的情况也同样如此,甚至,难道偶尔你不会有这样一丝想法:这两个老家伙其实不是在调情吗? 孩子气的怨念总是会存在的,不止他们,比如被京都动画以“敝社认为山本宽尚且不够资格成为一名动画监督”的理由从《幸运星》撤职斩首的山本宽对权威的不信任感造就的之后《神薙》第4话中的一幕:在宅物店前的队伍中最后那三位知名大叔赫然在列,他们明显就是押井守、宫崎骏以及庵野秀明。当然,这甚至都称不上怨念,排除仰慕致敬的成份外,充其量只能算吐槽罢了。 他们之间的吐槽格局看起来似乎异常糟糕,特别是在经媒体渲染后,但又仿佛是极好的——因为这样各自动画的个性自然就能最大程度地凸显出来了,而重合的部分也会降到最小,由此在不同的方面相同的战场发挥出自己的力量,形成各自具有代表性的创作特色。 受媒体器重并非坏事,诚然如此,相对于那些衣着光鲜的大师们,另外一些大师级人物则同样是具备天赋和热情、时时前进着的人,他们更为人所吸引。他们是那一类名声在外但无比低调的人,他们是那些熟知音律的人,他们无比自信、从容,他们是高畑勋,他们是高桥良辅,他们是19岁的少年…… 1984年之所以被称为“日本动画大师元年”,那不只是因为那一年有押井守的《福星小子2:Beautiful Dreamer》和宫崎骏的《风之谷》,那一年还上映了一个24岁天才机设小鬼的初监督作品。那就是《超时空要塞:可曾记得爱》(Macross: Do You Remember Love?)——也许称不上真正的大师之作,但却仍然是一代人的记忆;这个小鬼就是河森政治(虽然在石黑升之下存在着挂牌的情况)。那之后十年,文章开始时提及的那位在1984年时19岁的少年——现在是一个少年心大叔了,他和河森正治一起拍了部名为为《超时空要塞 外传》(Macross Plus,1994)的OVA动画——说到这里,严然已成了另一代人的起点。 他跟押井守一样,最初都只是个电影青年。相对于动画,电影语言毕竟是大人的语言,也更加结实。 他的优势还在于,他不会将自己的感情像宫崎骏那样万年不变地灌注到自己的作品中去。 他讲的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故事,他会很平实而又不失幽默地将故事娓娓道来,他是以他的旋律在讲所有人的故事。相对而言,押井守和宫崎骏都没能很好地做到这一点,他们都过于自我中心主义。 这个在1984年时19岁的少年就是后来执导了《赏金猎人》(Cowboy Bebop,1998)的墨镜男大叔渡边信一郎(你应该看看CB中Spike的飞船和风之谷中的某飞行器有多像)。 接下来的这个时代必然将属于这些后1984的少年样大叔们:渡边信一郎、梅津泰臣、今敏、汤浅政明、神山健治、中泽一登、谷口悟朗……即便有一天连他们也开始拍“老人电影”了,我们仍然是有希望的。因为,总是会有这样的一个少年,要么少女,在巨大屏幕下接受他人作品的洗礼,从而在迈出影院那一刻——空气中到处都是被光打亮的梦幻般的尘埃微粒——突然拾起一个阳光下的梦想: 加入这场战争,做出比他们更厉害的动画来! 刊载于《现视研》第2期 漫谈|Acgtalk http://www.acgtalk.com/node/1112

 6 ) 能看宫崎俊的动画就是幸福

    又一次被宫崎骏的动画感动到的一塌糊涂。前几看了《哈尔的移动城堡》、《猫的报恩》《天空之城》┅一次又一次被他的作品惊到。我不停的想象,那个总是爱用女孩做主角的男人在生活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是什么赋予了他那么惊奇的想象力,如洪水般波涛汹涌,如雨露般永不枯竭。是什么让他的心中充满了童爱,让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个世界仅剩的纯净,以及用不同的方式来表达对这个世界的思索与关爱┅

    他一次又一次的为我们创造出一个纯真善良的世界,让人不知觉的为之动容,为之感动,像回到了孩童时代的简单快乐,像自由的风,在他创造的国度自由的飞翔。时而是他画中的公主,时而又是那个被魔女使了魔法而变成90岁的老太太┅,无论你沉迷在哪部片里,都会有不一样的惊喜等着你。看一部动画的时候有让你不忍看完的感觉,不想走出那个世界。看完后忍不住的重看的冲动。以前下电影看总是看完了就从电脑里删掉。可在看宫大人的动画的时候,有一个魔力拉扯着你的手,让你不忍按删除键。越来越多他的电影在电脑里保存着,像甜蜜的圣果躺在心底,让人觉得满满的快乐。

    看《风之谷》刚开始的时候我一边在群里和朋友聊着天,一边用另一只眼睛扫着电影。我并没特别慎重其事。可很快我就被电影完全吸引过去了。再也没心思理那个刚刚还闹的热火朝天的群了,我的情绪随着电影里人物的变化而波动,好象自己也身处其中一样。

    《风之谷》是一部看的时候很投入很刺激很感动的教育片。看完后会有一个声音在里的大脑里想起。那是一种对身边环境的关注。由于电影投射出来对我们生存环境的思索,让人更加迫切的关注我们的生态环境,你会忍不住的担忧这个我们天天生活的小星球,会忍不住的思考自己的行为,会忍不住的要苛守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自觉的保护我们的星球。

    我把他当作一部非常精彩的教育片看,我是个比较实际的人。看电影吧,总觉得不能只看,总要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有点什么收获吧。一部精彩的动画,含着深刻的教育意义并没什么不好。完全满足我那种做撒事就要有点收获的小思想。

    故事的开始及讲述了被污染的森林,散发出阵阵有毒的障气。人们必须带着面具进入森林,森林里有庞大的蝗虫,发怒就红了眼睛的奔跑。风之谷最老的老人说,蝗虫发怒的奔跑的时候空气里充满了愤怒,那是大自然在发怒。可人们并没有发现森林被污染的原因,并不知道为什么有那片障气林,而是以更加恶劣的方式去破坏森林,试图毁灭森林来获得生存,动画毫不掩盖的透露着杀戮,血腥,暴力┅

    娜乌西卡是个风之谷的公主,更是个勇敢善良的少女。宫老爷子赋予了他探索生命的奥秘,救赎人类的重任。她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勇敢那么的美丽与坚强,有谁能说看过风之谷不爱那么一个女孩,不为之动容。有谁不会因为世界上有那么一个女孩而激动。当他看着受伤的蝗虫疼惜的流下泪水,那一刻是否你的眼睛也饱含了泪水,当他为了消除蝗虫的愤怒为了人类的幸福而牺牲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像风之谷的人们一样哭的一塌糊涂。而当看到那个死去的孩子感动了蝗虫,又重新被赋予生命的时候,出现在蝗虫搭建的金色田野上奔跑的时候,没人能不被那浓郁的色彩而吸引赞叹吧。

    在我这个年龄,还有那么多美丽的动画可以看。我真觉得也很幸福。

 短评

腐海、废土、超级细菌、瘴气、口罩、防毒面罩……想不到吧,一部上世纪80年代的末世寓言,放在2020年重刷,竟如此应景。从技术层面讲,它的声效是简陋的,绘画方面也不如后期的吉卜力那么细腻成熟,但36年过去了,它的内核并未过时,反而显示了更远的前瞻性。

6分钟前
  • 匡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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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了,她复活的时候。

7分钟前
  • Yola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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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的第一部作品总是这样惊艳。虽然结尾有点俗而且女主太白莲花,但是最爱宫崎骏片子里勇敢坚强善良的女性形象,让现在的商业大片都感到羞愧。“反派”都是有自己信仰的立体的人,而不是为了坏而坏。真正作恶的还是人类自己。

10分钟前
  • 爱幻想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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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源头。虽然节奏比较古早味,还是给了5星。特别喜欢这个穿着短裙、老露着屁股蛋的红发公主,戴口罩比穿内裤重要,哈哈。别说什么那是肉色长裤,宫崎骏想让你看的就是屁股蛋,公主也露了大胸不是?双女主角令人惊喜。边看边幻想某些场景的VR化,好期待!最有革命性的应该是结尾吧?真相大白,God is a woman。运动镜头,赞!久石让,赞!在王虫的眼睛里躲孢子雨 腐海植物地下书房 通过流沙陷入腐海底下 麦田和触手/《阿凡达》?

12分钟前
  • 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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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和谐的主题和世界观,经济与环境的矛盾、保护与破坏的冲突,人类将会走向什么未来?世界末日来临之前,大自然的绿色仍旧在为地球付出,为人类服务。当娜乌西卡公主在黄金色的草原上时,我感动死了...久石让的配乐部部很赞。

13分钟前
  • 有心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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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越大,越容易对真善美消化不良

16分钟前
  • 布宜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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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崎骏的起点如此之高。略有烂尾之嫌,世界观、画风、情节都很赞。可以看看其中的运动镜头,尤其是对飞行的表现。这个主题之前手冢治虫讨论过。另外久石让的配乐怎么听得那么耳熟,这一部好像《花火》……

20分钟前
  • 胤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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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崎骏的主角为什么都是女生==

25分钟前
  • 蕊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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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穿內褲的娜烏西卡公主。

27分钟前
  • 亂馬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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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公主》的前奏,初步表现了宫崎骏在之后一系列电影所追求的人与自然和谐平衡的主题。

29分钟前
  • 艾小柯
  • 还行

(9/10)娜乌西卡真的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主角,她可以冒险救人,面对敌军入侵可以沉着地指挥民众,风之谷被占领时可以保护民众冷静选择投降,可以在战火中保持住自己的底线,可以给落难的伙伴提供救援帮助,面对女将军恩将仇报的枪口可以冷静应对,可以亲临枪林弹雨执行自己的理念,更可以为了保护家乡舍身取义……宫崎骏镜头下的女主角,从来不是男性的陪衬,她们的魅力一直是超越性别的,日本动漫自从后宫片泛滥起来后,就很少出现这类女主角了。在如今的日本动漫界,如果一个女生足够勇敢、坚强、独立、甚至只是留个短发或者打扮中性……那么她在故事中就注定被安排为男角和“女神”的陪衬、沦为男主的后宫和备胎。而有些女主表面上很强大,但却要足够挑逗、要卖胸、要卖白腿……总之要成为宅男喜好的舞刀弄枪的“老婆”,这样才能让宅男付款。

32分钟前
  • [己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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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刷〕宮崎駿真是早早就把這個世界看透了。人類中心主義,容不得自己定義為「不好」的物種,即便這些物種只是因為人類的傲慢和愚蠢誤解了牠們;國家沙文主義不斷地通過殺戮和戰爭來擴張自己的版圖和思想,哪怕侵略和佔有這些領土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也在所不惜。我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人類社會發展了幾百上千年,不論表現得再文明,骨子裡的傲慢和野蠻還是拿不掉,只是表現形式隨著科技的發展稍有不同。這真的令人感到難過。

34分钟前
  • 莫呼洛迦-屁股上的青春在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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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崎骏最爱。动画片的圣经

39分钟前
  • 星尘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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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我们可以见到比卡丘的渊源,可以看到Spike飞船的渊源,可以看到虫师的渊源,也可以看到诸多动画人因此崛起的渊源。

43分钟前
  • 恶魔的步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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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崎骏镜头下的美都是最自然、原始、野性的。设定大胆,配乐大气,可惜影院放的是英文吹替版= =。。。【豆瓣的大家!为什么都在讨论娜乌西卡有没有穿内裤呢!。。。

47分钟前
  • 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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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再活30年。我想看到大海淹没东京,NTV的电视塔成为孤岛。我想看到曼哈顿成为水下之城……我对这一切感到兴奋。金钱和欲望,所有这一切将会走向崩溃,所有这一切将被绿色的杂草接管。” ————宫崎骏

52分钟前
  • 握不住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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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乌西卡是宫崎骏笔下我最喜欢的女性角色。在风之谷,作为一名不需要异性陪伴,完全独立的女性。对娜乌西卡是否过于“圣母”,甚至说背叛人类的讨论一直没有结束。在我看来,这是善良,以及寻求事物真相的勇气,坚持自己观点的决绝,面对森林、巨虫等危险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惧,她或许是宫崎骏对于自己厌恶人类热爱自然情感的表现。她的自主与无畏让人印象深刻,比起网络上打着平权名号谋求特权私利的杂碎,以及被这些字眼冲昏头脑,盲目的追随者,娜乌西卡和她的作者宫崎骏才是真正的女权斗士

56分钟前
  • 在冬夜一个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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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年哦,构造的腐海王虫世界不比天空之城还要有想象力吗?讲的主题不比后来的金鱼姬什么的深刻太多了吗?三国交战为了利益祸害别国也是够暗黑的。日本人真幸福小时候就有这些童话看,我等还在翻《安徒生》《格林》也是文化荒漠了。

57分钟前
  • LORENZO 洛伦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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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深意的一部片子,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互相尊重的。

59分钟前
  • 般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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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女主角在黄金之海上复活的时候,我那发达的泪腺又西里哗啦了..

1小时前
  • 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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